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所有比赛都会暂时停止，余下的资格赛将会在下午和明天继续进行。
楚缘邀请我们去上清派的进膳监用餐。
进膳监是上清派弟子吃饭的地方，位于宗门内部。进膳监外表是有些宫殿模样，内部装修却形似客栈，但点餐方式又像现代的食堂，颇是奇异。
“这里的楼层也有区别吗？”
进膳监虽然很大，但也架不住上清派近千名弟子，故而有三层。
“三个楼层都会负责中餐晚餐。早餐是一楼专供，夜宵是三楼专供，二楼专供糕点。无论是外门弟子还是内门弟子，都会在这里用餐。”
楚缘非常贴心地解释道，并把我们领到了三楼。
三楼明显人少了许多。众人选择一处较为安静地角落，坐了下来。紫嫣负责去端菜，我自告奋勇也跟了上去。
路过几个桌位，那些上请派弟子有说有笑。有的人在聊法术的事情，有的人则是聊起电视播报的新闻，也有人在聊游戏。这种极端违和的感觉，让我更加清晰地理解什么是里世界。
他们是一群既活在现实世界，又活在魔法世界的人。
这里用餐是完全免费的。只有一点，那就是必须吃干净，否则会被处罚。
你问我为什么知道，告示牌上写的。
“还真是和现代接轨啊。”
这不就是提倡光盘行动吗？
家常菜似乎是上清派食堂的特点。这里的每一道菜，做法都不算太难。不像那些星级餐厅，会特别准备一些做工精良，味道却相对一般的所谓招牌菜。
用餐的时候，我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些菜的火候稍有差别。换句话说，并非出自同一人之手。
按理说，食堂做饭的分工是相当明确的。切墩的切墩，洗菜的洗菜，掌勺的掌勺，应该不会出现火候有差别的现象才对。
这些菜，有的看得出很萌新，连最基本的切菜都没掌握，青椒肉丝里的青椒长短不一。但有的就相当厉害了，连我这个老楚家的当家大厨都自叹不如。
楚缘察觉到了我的异色。
“发现了吗？”
“嗯。这些菜好像不是一个人做的，至少掌勺的不是一个人。”
“很厉害嘛，你也经常做饭吗？”
楚缘似乎对做饭这一件事很感兴趣，连看我的目光都变得温和了些。
“还行吧，算是半个家庭煮夫。”
“你想的不错，这些菜确实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这里的每一道菜，都是上清派弟子自己做的。”
听到这里，众人露出异色。当然，除了本就是上清派的詹台紫嫣和什么时候都没有表情的黄香菜。
“这么多，都是他们做的？”
“当然！成为上清派弟子的第一个挑战，就是负责上清派的日常用膳。许多刚入门的弟子，没有因修行而疲惫，反倒是被这个弄得头昏脑胀。毕竟现代社会这么发达，外卖和便利食品有这么多，已经很少人会主动学做菜了。我们这么做，一半是磨练心境，另一半就是多个手艺，以后出社会也算多个保障。”
“挺好。”
我点点头，暗叹这点上清派做得非常不错。虽然我当初学做菜，只是为了给老妈分担压力，并忍受不了老爸地狱级别的黑暗料理。
我夹起一片青江菜，入口清爽滑嫩，以酱油代味精的手法不仅增加了菜的风味，更给我一种熟悉的错觉。
“咦？还有点肉味。”
这位素炒青江菜的作者不简单，不仅火候掌握得非常到位，还特别用心的以肥肉榨油，增加一点点肉味，让菜尝起来更浓郁可口。
最重要的是，她还在里面加了几片生姜丝，去除菜心带的一点点土味。
这细节我给满分。
此手法一般人是不知道的，网上的食谱教程也不会教。我之所以知道，还是老妈告诉我的。她说，这种地里长出来的叶茎类蔬菜，放一点姜味道会更好。但要注意适量，不然姜的刺激味道会过重。
这是老一辈人的经验。因此我断定，这位做菜的人肯定也是师承某人的手艺。
