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你在干什么啊！”
“笨蛋主人，冷静！控制自己”
“笨蛋主人！”
黑暗之中，迷迷糊糊之间，似乎听到了蕾雅焦急的叫声。
林凡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白色的帐篷顶。
林凡睁着眼睛，一动不动，发着呆，半响，才眨了眨眼睛。
他起身，嘴角扯了扯，不由得用手捂住了胸膛。
胸膛处还有一点闷痛。
林凡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握了握拳，脑海之中，渐渐回想起了和卡露的战斗。
他眼神暗淡了一下，挠了挠头，重重叹了口气。
“笨蛋主人，你可终于醒了啊”
心中传来了蕾雅的声音。
“啊，我醒了”
林凡轻声说道。
蕾雅微微放下了心，随即开始生气起来，
“你到底是怎么搞得，怎么突然之间就变成了那种状态？”
蕾雅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
林凡摇了摇头，语气有些低沉。
蕾雅沉默了下来，半响，突然笑着说道，“嘛，总算是没有做出会后悔的事情，结果还算好吧”
“啊”
林凡点了点头，应了一声，他缓缓站起身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走出了帐篷外。
天色一如既往的昏暗，从可见度上看，应该是傍晚左右，林凡四处张望着，然后，便看到了晓正在一旁的空地上，双匕在四周如同蝴蝶一般上下飞舞着，两条丝线围绕在她的周围，若隐若现。
“晓”
林凡开口叫道。
晓的动作一顿，她手指移动，匕首飞回手中，插在两边的腰际，然后才回过头，望向林凡。
“林凡”
晓开口说道，她望着林凡的双眼，似乎在确认着林凡的状态，半响，才点了点头，
“看样子似乎清醒了呢”
“啊，的确清醒了”
林凡点了点头，他沉默了一会儿，低下了头，
“对不起”
“这三个字，应该说给卡露才对”
晓的声音平淡。
林凡点了点头，“卡露呢？怎么没有见到她？”
“卡露的话，她去……”晓话语一顿，目光突然投向了林凡的身后，“她回来了”
林凡回过头，便看见卡露扛着巨剑的身影，在她的身后，则是一脸苦笑的齐米，浑身都是灰尘，也不知道到底做了些什么。
“卡露”
林凡望向卡露，开口，却有些欲言又止。
“哟，小凡，你可算醒了呢，真是太好了”卡露脸上带着笑容，率先开口，一脸如无其事的表情，“这几天都没有酒喝，感觉真是糟透了，既然小凡醒了，那就可以赶快回去喝酒了呢”
“……”
林凡沉默着，他望着卡露，半响，点了点头，
“是啊”
他轻声说道，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手不由得摸了**膛，熟悉的触感并没有传来。
林凡一愣，他看了看自己，这才发现脖间一直围绕着的围巾已经不在了。
“林凡，你的围巾”
晓的声音传来，林凡回过头，只见晓手一甩，红色的围巾向着林凡飞去。
林凡伸手，接过。
“围巾上还是有些血迹没有洗掉”
晓开口说道。
林凡低头，望着围巾，红色的围巾上可以见到暗红色的斑点。
“没事，谢谢你了”
一圈一圈，将围巾绕在脖颈，林凡深深吸了一口气。
“还有纳戒，这几天我帮你保管着，现在就还给你吧”
晓走到了林凡的身边，将纳戒递出，林凡接过，戴在了手上。
“嗯！那就赶紧吃饭吧！”
卡露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赶紧开饭的，我已经快饿死了”
齐米摸了摸肚子，看上去一脸憔悴。
“你怎么了吗？”
林凡有些好奇地问道。
“啊，因为齐米不乖，所以只是稍微惩罚了他一下”
卡露眨了眨眼睛，她伸手，一把揽住了林凡的胳膊，推着他向前走去，“好啦好啦，你也肚子饿了吧，毕竟都昏睡了三天呢”
“啊”
林凡仍由卡露推着，向前走去。
没有人提起那场战斗，也没有人向林凡提出任何问题，一切，都和平常一样。
林凡张了张嘴，他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最终却是没有说出口。
和平常一样度过晚饭时间，晓和齐米都钻进了帐篷之中，卡露也想要休息，却是被林凡叫住了。
“卡露，稍微等一下”
“有什么事么？”
“那个……”
林凡望着卡露，半响，低下了头，深深弯下了腰，
“抱歉，我差点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情”
“……”
卡露没有说话，沉默了下来，因为弯着腰低着头，林完全看不见此时卡露的表情。
“道歉的话，你已经做过了哦”
不知过了多久，卡露轻声说道，声音格外柔和，
“插进胸膛的那两剑，已经是最好的道歉了”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时候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反正都过去了，我也没有受太大伤”
林凡沉默，他的脸上有一些苦涩。
没有受多大伤么……
的确，现在的卡露的确是没有受多大伤，但，那是因为当时有着晓的帮助，要是晓稍微来迟一点，又或者说，匕首拉的晚了一些……
林凡不敢想象。
而且，当时的战斗并不是失控，林凡也没有失去意识，恶魔对自己诱导，但也只是诱导而已，真正做出一系列行为的，还是自己。
这才是林凡心中最无法忍受的地方。
明明是在和自己的伙伴交战，可是，当时自己却是完全无法控制的住自己的行为，只是完全地沉浸在了战斗之中。
“要是没有其他话的话，我就去休息了”
卡露望着林凡，开口说道。
“嗯”
林凡沉默了一下，直起身子，点了点头。
卡露凝视着林凡，半响，反身，钻进了帐篷之中。
林凡站在原地，半响，走回到了火堆旁，默默地躺了下来，望着天空。
“没有……星星啊……”
天空一片漆黑，没有一颗星星，更不要说是月亮了。
林凡突然很想念天启大陆的夜空。
他对着天空伸出手，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掌。
当时，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呢？
是因为之前杀了太多的魔物，结果上头了么？怎么会对着卡露出手呢？
林凡回想着当时自己的状态，脑袋很清醒，血液也没有沸腾，按理说应该不会受到恶魔之血的影响才是。
然而，就是想要战斗，就好像是一种毒瘾。战斗之时，自己完全忘记了所有，出招更精准，力量控制的更准确，明明不是最强的状态，却发挥出了比最强状态还要厉害的实力。
即使是现在，回想起来，林凡也能够感到一阵心悸，那是一种他从未体会过的状态，有些像是洞察之境，却远比洞察之境要显得疯狂。
林凡望着天空，在心中默默地思考着。
半响，他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帐篷，躺下。
这种状态，会成为自己战胜撒切尔的关键。
但是，我真的能控制住那种状态么？
明明是自己，却又完全不是自己。
林凡心中还是存在着犹豫。
他渐渐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