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丑时，现在正是大家进入深度睡眠的时间。
我偷偷从沙发上起来，穿好衣服穿好鞋，瞄了眼床。
很好，湛谷柳已经出去了。
摸出房间后，昏暗的走廊四下无人，但想着门口可能有值夜班的前台小姐姐，我还是选择从一楼的厕所翻窗出去。
这里是与世隔绝的小镇，坐落在半山腰上。满是星辰的夜空，隐约的虫鸣从远方传来，稀稀落落的煤炭灯散落在街道，夜景很像十九世纪的英国。
我来到约定的地点，果然湛谷柳就站在那儿。如果不是早就知道她会在那儿，我甚至不知道路灯下站着人。
不愧是经验丰富的跟踪娘，隐藏气息的本领堪比隐身。
“你来啦。”
见到来者是我，湛谷柳兴奋地喊道。似乎有那么一瞬间，她将自己的气息全数释放，从一颗毫无存在感的小石子变成回头率百分之两百的超级美少女。
“真的准备好了吗？我再给你最后一次选择机会。就算放弃我也不会怪你的。”
“放心好啦。只要是你的要求，无论是什么我都会做到。”
湛谷柳说得轻巧。但我知道，她说得很认真。
她的决心，我从未怀疑。
相处的越久，我发现自己欠她的越多。到时候，不是我愿不愿意当他男朋友的问题，而是我有没有资格当他男朋友的问题。
一方面，我觉得自己配不上湛谷柳，不仅是她的外表性格，还有她对我的执着，都让我十分钦佩。可另一方面，我又不希望湛谷柳喜欢别人，甚至拒绝去想这个问题。
那么，和她交往不就好了？多简单的解决方法。我有时候会这么想。可是，潜意识又在拒绝自己这么做。
原来我是一个如此优柔寡断，极端自私的人。
“走吧。”
我拉着湛谷柳的手，往山上走。后者小脸一红，低着头乖乖跟着。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却感受到她的手在颤抖，并逐渐升温。
我利用了湛谷柳对我的喜欢，后者深知如此，却仍旧沉浸在短暂的幸福中。
整座山被名为“水幕”的护宗大阵守护着，而真正的上清派则是被一圈上清派弟子把守，位于整座山的偏上部，接近山顶的位置。
果然，比起死阵，上清派更信任的是门下弟子。
人力把守的机动性远比不知变通的阵法来的高明和有效，上清派的做法并没有错。但我正是利用这一优势的唯一缺点，才想好了今晚的计划。
湛谷柳不愧是天生的跟踪娘，寻找潜入地点和隐藏气息的手段堪比特工。很快，她就在登天路左侧一处哨站的阴暗处，找到一处适合潜入的地点。
“就这里吗？”
“嗯。这里的气息最弱，没什么人经过这里，而且这里是视线死角，那些弟子必须绕过来才能发现我们。”
湛谷柳表现出专业跟踪娘的素质，刚分析完就拉着我的手准备爬进去，雷厉风行。
在草地里趴着大约三分钟，等到那些上清派弟子转去别的地方巡逻的时候，我和湛谷柳趁机摸进了上清派内部。一路上，湛谷柳摸索着各种死角阴暗处，愣是把我一个大活人带到了目的地。
“好、好厉害！”
我总算明白为什么自己被跟踪三年愣是没发现身后一直有女生跟着我。湛谷柳太厉害了。行动迅速、判断果敢、思维敏捷，简直就是天生的女特工。
不去复仇者联盟当超级英雄简直屈才，简直比那位女寡妇还要厉害。
“这就是兰院吗？”
我环顾四周。这里就是上清派专属女生居住的别苑，我从李悠然口里问到的。其实上清派楼院分布相当清晰，右侧尽头属于女生别苑，左侧尽头是男生别苑，中间一条道是我们昨天游览过各式宫殿或演武场。
至于山顶中央的建筑，听说是历代掌门才能居住的宫殿——兜率宫。
兰院内部宛如仙境花园，各式花圃散发着种种清香，沁人心脾。
“接下来，就是如何找到小绫了。”
我拉着湛谷柳，开始在兰院四处搜索。
没错！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按正常流程和小绫见面。如果上清派宗主是一个混蛋，我就算本事再大，也没能力把小绫带走，何况我还只是一个普通人。
思来想去，我也只能如此，偷偷地见面。如果小绫不愿意待在这儿，今晚我就带小绫远走高飞。
从小绫被带走到现在，整件事情，我想了很久，并明确了一个结果。那就是里世界的法士本事再大，也只能按表世界的规矩行事。
上清派宗主权力滔天，按理说他根本不需要和我玩这些实的，趁我不在直接带走小绫能有多难？
可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恰恰相反，他早就知道小绫的存在，却一直在耐心等待。好不容易等到我出事，他还得费尽心力与我做交易，正当光明地带走小绫。
他图的当然不是心安理得，而是名正言顺。
由此，我得出法士和普通人之间，可能存在着一些约定俗成的规定。这个规矩，谁都不能违背，哪怕你是上清派的宗主。
比如，任何一个法士都不能使用法术伤及普通人，或者动用里世界的权力干涉普通人的生活等等。
如此一来，我把小绫带回现实世界，然后当整件事从来没发生过，上清派宗主也拿我没办法。就算他想拿回小绫，也是我主动，他被动。
我的手里有了筹码，才有和他谈判的资本。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小绫不适合这里的生活。如果这里确实对她有帮助，甚至能改掉她内心深处的奴性，那我反而会协助上清派。
因为他是上清派宗主，所以他只能玩实的。因为我是一介普通人，所以我可以玩虚的。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所以我身边尽是一些比我还要怪的人。
“像这样的夜晚幽会，好让人兴奋诶。”
比如，我身边的湛谷柳同学。
明知道我们被抓就是死路一条，她还是一往无前地跟着我，现在更是在享受这种刺激感。
“不过，要怎么找到小绫呢？抱歉，我暂时还没开发追踪人气息的功能。”
你要是开发出来我反而会很害怕，那代表我这辈子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了。
“放心，我也不是毫无准备。”
既然上清派宗主是通过正常渠道将小绫带过来的，名正言顺，那么她便有极大可能住在兰院内。然后，小绫因为我不在身边，一定会拒绝进食。
然而，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上清派没有派人来找我，代表他们通过其它方式给小绫进食了。
究竟是小绫自愿的，还是上清派强迫的，这就值得考究了。
“那该怎么办？”
“你还记得我们在食堂的时候吗？”
“不就是吃东西吗？怎么了？”
“食堂是上清派弟子放松的地方，住在这儿的人大多都是和我们一样的学生。课余时间，我们最喜欢聊的是什么？”
“……不知道。”湛谷柳非常诚实地摇头。
我差点忘了，这个小娘皮大部分时间都在跟踪我，根本不能把她当成一个普通学生看待。
“就是八卦啊。如果班里突然转来一个可爱的小萝莉，你猜班里男生会不会炸开锅？”
“所以你喜欢小女孩？哼！变态萝莉控，难怪不喜欢我。原来你一直喜欢的是小绫。”
湛谷柳一脸黑线地看着我。
……
喂喂喂，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啊。我真的不是萝莉控啊！
PS：最近一直在准备面试的事情，这些一线大厂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夸张。等这段时期过去，管理员会上线自己写的小网站，不定期更新本书的其他内容，也包括本书的姊妹篇，末日轻喜剧的内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