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怎么做？
现在的我，有两个选择。
第一，忽视内心的想法，总而言之先亲下去。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女方吃亏男方不亏，这是禽兽。第二，面对湛谷柳的诱惑，我表现出柳下惠坐怀不乱的姿态，并严厉斥责，这禽兽不如。
一个是禽兽，一个是禽兽不如，看来没什么好犹豫的了。
“谷柳，先等等。”我按住她的肩膀，严肃地说道。湛谷柳睁开眼睛，不明所以，似乎对我的行为表示不理解。
算了，禽兽不如就禽兽不如吧。古语有言，放在嘴边的肉不吃是男人之耻。我不知道这句话是谁说的，但我觉得，比起这种人，无论什么肉都囫囵吃下的男人更可耻。
我是摆脱了动物层面的高级别灵长类生物，才不是那些见到女孩就来者不拒的**动物。所以，我选择了阻止。
“亦然，你……不喜欢我吗？”
“我……”
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不是没有把湛谷柳当成女生看，只是从未往那方面想罢了。现在突然让我面临这个选择，只会让我不知所措。
湛谷柳很漂亮，从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知道。除却她有些病态的跟踪狂习惯，她和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话不多，怕生，专注于自己的事情。
倘若把她跟踪狂习惯引申为对喜欢之人的爱恋，那她简直是天底下最痴情的女孩儿。而我，则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孩儿了。
因为她的眼里，只有我。
“湛谷柳，你是个好女孩儿。”话刚出口，湛谷柳就哭了，未等她露出悲伤的表情，她的眼泪先流了出来。我暗道不妙，“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没拒绝诶。”
“可、可是，小说里这就是拒绝的意思。”湛谷柳后撤一步。
“所以说不要信书里瞎说的啦。”我上前一步，抢先抓住她的手。
“听好了，不对，我的意思是，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现在心有点乱。刚才我还在想方南和小绫的事情，现在就要我回应你的表白，我有点转不过来。”
笨拙的我不知如何回应，只能实话实说。
湛谷柳盯着我牵她的手，娇弱弱地问道：“那、你讨厌我吗？”
“怎么可能。”真要讨厌，我哪能答应你那些过分到侵犯隐私的要求啊，我又不是变态。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没有。”
“是~~是吗？嘿嘿，我是第一个表白的吗？”
“是啦。”
高二才被人第一次告白，应该不算太可怜吧？从小到大，我和女生交往其实不多。和白珈妤关系不错是因为父母，和秦瑶关系不错是因为同桌。
换句话说，我只会和容易接触的女生相处，而不会去特意接触她们。像湛谷柳这样反过来接触我的女生，是第一个。
第一个是她，真的太好了！
“我、能是最后一个吗？”湛谷柳又问道，内心怀揣着某种期待。
“这个……我不知道。”见她有些失落，我赶紧安慰道：“但是，我保证，我一定会好好答复你的。先等我处理好小绫的事情，好吗？”
“呜呜~~好吧。那答应我，这段时间，不准躲着我。”
“嗯。”
“还有，我要继续跟着你。”
还真是有够无理的要求，说的好听，其实你就是想完成你的楚亦然同学观察日记吧？
“好好好，行了吧？”
“嗯~~嗯！”湛谷柳连续两次重重地点头，有些失望的嘴角再次勾起笑容。
我知道，她希望的肯定不是这个答案。我现在给她的答复，仅是她最低要求而已。她没有哭闹逼迫我，也没有撒娇恳求我，而是愿意静静等着我。
若是跟她在一起，我会很幸福吧！
“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可是，我还要继续跟着亦然同学诶。”
她还是熟悉的那个她，不过，我不会上当呢，“不行！今天的你就给我好好待在家里。难得的周末，好好在家陪爸妈。”
“嗯，陪爸妈。”湛谷柳高高兴兴地点头。不知为何，她在最后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与她挥手道别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非常严重的话。什么爸妈啊，我应该称呼伯父伯母才对。这样称呼，不就是在暗示我和湛谷柳是夫妻吗？
不会，我的潜意识就是这么想的吧？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
回到家后，老爸一如往常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偶尔端起茶几上的铁观音品上一口，好不悠闲自在。至于老妈，这个点应该在厨房忙活。
“亦然。”
“啊？怎么了，老爸？”老爸同志突然叫住我，让我有点心慌。
“你发烧了，怎么脸这么红？”
不愧是教美术的老爸，对色彩果然很敏感。不过，也有可能是我真的脸太红。奇怪，明明我的心跳已经恢复正常了，为什么身体还要在意湛谷柳的告白啊。
现在更重要的是小绫的事情。
随便搪塞过去后，我回到房间，看着世界上最可爱的少女小绫，心里思索着如何跟她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可是，该怎么说呢？
是实话实说？还是找个合适的时机，向她慢慢道来？
“主人，怎么了？”小绫头顶着我的手，乖巧地问道。最近一段时间，我发现她好像习惯了我的摸头习惯，不仅主动配合，似乎还有些期盼。
“不，没什么。”我摇了摇头，觉得还是再等等吧，“小绫，你待在这里，会觉得无聊吗？有没有想过见见外面的世界？”
几乎没有犹豫，小绫摇头否决。
“主人在的地方，就是小绫在的地方。”
这就是你的答案吗？还是说，这只是你为了有一个安居之所才被迫得出的答案？
世界上，真的有这种奴隶吗？她的一生，只是为了主人。她的眼眸，只允许追随主人。她只能待在主人身边，吃主人给的饭食。脑中所想，身之所动，皆是为了主人。
是小绫的病太重，还是她本性如此？
脑中一闪而过这个想法，我便不由自主地笑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本性的人。小绫一定是病了。既然病了，就必须医治。果然，我还是得把她送到清世孤儿院，让她在正常环境下成长。
接触到同龄人，她的想法一定会改变的。到时候，我再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和小绫相识。不是主人，不是同犯，而是一位类似哥哥的朋友。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