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不是一般的灵瘴。准确的说，应该是灵气排斥。”
“灵气排斥现象？”
又一个全新名词出现在我脑海里。
“没错！灵瘴的形成哥哥应该清楚吧？要么是这里曾是某种强大生物的栖息地，要么这里曾是战场。其实从本质上来说，这两个是一样的，即都是坟地，强大的灵载体死去的地方。载体死去后，其本身带有规则的灵气无法像外界普通灵气那样自由飘散，会暂时停留在原地，这就是灵瘴形成的原因。强大的灵瘴，甚至会影响这个地方的物理法则。百慕大三角洲就曾是一位天才法士的葬身之地。”
这么说着，方南举起右手，抓住手中汇聚的淡薄灵气。灵气本是无色无味之物，只有大量聚集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显现出淡淡的金色。
灵气是一种能量本源。人类使用的法力，恶魔使用的魔力，妖怪使用的妖力，都来源于灵气。
“但是，这里的灵气却并非出自灵瘴，而是原本在天宫市的灵气，只是被赶出来了。按理说，有规则的灵气是不会排斥外界灵气，只会圈地自封而已。灵瘴只是屏障，并没有驱赶的意思。所以，这是灵气排斥。”
“那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这点，哥哥应该有体会才对吧？”方南问道。
“我能有什么体会？”
“哥哥在镇灵局进行能值测试的时候，没有感觉嘛？就是别人释放法术的时候，心里会冒出闭塞感，有点不舒服。”
我会想起当日测试的情形，不禁点头。
“好像有点，不过不是每次都有。”
“有就对了。不是每次都有的原因是测试的法士有弱有强，所以无法给哥哥造成强大的灵压。用世俗的话来形容，就是那些人的气场太弱，给不了哥哥压力。所以，哥哥能感到压力的次数应该只有三次，分别是湛谷柳、李柔和我。”
“你的意思是，法士的法力容量越大，给其他法士造成的灵压就越强？”
方南摇摇头。
“哥哥只答对了一半。准确的说，是有主灵气会本能排斥无主灵气。同样，有主灵气也会排斥有主灵气。所谓有主灵气，顾名思义就是拥有主人思想的灵气。哥哥体内的法力是有主灵气，将其用法术打出后短时间仍是有主灵气。所以，哥哥现在站在我面前没有感到压力，是因为我们都在控制自己体内的灵气不让它扩散。但如果方南刻意释放自己的有主灵气，哥哥就会感到压力。顺带一提，规则灵气仍是无主灵气。”
我好像明白方南想说什么了。
“你的意思是，现在天宫市有一股非常强大的有主灵气，所以才会将天宫市本来的无主灵气全都赶出来？”
“差不多。”
可是，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将一座城市的灵气驱赶出去？这也太可怕了吧？
“难道是李悠然？”
我只能想到这个答案。毕竟他可是传闻比魔王还要厉害的天才法士。
方南摇头否定了我的答案。
“哥哥还有一点没注意到。”
“是什么？”
“方南刚才说了，如果方南刻意释放自己的有主灵气，哥哥就会感到压力。如果真像哥哥说的，那么现在受异变影响的人不应该是普通人，而是法士才对。可哥哥并没有觉得待在天宫市的时候有哪里不舒服吧？”
“嗯，没啥感觉。”
“产生灵气排斥现象，却没有感受到灵压。答案只有一个。这道有主灵气，不是一般的强大。至少，在它眼里，哥哥不值一提。”
我怎么觉得方南在骂我。
“喂~~”
“方南没有开玩笑啦，正经点行不行？”方南白了我一眼，接着说道：“哥哥觉得，小鸟和人类，谁更强大？”
她怎么突然问这么无聊的问题？
“那还用说，当然是人类啊。”
“但是，当地震来临的时候，往往都是弱小的鸟类、蛇虫鼠蚁先查觉的哦。反观自视甚高的人类，只有当地震来临的那一刻，才会感叹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我还是不明白方南这句话背后的含义是什么，只能摇头。
