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切实际的幻想？”
伊勒望向窗外，太阳初升，朝气蓬勃。“你口中的世界、规则，一切的一切都是由我亲手缔造的，哪怕是曾经的我。现在的你怎知，那时的我是否怀揣同样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又怎知，现如今的世界不是基于我心目中的幻想而建立的？”
他转头看向尤耶，笑容温和，目光如炬：“君子不器。就算是皇帝，也可以保有幻想。更何况，我已经实现过一次。”
他想了想，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轻举妄动，也不会把你推入险境。了解你的实力，是为了让我对自身所处的境况有个更准确的认知。”
尤耶愣了片刻，而后无奈叹息道：“难怪你和格瑞莎聊得来，原来你们都是怪人。”
“格瑞莎？”
尤耶耸肩，解释道：“啊，你的皇后，格瑞莎·君士坦丁。”
“毕竟是夫妻……”伊勒僵硬一笑。
尤耶瞥他一眼，转移话题道：“关于你对修炼体系的看法，我个人觉得其实并不紧要。它不完美，但也没错，几万年来，人们都是按照这条道路一步步走过来的。”
伊勒却摇了摇头，语调坚定道：“走错了可以回头，路错了却是万劫不复。再等等，只要能活下去，我一定会纠正错误。”
闻言，尤耶露出惊诧之色，不解道：“只要能活下去？为什么这么说？”
“引起神明注意的人，总是麻烦不断。”伊勒意有所指道。
尤耶微微一怔，随即哑然失笑：“您说的对，主人。您总能博得众神的关注，这反而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
伊勒耸肩，笑道：“总被人盯着，我也是会害羞的。境界的事，暂且这样吧，在我想到解决办法之前，我就先在探求者老实呆着了。”
“外面两天，魔境两月，这么久你准备做什么？”尤耶好奇道。
“去看看噬芒巫陛下留给我的神血里还有什么，再做打算。”
“我也去！”尤耶忽然变得热切起来。
伊勒想了想，同意了。
精神之海是意识和灵魂的聚集地，让外人进入是件异常危险的事，但伊勒有帝王之魂坐镇，倒不怕尤耶搞花花肠子。而且，他还想借女巫的学识来帮自己制订一个相对合理的训练计划。
在伊勒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了精神之海的中央。噬芒巫留下的金色神血静静地漂浮在半空中。
伊勒伸出手，神血缓缓而落。
“这一滴应该是记录着血斥恶域的那一滴吧？”尤耶指着那滴枯萎的褐色神血，问道。
伊勒点头，道：“我掌握了血斥恶域后，它就枯萎了。”
“它对你来说已经没用了，能送给我吗？”尤耶的语调中满是热切与期盼。
“你准备拿什么回赠我？”伊勒不动声色道。
女巫的知识就是珍贵的宝藏，更何况，尤耶还承载着她外婆和母亲留下来的远古知识。对急需扩充知识量的伊勒来说，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
看到自己没有被当即拒绝，尤耶立刻露出了笑容，她笑嘻嘻地大声道：“我是女巫，无所不能无所不有的女巫！我能回赠的东西很多，就看你需要什么！”她还不忘张开双臂，动作夸张地比划了一番，仿佛这样能增加话语的说服力。
“教我使用龙息吧，”伊勒平静道。“噬芒巫帮我注入了龙息，但是没教怎么用。”
龙息几乎可以算是世间所有力量的源头，无论是神息、魔力还是武息都是基于龙息推演而来的。
这就在无形中建立了一个以龙息为主干的能量体系。不过，和诸如修炼体系这种可以被修改的后天体系不同的是，龙息作为先天力量，由其衍生出的能量也需要受到先天规则和先天逻辑的限制。
这也就意味着，已经确立的“能量”都是永恒固定，不容修改的。
这条限制，是十万年前最初皇帝能够击败龙族的最大依仗。
如果能量体系的逻辑能够被修改，后果可想而知！
此时的尤耶并没有急于答应，她正皱着眉头，低头踱步，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
过了片刻，她又一屁股坐在地上，右手托腮，盯着下方的劫罗星图一动不动。
又过了一会，她才慢慢起身，但是却神叨叨的，嘴里不停地说着一些让人听不懂的鬼话。
“我刚才算了算，”尤耶忽然抬起头，严肃道。“已经到了你该学习龙息的日子了。”
接着，她向前一步，伸出小手，同时展露甜蜜微笑：“成交，祝我们合作愉快。”
“成交。”
虽然不是很懂，但伊勒还是和她握了握手，把这门交易同意了下来。
接着，伊勒屈指一弹，将那滴枯萎的神血送到了尤耶的手上。
尤耶二话不说，将神血囫囵吞下，然后笑嘻嘻道：“您想怎么学呢，主人。”
这尽显谄媚的语调渗的伊勒，眉角跳了三跳，“这东西对你有什么好处？”
尤耶摇了摇头，无奈道：“没人知道，我应该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吞下噬芒巫之血的女巫。”
伊勒干笑两声，附和道：“或许可以算得上是一种殊荣。”
“真有大用处也说不定，”尤耶耸肩，随意道。“噬芒巫陛下随同宇宙而生，至今已经存在了数百亿年，她的血肯定不会简单的。”
“数百亿年？”伊勒瞪大眼睛，惊讶道。“那十万年前的我，和她比起来，谁更强一点？”
“这怎么比？”尤耶翻了个白眼，调笑道。“她是‘规则’本身，你是依靠‘规则’而活的人，两者都不在同一个水平线，没得比啦。”
“这种级别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新手村？”伊勒更惊讶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陛下也是下属，顶头上司给了命令要她办事，她就要乖乖办嘛。”尤耶不以为然道。“你就不要关心这些事了，想多了也是自寻烦恼。好好修行，努力变强，是你现在最该做的。”
“对了，你想学哪一方面的龙息？”尤耶顺势转移话题道。“它囊括了几乎所有的能量类型，和力量领域，不给我一个确切的要求，我很难教的。”
“武技类吧，”伊勒立刻说道。“现阶段的引魔术士太弱，不能当专职来用。”
“好！”尤耶用力点头，爽快地答应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