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学校，我战战兢兢地在座位上等待着。
上课铃响起，白珈妤缓缓走进教室，引起许多同学的注意。平常的她总是很早来到教室，今天竟然踩着线才到，不可能不引起大家的注意。
夏巧狐疑地看了白珈妤一眼，风月岚则双眼放光，一副找到同伴的表情。
同桌坐下，我下意识地扫了眼下方。
是注意到胸部的差距了吗？上午的时候还没有，现在却特意穿了宽大的校服，借此隐藏某跟踪娘相当有料的胸部。
这家伙应该就是湛谷柳没错。
我和湛谷柳变成了同桌。
“谷柳？”
湛谷柳突然紧张地瞄了我一眼，道：“嗯！”
“今天中午的事情，你不要再提比较好。你别看珈妤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其实她对这方面很没自信。你们都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不希望你们因为这件事闹的不欢。”
“……我知道了。”
意识到身边的少女变成了跟踪娘，我变得紧张起来。明明早上的时候身边坐的也是她，可那时只当她是白珈妤。一旦意识到对方就是湛谷柳，这种陌生感和新鲜感，令我莫名激动。
如果是平常，这节课又是语文课，我多半会开小差。究竟是看小说还是玩手机，取决于我当时的心情。
可现在，湛谷柳坐我旁边，我实在没办法冷静下来。
“亦然，现在没人哦。”
我就知道。
耳边传来极具诱惑的魅音。由于距离太近，我甚至感受到耳朵传来的淡淡的温热气息。
“你突然干什么啊？”我看着黑板说道。
“人家只是想强调，现在坐在你旁边的是湛谷柳哦。”
早知道中午就不戳穿她们了。现在倒好，湛谷柳干脆不掩饰自己了。
“你想干嘛？”
“约定哦约定。”湛谷柳开始不老实，顶着白珈妤的漂亮脸蛋，纤纤玉手却是在我大腿上轻抚，娇滴滴地说道：“不是说好了吗？没人看我们的时候，你要牵我的手~~~”
这家伙，连这个时候也不忘那个约定吗？
“拜托！现在可是在上课欸？”
“就是上课的时候才行哦。现在大家都在看黑板，我们又坐在最后一排。放心吧，不会有人发现的。”
“明明大家都在认真学习，我们却在感受对方的身体，很刺激吧？不来试试吗？”
“亦然，你答应过人家了，不能食言。不然，要吞一千根针哦。”
此刻的湛谷柳，就像用言语诱惑无知少女的花花公子，用一句又一句充满诱惑的漂亮话，把豆蔻年华的懵懂少女，一步一步引向未知的新世界。
难以遏制的**，焚烧我的脑海，侵蚀我的理智。可怕的诱惑，让我真的很想按她说的做。牵她的手，感受她的温度。
奇怪！我这是怎么了？湛谷柳诱惑我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早就应该习惯了才对。而且，今天只是普通的言语诱惑而已，我明明连更可怕的诱惑都经受住了……
“亦然，人家~想要嘛~~~”
不行，真的好想牵她的手，甚至想搂住她，将外表是白珈妤，内心是湛谷柳的女孩狠狠搂在怀里。
等等，白珈妤的外表……
对了！
我终于意识到不正常的地方——声音。
除了长相以外，湛谷柳发出的声音和白珈妤一模一样，不如说这就是白珈妤的声音。虽然两者声线有相似之处，可差异我还是能听出来的。
奇怪，这个人真的是湛谷柳吗？可是，白珈妤又不可能说出那些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湛谷柳（暂定）还在诱惑我，我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握住。
握住她手的一瞬间，她立刻安静了下来。我转头偷偷看她，只见白珈妤极致漂亮的侧颜浮现淡淡的红晕。很淡，却真实存在。
那一刻，我看入迷了，忘记问她到底是白珈妤，还是湛谷柳。
回过神来，下课铃已经响起。同学们刚起身，我身旁的少女立刻挣开我的手，小跑离开了教室。离去的倩影，熟悉而又陌生。
