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我明显感觉到白珈妤和林清菡的异常。
白珈妤虽然很想装成没事发生的样子，可她今天待在座位上，一次书本也没翻开，坐在座位上不是发呆就是看我，而且多数时候都在看我，明显有事。
虽然她话本就不多，可也不像今天这样，面对朋友的发问，她几乎只是咿呀不语，这一点也不像她。
同样，上数学课的时候，林清菡也有回避我的举动。最重要的是，她今天竟然没找我麻烦，这也不像平常时候的她。
至于湛谷柳，她今天甚至没有跟踪我，可谓是最不正常的一个。
由此我确定，这三个女人肯定有事瞒我。
林清菡是老师，我不方便撬开她的嘴。剩下两个可就不同了，这两个小妮子的胃可是掌握在我手里。
中午回到家，我像平常那样去厨房做饭，湛谷柳和林清菡知道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故而战战兢兢地端坐在沙发上，哪有先前懒散闲适的模样。
小绫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整天抱着《十万个为什么》翻来翻去。偏偏现在两女草木皆兵，还以为小绫不理她们是我的吩咐，本就不安的小脸现在更紧张了。
虽然这并非我本意，却深得我心。
等到上桌吃饭，我故意摆出冷淡的表情，什么话都不说就闷头吃饭。
过分安静的氛围，让小绫都察觉到了哪里不对劲。她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看另外两女，也不敢说什么，学我低头吃饭。
其实我根本没有那么生气，只是单纯地想知道她们三人那天做什么去了。
湛谷柳和白珈妤筷子夹着米粒，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哪有之前吃得开心。时间一长，她们终于忍受不了现在的气氛，互相对视，在交流什么。
是我的错觉吗？我怎么感觉白珈妤的某个部位不太对劲。
“亦然……”x2
两女同时开口。
看着两人不安的表情，我生起异样的情感，竟然觉得很爽，忍不住想逗逗她们，想看看她们更不安、更害怕的表情。
“嗯？怎么了，饭不好吃吗？”
我没有露出冷漠，反而露出笑容。这就是传说中的笑里藏刀吗？我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没有~~~没有……”白珈妤立马萎了，表情一滞，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亦然，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别不要我，不要啊呜呜呜呜……”
诶？哭了，那位气质超然，如大姐姐般沉着冷静的白珈妤竟然哭了？
是世界末日了吗？
“别哭啊。”珈妤一哭，吓得我赶紧站起来，抽出纸巾递给她，“哭多了就不好看了。”
“呜呜呜~~~好看又怎么样，又没有人要，呜呜呜……”
“你这还哭上瘾了，到底是谁错了啊。”
“都是人家的错！放了小绫的鸽子，对不起。我是笨蛋、白痴、草履虫，不配待在你身边，呜呜呜~~~你还是和谷、咕噜在一起吧。”
白珈妤旁若无人地抽泣，我也只能给她抹眼泪。
我没想到白珈妤竟然是个撒娇女。模样倒是挺乖巧，可眼泪不见停，反而有种越哭越大声的趋势。
一开始我还觉得很愧疚，觉得自己是不是装过了。可随着她的哭声越来越欢，我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她真的有反省吗？
不仅如此，我的内心生出了更不可能的想法。
她真是白珈妤吗？
在我印象里，她应该不是这种属性的少女才对。
白珈妤越哭越激动，根本没有察觉到我们三人传来的质疑目光。尤其是湛谷柳，怒目而视，不知是在嫉妒还是愤慨。后者的举动，更加印证了我的想法。
渐渐地，白珈妤的动作变得大了起来，竟是搂起了我的腰，一副自己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此外，她的手也相当不老实，顺着我的腰，不怀好意地向下试探。
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为什么她吃我豆腐的感觉这么像湛谷柳啊？
不会吧？
“呜呜呜~~~呜呜呜~~~”
“珈妤，哭得开心吗？”
我想测试一下。
“嗯，还行。诶？”白珈妤差距到了异样，赶紧改口：“没、没事！这都是我的错，不用管我，咕噜是个好孩子，她没有错。就让我一个人孤独、可怜地哭下去吧。”
“好啊。”我笑着回应。
‘白珈妤’一瞬间露出狂喜的表情，但很快藏了下去。
“诶？真的吗？”
“当然，我觉得你说的很对啊。犯错了就要有承担错误的勇气。既然你这么有觉悟，我认为自己应该给你奖励才是。不如这样吧？让谷柳一起承担吧？其实我也不是很生气啦，我就罚她一个月不准跟踪我好了。”
“诶？一、一个月？”白珈妤吓得脸色苍白，嘴角抽搐，“亦然，为什么还要罚谷、咕噜呢？”
“因为她承认了啊，你说对吧，谷柳？”
'湛谷柳'先是看了眼'白珈妤'，轻蔑一笑，淡然地点了点头。
“对吧？既然两人都有错，当然要一起惩罚。你不是讨厌她一直跟着我吗？这回我听你的。”
“可是、可是……这惩罚对她是不是太狠了？”
白珈妤这回真的慌了。
“你看她表情多淡定，怎么敢有意见。而且，看到你这么有诚意，就不罚你了。放心，以后咱俩一起上学。”