话说回来，这道菜还真像我的风格啊。我楚某人做菜追求的不是技法高超或是外表华丽，而是不易察觉，却又非常有高手风范的细节，因为这样才显得我道行高深。
比如肥肉榨油和生姜去土的偏方，别人问起来，你再煞有介事地解释，不是显得你很厉害吗？
我暗自点头。
楚缘见我吃完青江菜连连点头，问道：“好吃吗？”
“好吃。做这道菜的师傅应该很有经验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个新手也不一定呢。”
不会吧？就算火候运气好撞到了，但这肥肉榨油和生姜去土的偏方，绝对是经验老道的人才知道的。
吃完饭后，楚缘提议带我们去悟法殿。
“悟法殿？什么地方？”
“感应法术天赋的地方，也能进行能值测试。”
见我和湛谷柳仍旧一脸茫然，楚缘苦笑几声。
“去过你们就清楚了。”
楚缘一脸神秘，白珈妤和黄香菜早就知道那是什么，故而表现得非常正常。
就像古代皇帝的宫殿一样，门前立着两个巨大的石像，朱红色的大门敞开，里面两侧整齐着排列着支柱。菱花式的木窗，阳光稀稀落落透过，在地面映出花纹。
宫殿中央，一柱石台上面放着一颗人头大的水晶球，和占卜似的。而宫殿的尽头，立着三丈高的石碑，古朴的灰色上尽是刻着一些我看不懂的古老文字。
“去摸摸吧。这就是测试一个人是否具有法术天赋的魔能晶石。天赋是有是无，是高是低，一触便知。”
楚缘示意湛谷柳去摸中央的水晶球。后者转头看想我，显然是要看我的意思。
“去试试看吧。”
我能理解湛谷柳担心我会因天赋的差距感到失落的想法，但我认同楚缘的说法。一个人拥有某种天赋，就应该好好发挥出来。
我突然想起某部电影男主基友对男主说过的一番话。
剧中，男主是一位数学天才。然而，他却把自己禁锢起来，甘当底层的小混混，工地打工，泡酒吧，和朋友们厮混，挥霍自己的才华。
他们每天过得很快乐。然而，他的挚友每天想的却是男主的离开。
“你有才华却不去用，说什么都是一派胡言。如果20年后你还陪着我在这干活，跑到我家来看电视，我就杀了你。因为我明天醒来还在这干活，到五十岁，都无所谓，我只能做这个。而你已拥有百万奖券，却窝囊地不敢兑现。”
“我会不惜一切交换你所拥有的，其他人也是。你再待20年是羞辱我们，窝在这里是浪费你的时间。”
“你不懂……每天我来你家接你。我们出去混，喝喝酒，讲讲笑话，这样挺好。但你知道什么时候我觉得最好吗？是我从停车到走到你门口的那10秒钟，因为我想，说不定我敲门时你已经不在了。没有道别，没有再见，什么也没有，你就这么走掉了。”
这些话，我印象很深。
抛弃了嫉妒，羡慕，而是纯粹的祝福，期盼。
恨铁不成钢也有，但更多的是希望男主能走得更远，把自己永远做不到的事做到，希望他才有所用，去真正属于自己的天空。
人世间最痛苦的，不是他比你有天赋，无论你怎么努力也赶不上。而是他明明如此有天赋，却甘愿和你处在同等位置，挥霍你这辈子望眼欲穿却得不到的才华。
我不希望湛谷柳因为我而放弃自己的才华，我会因此内疚，但更多的是气愤。气愤她羞辱我，羞辱一开始就被白珈妤定性为毫无法术天赋的我。
所以，我非常希望湛谷柳往前走，去碰那颗石头，让它闪烁最耀眼的光芒。至于我，也会像剧中那位挚友那样，表情释然，并露出微笑。
……
天啊！我的思想觉悟未免也太高了吧？不去当政委可惜了。
就当我快被自己高尚的行为感动得快要落泪之时，谷柳异常严肃地开口。
“先说好，就算我成为法士，你也不准赶我走，更不准不理我。”
“好啦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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