那位少女，究竟是谁？
湛谷柳？还是白珈妤？
如果说她是湛谷柳，那她慌张离去的行为可以理解为避免和珈妤的朋友接触，进而被她们察觉到不对劲，那这一切就解释的通了。
也就是说，还是湛谷柳吗？
直到上课铃再次响起，那位少女才回来。我盯着她的脸，却只看到一脸地淡然。
少女回到座位上。刚坐下，我还没反应过来，她就主动牵住我的手。
纤细的玉手握得很紧，而且是十指紧扣。非常暧昧的动作，让我们都脸红得说不出话来。
“我喜欢你。”
“诶？”
“没什么，只是突然想说说而已。”
是湛谷柳！
“哦。”
湛谷柳握得更紧了。力度之大，仿佛这辈子都不想松开。紧紧贴在一起的掌心，让我深刻体会到对方的心跳。很快，甚至比我还快。
就这样，下午三节课，我们几乎是全程牵着手度过的。自从说了喜欢我之后，湛谷柳再也没说过一句话。只是默默地牵着我的手，感受着什么。
放学后——
“我和珈妤还要解决发鬼的问题，这几天会和她在一起，先走了。”
“嗯，我知道了，拜拜！”
“再见！”
一连几天，湛谷柳都是穿着外套上学。现在已是五月天，天气渐渐变热，大部分同学都换上了清爽的夏季校服，唯独她穿着校服外套，尤为扎眼。
好奇的同学自然不少，何况还是顶着白珈妤如此漂亮的脸蛋。我本以为湛谷柳会沉默应对，却没想到她的演技相当不错，举止对话流利自如。
“对了，你是怎么做到声音也变成珈妤的？”
“里世界的魔药，幻声水。甲鱼给的。”湛谷柳淡淡道。
好厉害！连这种事情也能做到，法士还真是一个方便的职业呢。
湛谷柳有好好扮演白珈妤的角色，可一到上课，她便立刻变回原样，央求我牵手。
“体育课也要牵吗？在外面会被人发现的。”
“就一会儿，不会被人发现的。”
不等我回应，湛谷柳夺过我的手，自顾自牵着。
“……你就不能忍忍吗？”
“只有这段时间，让我好好享受，好吗？”
“……”
刚开始的时候，她还会克制，只是牵着，最多十指紧扣。可牵多了，她的胆子就变大了，不止紧扣，还来回摩擦抚摸，享受牵手带来的**。
终于，白珈妤和湛谷柳换脸后的第五天，两人终于换回自己的脸。
证据就是白珈妤来的时候没有穿校服外套，而且她上课的时候也不再央求牵我的手。
一切，终于恢复正常了吗？
“亦然~~~”
“嗯？怎么了，珈妤。”
白珈妤往下看了一眼，旋即平视我，说道：“你喜欢咕噜，是吗？”
“诶？你突然间说什么啊？”
“只是好奇而已。咕噜喜欢你的事情，不用她说，大家都能看出来。这一点，没人比你更清楚吧？更何况，她已经不止一次对你表白了。”
“她连这个也对你说了？”
这两个人到底还共享了多少秘密？
白珈妤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自顾自地问道：“之前，我不准咕噜当你女朋友，对吧？”
“是这么说过……”
“那句话，我收回。”
什么？白珈妤竟然也会有帮湛谷柳说话的一天，外星人终于入侵地球了吗？还是说火星今天要撞地球？
“珈妤，你没发烧吧？”
“没有，我很正常。我只是觉得，我不应该干涉你的感情问题而已。不过……”白珈妤看着我，浮起嘴角，“我还是觉得咕噜不太适合你，这个观点没变。”
“她有什么不好吗？”我下意识地问道。
“她人很好。这一点，我非常同意。漂亮可爱却没有架子，而且只喜欢你。只是，她太闹腾了，而且还有跟踪人的怪癖，和你性格不符。”
“我也挺闹腾的吧？不正好一样吗？”
“这么说，你喜欢咕噜咯？”
白珈妤挑了挑眉毛，表情有些吃味。
“我只是单纯地问问而已，你不要想太多。”
天知道我为什么要对青梅竹马解释啊。
听到这句，白珈妤笑了笑。
“性格相近，反而不适合在一起。你不惹事却好动，这一点和咕噜一模一样。但是，你们又不完全一样。咕噜遇到麻烦，不会像你一样勇敢地去面对。正好相反，如果你们成了情侣，咕噜多半会躲在你身后，因为她很喜欢被你呵护的感觉。”
从以前我就觉得青梅竹马很像电台节目里那些为人解答感情问题的知心大姐姐，难怪她这么关心我的终身大事，可能就是这个原因。