我特意强调了‘一起’两个字刺激白珈妤。果然，她下套了。根本不用我开口，她就一五一十把那天事情的原委完完整整地告诉了我。
首先，湛谷柳和白珈妤是一起放我鸽子的。至于林清菡的缺席，则是纯粹的巧合。
原本，两人对当日的庆祝会是相当期待的，还各自准备了一份小礼物给小绫。可是，就在庆祝会的前一天，她们同时受到了诅咒。
“诅咒？”我皱起眉头。
为什么本应是平凡的生活会突然冒出一个非日常的词汇？
“还不都是甲鱼的错。”白珈妤看着湛谷柳，嘟起小嘴，“都怪她。练什么不好，偏偏要我去修炼暗系法术，还让我去收服发鬼的头发，然后我们就出事了。”
原来如此，诅咒指的是里世界的事情吗？
等等，白珈妤刚才喊湛谷柳什么？甲鱼，那不是珈妤的昵称吗？
果然，我猜对了。
“发鬼是什么？”
“发鬼属日本神话中百鬼夜行的百鬼之一，没有身体，只有一个头，头发很长很密，头发下隐藏着无数少女的脸。虽然它本身对人类无害，却有收集少女脸皮的恶习。”
“然后你们的脸就被抢走了？”
我盯着两人的漂亮脸蛋，并没感觉到任何异常。
“换了。”湛谷柳嘀咕道。
“换了？什么换了？”
“我和咕噜的脸互换了。”
湛谷柳神色认真，我在上面看到了白珈妤的影子。确实，这副认真的表情湛谷柳做不出来。后者的脸蛋除了阴沉就是花痴，再不然不怀好意的小恶魔模样。
“所以说，你是白珈妤，你是湛谷柳？”
两女点头。
我盯着两人，余光忍不住往下撇。白珈妤是令人绝望的亚马逊大平原，湛谷柳则是高于平均值的泰山巍峨。
现在的两人，湛谷柳很平坦，白珈妤很高耸。这令人绝望的差距，仅仅一天是不可能对调的，其中必然有着超自然的因素。
“这个诅咒会维持多久？”
“甲鱼说一般的诅咒一周之内就会消退。”
“我需要冷静冷静。”
然而，明白是一回事，能否接受又是另一回事。该如何形容呢？这就是法术的威力吗？连换脸这种事情都办得到，那我有朝一日变成超级帅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吧？
想到这里，我竟很不争气地觉得学点这玩意也不错。
小绫听懂了我们的对话，看着湛谷柳其实是白珈妤，望着白珈妤其实是湛谷柳。她犹疑了一小会儿，最终和我一样，把目光往下移，比较两者差距最大的部分。
旋即恍然大悟。
我俩还真是有兄妹相啊。
小绫直白地指着某个部位，说道：“主人，这个人是谷柳姐姐。”
“嗯，我知道。”
小绫突然想到什么，低头看着自己，好像在确认什么，抬头看着我。
“主人，需要确认小绫的身份吗？”
“诶？”
我一时间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句话。然而，下一秒她的举动，彻底超出了我的想象。
小绫抓住我的双手，欲行不轨之事。
但这个举动被抓的人只会是我。
这是我头一次真正意义上脑内一片空白，脑海中充斥的只有手心传来的温暖触感。
过于突然的刺激，让我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等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边站着三位少女。见我醒来，小绫露出笑脸，湛谷柳和白珈妤则是在强忍着不笑。
“主人，你醒了。诶？为什么要蒙住被子呢？冷吗？”
醒来之后，我第一件事不是起身，而是想抓起被子蒙住自己的脸。
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我是什么独处深闺，从没出过闺房的大小姐吗？
“亦然，我现在终于知道你那天为什么会拒绝我了，噗——啊哈哈哈~~~你是守身如玉的小和尚吗？不行，太可爱啦，你实在是太可爱了。”
顶着白珈妤脸蛋的湛谷柳直接哈哈大笑。
“要你多嘴。”
“亦然，虽然你很绅士，可是……”就连白珈妤也忍不住想说点什么。
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有贼心没贼胆吗？可我真的不是那种对某方面毫无抵抗力的男生啊。
为什么会夸张到晕倒，我也想问自己啊。
“亦然同学，现在事情已经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不如这样吧？”湛谷柳指着自己说道：“现在，你需要的只是习惯。来吧！狂野一点也没关系，我会忍住的。”
“那高兴的是你吧？”
“亦然，有时候必要的手段也是可以接受的。”
完了完了！是因为顶着花痴湛谷柳脸蛋的缘故吗？怎么连白珈妤也开始不正常了。
“不过，没必要摸那种臃肿的。”白珈妤双手抱胸，想要努力挤出规模却不可避免地失败了，只得硬着头皮，红着脸说道：“大、大小不是最重要的。有时候，形状和柔软度，也是很重要的。”
原来如此，女人的攀比心吗？
可是，既然要坚持自己的观点就不要摆出这种自己很可怜的表情好吗白珈妤同学？再拿出多点自信也可以哦。
“请面对现实甲鱼同学！”
湛谷柳在得瑟。不得不说，她提起胸膛双手抱胸的姿态，有一种比肩珠穆朗玛的震撼感。
乍一看，和秦瑶竟然不相上下。
我对喜欢女生的外表没有过多追求，虽然我也希望她能越漂亮越好，但最重要的还是她的性格。
只是，我这么想，她们两人又是怎么想的呢？
就在我思绪乱飞，完全无视快要打起来的两人的时候。小绫靠了过来，小声说道：“主人，要喝水吗？”
“嗯！谢啦”
听完，小绫蹦蹦哒哒地跑去接水。
果然还是性格最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