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我的客人，我本来就打算把你们安排到下面的小镇。”
“这样啊，谢啦。”
“顺带一提~~”楚缘看着我的脸，微笑着，“下面的小镇一般只会邀请上清派的贵客居住。”
“你是指珈妤吗？”我指了指白珈妤。
“妤儿当然算贵客。无论是白家，还是七夕家，都是历史悠久的名门望族。而且，我个人也很欣赏她。”
“不过……”楚缘话锋一转，又看向我，“我这次给的不是白家或七夕家面子，而是你。”
“我的面子？”
“你的不要脸。”
……
这家伙到底是有眦睚必报啊。我就嘲讽了上清派几句，她愣是一个不落地全嘲讽回来。果然，女人都是记仇的，无论是成年的还是未成年的，哪怕小孩子也一样。
楚缘起身，走到长廊又回头看着我们。
“现在时间尚早，不如看看本宗的宗派选拔？湛小姐，我可以这么称呼你吗？”
听到楚缘念叨自己，湛谷柳露出不安的表情。
“放心！对于是否加入上清派一事，我们不会强求。我们上清派从来不会做任何强求于他人的事情。不过，总有些小家伙会误会我们就是了。”
这家伙到底要念叨几遍啊。
“要去吗？”
湛谷柳问我。白珈妤也是，等着我的意见。
你们这两个人一个是法士，另一个是准法士，问我一个普通人干什么。我过去最多看个热闹，别说门道，我连门口在哪里都不知道。
“去吧，就当看个特效电影。”
听我这么回答，站在身后的紫嫣呵呵地笑了。
走出长廊，经过几个豪华宫殿，光是宫殿的大门就比我家还要大。上面的门匾上分别写着术法殿、经学殿、丹药阁这些吐槽意味满满的名字。
如果不是我手上确实带着现代的电子手表，我一定认为自己穿越了。
一路上，我们受到的注目礼远胜之前，虽然基本都是在看楚缘。偶尔扫过白珈妤和湛谷柳，也会微微侧目。
至于我，不好意思，我和路上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经过之人，只要是上清派弟子都会对走在前面的楚缘微微致意，并称呼一声楚缘师姐。虽然在我看来，他们年龄基本比楚缘要大。
步行大约十分钟，我们来到一处广场。中央是一块石板垒起的高台，半丈高，百米宽。四周就是观众席，层层叠起，样式类似于古代的罗马竞技场。
这样的竞技场还有四个，坐镇四方。每个竞技场的中央都在人影闪动，各式声音层出不穷。
这就是宗门选拔吗？
楚缘没有把我们带到竞技场内的观众席，而是穿过去，来到屹立在四座竞技场正中央的塔楼。
“望月阁？”我看着半塔半楼的四方建筑，问道。
“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所有竞技场的战斗，来吧。”
楚缘领着我们上楼。每上一层，我都能感觉到人流逐渐稀少。等我们爬上最高处的第九层，整个楼阁只剩下我们一行人。
显然，这不是一般人能上来的地方。
走到楼阁露天处，木制栏杆之下，偌大的竞技场尽收眼底，同时擂台上的法士也不会显得太小，确实是绝佳的观赏地点。
看来，我得重新估量楚缘与白珈妤的关系，以及后者的家族势力。
大家都在聚精会神地看着下面的战斗，就连一向兴致缺缺的湛谷柳也看得津津有味。
这也没办法，毕竟下面的战斗确实太非日常。五颜六色的花火交织、迅如极影的移动轨迹、毫秒之差的瞬息反应，简直比电影里描绘的超能战斗还要精彩万分。
双手结印，如赤莲的火舌从手掌喷射而出；玉足一踩，脚底浮现紫色的光轮魔法阵；身形一扭，跃至数十米高；三尺青锋一挥，银色剑气呼啸而去。
如果说前一秒还有疑惑的我，这一秒百分百相信，这个世界真的存在魔法，真的有超能力！
羡慕？嫉妒？自卑？
我现在的心境很复杂，复杂到我不知道该如何冷静下来。这种感觉，远比知道自己再努力也考不上清华北大还要复杂得多。
令人绝望的差距。
这个念头一起，我便失去了观看选拔的兴趣。既然得不到，不如眼不见为净。
注意力分散，我开始关注观众席上的情况。
观众席至少有一半的人是穿着亮黄道袍的上清派弟子，与其他五颜六色的现代服装形成鲜明对比。
一黄一彩，界限分明。在这里，你能很明显地发现两者的身份泾渭分明。
也不知是上清派弟子过于倨傲，不屑于和这些外来的散修法士为伍。还是这些外来人自己形成小团体，不愿意和上清派弟子交流。
或许是这些人大多是平民家庭出身，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就像我们这些尚未参加高考的寻常高中生一样，面对已经是985、211的学长学姐，不免会表现得拘谨。
当然，也有例外。
粗略扫过，我发现有4个人独自坐在观众席上，四周空出一小片区域却无人踏入，故而显得尤为显眼。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四个人当中，竟然有我认识的人，而且还不止一个。
傅冬子学姐与孔伯。
孔伯是我的同班同学，不过我和他交情不深，不如说我和班里几乎所有人都交情不深。但值得一提的是，他和白珈妤交情很好，而且和我一样，孔家与白家是世交。
看来，他们家的交情，不仅仅是表世界这么简单。
没想到，我的身边竟然有这么多法士，明明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他们却过着非日常的生活。
“怎么了，亦然？”白珈妤见我心不在焉，问道。
“没什么，见到个熟人而已。喏，那是孔伯。”我指了指略显孤傲的孔伯同学，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白珈妤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发现是他，表情说不上兴奋，也没有无视，只是淡淡回应：“哦。”
“怎么，你不适合他很熟吗？”
“嗯。”
介于某人的脸色有些寒冰，我不敢深究。
“大家的表现都很不错，看来今年会收不少新弟子。”楚缘点头，很满意众人的表现，转头看向湛谷柳，“如何，看到这些战斗，心动了吗？”
湛谷柳表面没说什么，但态度从原来的不屑到现在的沉默，就足以说明她心动了。
是对全新世界的向往吗？
“不用现在给我答复。哪怕你不加入上清派也没关系。好好思考，这条路并没有你想得那么黑暗混乱，哪怕踏入了也不会影响你现实世界的生活。当然，上清派是最好的选择。”
说完，楚缘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为什么这么执着于她？”我站在湛谷柳面前，天知道我在为谁说话，“上清派家大业大，没有必要执着于一个连法士都还没入门的普通人吧？”
楚缘瞄了我一眼，表情不置可否。
“只是希望天赋得到应有的施展空间而已。以前就有一个笨蛋，明明拥有全世界最厉害的天赋，却甘当一个普通人……”
她说的，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