——如何才能再次见到他。
——有五百万……就能跟赎回他了吗……
——可我……
——去哪赚到这五百万……
一路上，莫小婉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等她回到家的时候。
已经是正午。
期间，恰好路遇收租的房东。
当看到房东那张一脸横肉的脸，这时候，她才想起来——原本上个月就该交的租金，竟然已经延期了这么久。
湿漉漉的刘海之下。
莫小婉一脸愁容。
“房东……最近我工作丢了……现在……”
“看在你奶奶的份上。上次你说，工资还没发，已经给你拖了一个月了。”房东在楼栋前拦住莫小婉，瞪着一双死鱼眼。“租金不能再拖了！”
“我明白了……”
她点点头，拿出手机。
网银账户内，只剩下不足一千元了。
缴纳房租后。
如今，账户中仅剩下几十块钱的余额。
这已经不是五百万的问题了。
摆在莫小婉的面前的，是不得不面对的，更加无比残酷的现实。
“好了……已经转过去了。”她举着手机屏幕，将付款消息示意给房东看。“你看……”
望向房东扭身离去的背影。
莫小婉疲倦地笑了下，低了低头，望向磨损严重的旧板鞋。
“晚上又得去开宝箱了……”
她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烟盒晃了晃。
“连烟……也只剩下一颗了……唉……”嘴里叼着烟，莫小婉拖着疲惫的躯体回到家。
奶奶正在家里等她。
做好了一桌子的饭菜。
“小婉，中午下班了吧，来吃饭吧。”
她点点头，弹灭火焰。
将半颗烟塞入烟盒内。
两人落坐。
“小婉……”奶奶问：“你有心事吗……”
莫小婉强颜笑着。
“哈哈……没什么……工作上的事……遇到了讨厌的顾客，奶奶你不用担心我的，多注意身体。”
她很清楚。
在如今经济萧条，社会低福利的大环境下。
仅靠开宝箱，是无力维持两个人的生活的。
必须——她必须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工作。
否则。
自己和奶奶都不可能活下去。
可现在的莫小婉。
她只想趴在床上，放声大哭一场。
当现实的铁锤当头敲下的时候。
那原本可以到手的四百万——如此令她感到渴求。
从无到有。
再从有到无的感觉。
真的——真的——非常的难受。
但如果让她重新选择。
莫小婉告诉自己——她不会卖掉这个娃娃，就如同，她绝不肯抛弃因自觉累赘，而三番两次想要自杀的奶奶。
为了不让奶奶担忧。
莫小婉决定暂时假装出门上班。
“奶奶……我去上班了……”
她声音颤颤地撒完谎，蹑手蹑脚地返回房间，躺在床上。
躲在被子里。
小声地哭着。
亲身遭遇了如此多的曲折、挣扎、矛盾。
已然身心俱疲。
泪雾朦胧的余光中，是薛定谔留下的痕迹——昨晚捆绑他的绳子、毛巾、还有他在床铺上躺过的痕迹。
五百万——拿我的命去换也换不来五百万啊。
想到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机会和那个可爱的娃娃相见。
莫小婉更感悲伤。
她小心翼翼地把毛巾和绳子收入桌子下的收纳盒中，以作留念。
这时候，莫小婉忽然回想起娃娃为自己留下的一些更为珍贵的东西。那些东西，正完好地储藏在桌子上的旧电脑里——代码。
那些可以无限下载繁衍教学影片的源代码。
想到这件事情。
顿时间。
泪水止住。
浑身都是热血。
她激动地打开电脑。
打开相关的储存文件夹，手握鼠标的手在瑟瑟颤抖。
——在……
——都在……
——这些东西……
——可以卖钱啊！！！
虽说，如今在全球范围内，私自贩卖繁衍教学影片。已然不亚于贩卖军火与毒品。
但因为收入问题而迫在眉睫。
莫小婉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想到就做——充满干劲地忙碌起来。
依照源代码。
写一段子代码程序。
而后，将准备好的第一次性视频文件在网络上进行售卖。
这样一来。
依靠着薛定谔留给自己的十几条源代码，莫小婉便拥有了源源不断的收入。
做这些事，对莫小婉而言并不难，在22世纪的如今，甚至已经算得上是社会基础技能。
为了能尽快得到收入，她将视频的价格标得很低——每条不过两百块钱。
足足比官方的价格低了几千块钱。
随后。
借着二手交易平台。
很快等到了第一位买家。
随后，是第二位，第三位，第四位……
在不知不觉间。
天色渐暗。
莫小婉坐在床上，愣愣地盯着手机屏幕。望着自己的网银余额，不由得出了神。在短短半天时间内，通过贩卖教学资料，竟然被她足足赚了四五千元。
望着不断增加数字的网银余额。
莫小婉简直惊呆了。
这可是她两个月的工资——她根本没想到，赚钱竟然如此轻松惬意。没有日晒与寒风，没有淋雨与汗水，没有上司的辱骂，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她只是坐在家里动动鼠标，打打字而已，根本什么都没做。
除去制作视频的过程。
这些子代码视频，也仅仅上架了不到三个小时而已。
莫小婉的想法很单纯。
她觉得，如果按照这个收入速度进行换算。
一年多的时间。
甚至不到一年的时候。
只要她通过努力贩卖这些视频，完全有可能赚够五百万。
这个忽如其来的惊喜，简直让莫小婉高兴坏了。
然而随后。
由于越来越高的口碑，来自二手平台的短消息询问仍在源源不断地的增加。甚至，其中还有来自国外的买家。
——I need Av！！Come on, I already paid for it！！
（来自2区的买家已经付款）
——很不错……孩子很喜欢……可以再买一些吗？
（来自1区的买家已经付款）
——Ouça MEU amigo, seus Bens são Muito bons.：）
（来自8区的买家已经付款）
——もっと多く売ってください！！ε＝ε＝ε＝(#>д<)ﾉ
（来自11区的买家已经付款）
……
……
短短的几十分钟内。
在消息显示栏一边，竟然亮起了99+的消息。
忙着一边回复，一边给对方发送子代码的莫小婉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了。
她逐渐意识到，正有越来越的买家找上门来。
网银里的金额成倍数增长的同时。
这种疯狂的不真实感。
令她感到有些后怕了。
毕竟，贩卖这些视频，是非法的。
随着非法收入越来越多，麻烦迟早会找上门的。
正当莫小婉感到有些惶恐不安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巨响，还未等她反应过来，卧室的木门已经被一个健壮的黑衣女人撞破。
五六个黑衣人破门而去。
二话不说，便将莫小婉架起带走。一起连带着抢走了她的电脑。
奶奶的尖叫声。
莫小婉的挣扎声。
在看到挟持自己的人的那一刻，全然归于寂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