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按你说的。”
“我的未来……将有可能一直被女人当成宠物……被某个女人霸占着、观赏着……我未来的人生……也就失去了一切的选择权……可能……我这一辈子……都会处在这种悲伤中吧。”
“就如同……笼中之鸟。”
薛定谔低下头，愣愣地望向自己的双腿间部。
听着薛定谔说出自己的心声。
千叶冉的心情越来越复杂。
“你知道吗，这世界上唯一对我好的人，对我好的女人……大概就是女仆了。因为……她什么都会依着我……甚至有时候，即便我做出了错误的决定……”
“比如……这次我逃出来。”
“后来……我才慢慢意识到，这其实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但女仆也没有强拦我。”
“所以……”
薛定谔的话。
如同戳破了一层一直令千叶冉迷惑的薄纸。
她明白了。
明白了玛丽当初对她所说过的话。
也深深地明晰了薛定谔的整个身心。
她攥紧胸前的衣襟，激动地替薛定谔回答：“所以……你只爱女仆……因为她跟所有的人都不一样……因为他能给你自由！”
一语道破。
薛定谔微笑点点头。
“是啊，自由。”
“但其实……我是最近才意识到……”他说：“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把这种对待……视作了理所应当。我太幼稚了……我甚至以为，在外面，会有很多这种善良的女孩子……那种……像女仆一样对待我的女孩子。”
边说着。
薛定谔自己不禁苦笑摇头。
“太幼稚了……说真的，我以前并不是这样想的。我想恋爱，一心只想找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在一起……比如……像你这样的女孩子。”
此话一出。
千叶冉心中顿然跌宕起伏。
“先生……我……我……”在这种心潮澎湃的激动之中，一时之间，一句连贯的话也说不出口。
薛定谔继续说着。
“但是我发现……除了女仆，所有的女人都只是想要单纯地占据我。把我作为战利品，或者贩卖品。她们都是这样的，各区的总理是这样的，莫小婉是这样的，黑老大是这样的，连你……也是这样的。”
说到最后，他的神色陷入一片哀伤。
这还是薛定谔第一次向外人透露自己的心声。
乃至在女仆面前。
都不会把话说得如此露骨。
可有些心事被压抑得太久，必然需要倾诉，必然需要一处宣泄口。
在合适的时机。
合适的时间。
合适的人面前。
但是，也到了适可而止的时候了。
……
……
“不！”
“这世上上！”
“有的，存在的！”
“薛定谔先生！”千叶冉激动地大声说：“请不要气馁……请相信爱情！相信恋爱！听我说先生……我……我……”
“这世上……会有那个……值得我去爱的女孩子吗？”薛定谔抬起头，哀伤地望向眼前的少女，欲擒故纵道：“不会有吧，所以……我再也不想恋爱了，我已经不会再相信女人，也不会再喜欢女人了。”
光洁白净的皮肤。
澄澈明亮的目光。
夜莺一般细嫩柔和的声音。
少女——充满了青春靓丽气息的少女。
薛定谔喜欢少女。
如同飞蛾喜欢明亮的钨灯丝，猫咪喜欢随风摇曳的狗尾草。
看到美貌的少女，他就开怀满满。
看到漂亮的女人，哪怕再糟糕的心情，也挥之而去了。
但理智使他这种喜欢，深深的埋在脸上的愁容里。
“但没关系……”抬头仰望四十五度，他怅然道：“哪怕内心孤独着，这样一个人活下去……习惯就好了。”
话中真假参半。
他笑自己——可能百分之八十是真的，百分之二十，是假的吧。
即便，这只是一场表演。
为了博取对方沦陷的表演。
但所谓的表演，大概，演到自己都愿意相信。就算成功了吧。
“为了得到先生爱！”
“我……可以放下了仇恨。”
“我可以放下一切……我可以给予先生自己拥有的一切！”
“我……愿意给先生自由！给先生选择！我愿意！”
听到千叶冉的话。
薛定谔心跳突突加速。
——真的成功了……
“你……真的……愿意？像女仆那样？”
“不！我能比女仆做得更好！”千叶冉大声道：“女仆做得到的，我也能做到！女仆做不到的！我也能！”
四目相接，千叶冉激动之下，什么也顾不得了——她泪水婆娑地望向光笼内红着脸的薛定谔，伸出一只手，穿过光牢的缝隙，紧紧攥住他的手。
“先生……你会爱我的对吧……”她说，手腕的皮肤受到轻微的灼伤，都不在乎了。“如果先生爱我……哪怕我们什么都不做，就单纯的在一起。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听到此话。
薛定谔眉头一挑，将手收回，一脸不以为然。“不……我可不苟同！”
千叶冉痛得缩回手。
茫然而又惊慌地望向薛定谔。
薛定谔笑。
当千叶冉说出刚才的这番话。
这场由身处被动，到掌握主动权的表演。
算是告一段落了。
他的心情逐渐放松下来。
他有意挑逗地说：“恋爱的话，什么都不做嘛……实在太为难彼此了。要我觉得……情到深处，自然会爆发一场生命的大和谐。”
“什么……是生命的大和谐？”
薛定谔凝重道：“就是指……繁衍的终极意义……”
少女恍然大悟。
“生……生命的……”对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和谐……这形容……真美……”
“这么说的话……我们已经是……开始恋爱了吗？”千叶冉兴奋地问。
薛定谔郑重地点点头。
“但前提是……你能做到像女仆那样吗？”
千叶冉肯定地点点头。
“我会像女仆那样的，让我做什么，我都回去做。但真的……先生会爱上我吗。”
薛定谔笑：“会的。”
“我……我不要母亲什么的那种爱啊……我要的是……”千叶冉满面羞红。“男女之情的……爱……恋爱的……那种爱……”
薛定谔笑：“当然！”
“你会跟我做出……生命的大和谐吗！！”
面对——终极问题。
“我巴不……咳……”他眯起眼睛。“我是说……当然会！”
仿佛正要自己的终身都要托付给眼前的男人，千叶冉仍然——再三确定着。
“会只爱我一个人吗，这是最后一个问题。”她紧张地盯着薛定谔。
薛定谔忽然愣住了。
齐刘海下，莫小婉那双楚楚动人的目光。
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如果这时候，我说，我不会。
——那所有的一切，极有可能，前功尽弃。
——莫小婉……她会去杀莫小婉的。
挣扎。
这种感觉，犹如心口有一种东西被紧紧地勒住。
在心绪暂定后。
“我会。”他认真地看着少女的眼睛，说：“只爱你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