“呵护吗？确实很有她的感觉呢。”
就像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只因为我在下雨天借给她一把伞，她就喜欢我到现在一样。
“当然，如果你想让咕噜做你女朋友，我会支持你，也会帮你的。”
白珈妤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想法会变得这么大？是我的错觉吗？
“顺其自然吧，我不想考虑这个问题。”
“可是，咕噜一直在等你答复。”
“……我知道~~~”
“亦然，让女孩子一直等着，很不好，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
“既然犹豫了，其实就是喜欢她吧？咕噜这么漂亮，心里又只住着你。如果只是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话，我可以帮你……”
“不用了……”
“诶？我们是青梅竹马，不用客气。”
“我说，不用了，没听到吗？”我猛地站起来，不顾现在正在上课，大声吼道。
本来是和谐的上课氛围，被我这么一吼，气氛顿时陷入凝滞。数学老师愣了半响，后知后觉地看着我，以及被我吼的白珈妤。
全班同学，基本都在看白珈妤。因为此刻的她，正目光平静地望着我，完全无视了林清菡的存在。
“楚亦然，你给我出去。”
“嗯！”
应了一声后，我走出教室，站在走廊上。
外面的天气真好啊！蔚蓝的天空，自由漂浮的云朵。
“楚亦然，放学后到我办公室一趟”
唉~~~免不了又要被林清菡说教了。
……
“所以呢，为什么突然发火，还是在我的课上？”
林清菡翘着二郎腿，镜框反射着白光。
“切~~~鸽子老师还好意思教育别人。”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而且我也不是什么老好人，所以我很不绅士地把气撒到了林清菡身上。
林清菡是个好老师，更是个善良的好姑娘，所以她自责、不安，觉得自己对不起我在先。
如果她不管这些，好好骂我该有多好，这样我就不用愧疚了。
只可惜，这个好姑娘不会。
“你果然~~~生气了吗？我没有赴约的事情……”
办公室没有其他老师，所以林清菡直接开口。
“生气？有一点吧，不过没关系了。”
“不生气了吗……”林清菡更失落了，完全没了先前的强势，“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也没想到，日子会这么巧，刚好是那天……”
“不用解释了！林老师，还是谈谈我违反纪律的事情吧。”
果然，我这个人糟透了，脾气一来就想找人发泄。不过，也没关系了。反正林清菡会放我鸽子，无非是只把我当小孩子看而已。
说是朋友，其实她还是把我当学生看。
“喊我清菡……”
“这里是学校，我们是师生。”
“可现在这里没人！”
和教室一样，林清菡也吼了我，就像当时我吼白珈妤一样。我没想到她会突然发火，我直接愣在原地。
原来被人吼，是这种感觉吗？
“我们不是朋友吗？”
“那告诉我啊，你为什么不来？”
“……”
“看吧，如果是朋友，为什么还要瞒我？林老师，既然……”
“那个来了……”
林清菡突然小声地说着什么，声音太小我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
“就是那个来了啊。月经，月经啦，不行吗？”
大声，超级大声。林清菡几乎是以全全身力气吼出这句话的。还好现在办公室是关着门的，不然我和她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可是……
竟然还真的被我猜中了，真是那啥来了！
“……”
“……”
我们互相注视着对方。
现在的情形，有点尴尬。
我果然是个白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