“现在，普通人类和法士就好比鸟类和人类。一般人已经开始觉得在天宫市待着的时候会莫名其妙感冒，发烧，浑身不舒服，觉得这里是个不祥之地。而法士却毫无察觉，以为天宫市仍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因为这里是镇灵局的总部，而且全中国第一门派，上清派也坐落在附近。”
“也就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意思吗？”
“没错！但是，具体会发生什么？方南也不清楚。可能是古代某个强大恶魔会复活，也有可能是某种从未出现的强大妖怪，也有可能是魔族入侵。”
讲到这里，我终于明白方南口中的天宫异变指的是什么。难怪，难怪方南一直不愿和我细说，只因为这股异变具体是什么，连她都不清楚。
她只知道，一场巨大的人类浩劫即将来临，却悲叹于无人察觉，反倒是平日需要被法士保护的普通人类，察觉到了一丝不祥。
异变一词，用的不可谓不恰当！浩劫已经悄然降临，却无人察觉。唯有真正发生的那一刻，才能称之为异变。
“可，可是，天宫市不是有……”
然而，我还没说完，方南便传来冷笑。
“你想说天宫市有李悠然？所以说你们对他的期望值实在太高了。一群无知的法士，以为天塌下来。只要有李悠然在，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
“难道不是吗？”我问道。
自从暑假开始以来，我一直在补充自己缺乏的里世界“常识”。至此，我知道了天梯之决是全世界水准最高的青年法术竞赛，知道了日本有着不弱于上清派存在的“风林火山”四族，还知道了迄今为止人类曾被魔族入侵三次。每一次都是灭顶之灾，却也每一次被惊才艳艳的法士拯救。
但是，我听到的最多的常识，却是李悠然那远超前辈的实力和人类第一人的称号！
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会对一个年仅十八岁的高中生抱有如此大的崇拜，把他视作神明。但随着我对里世界的了解，我慢慢明白了大家的想法，甚至不自觉地在心底里也这么认为。
我在前面说过，人类曾被魔族入侵三次，算上李悠然这次，总计四次。每一次都是灭顶之灾，李悠然这次除外。
因为他几乎以一己之力抗衡了整个魔族，并杀掉入侵人土的魔王。要知道，前三次能扛下来，不仅仅是因为有优秀的领导者，更多的是因为无数鲜血组成的守护城墙。
冥界魔族，是一个异世界种族，从某种角度来看，魔族入侵可以算外星人入侵。不同的是，外星人和我们同处一片宇宙，冥界魔族却是来自另一个位面。
每次魔族大举进攻人土，都有数名魔王带队。法士与魔族之间的战争，被称为魔法之战。每一次魔法之战，都对人间造成不可挽回的打击。
伏尸百万，生灵涂炭。
第一次魔法之战，由三清派一代宗主，李耳领导。结果这次大战结束后，三清派几近覆灭，玉清和太清都断了传承，只留下今天的上清。
第二次魔法之战，领导者是剑宗。听闻剑宗弟子能御百剑，长老护法能御千剑，剑宗掌门能御万剑。剑宗当时的强盛程度，丝毫不下于当年的三清派。结果大战结束，整个剑宗都没了。
第三次魔法之战，领导者是前不久刚刚覆灭的中央局。不过这回人类一方并没有出现救世主，几乎就是用人数堆出来的胜利，最为悲惨。最后抵御魔王的手段，便是传闻中的人冢之术。
没错！小绫就是人冢少女。她符合人冢之术的使用条件。
要知道，现在的巨头上清派，只是当时三清派的一个分支而已。连三清派都被灭的三分之二，李悠然这厮却以一人之力提前结束第四次魔法之战。他做到了一个宗门，甚至是一个种族都做不到的事情。
这还不是神吗？他简直比神仙还厉害。不仅如此，李悠然会用仙器，会施仙术早已是里世界公开的秘密。
“虽然我知道盲目崇拜不好啦。可李悠然真的太厉害了。他可是连三清派的创派祖师，太上老君的仙术和仙器都能用，怎么可能输？放心好了，就算是超古代恶魔要是逆天妖怪，都不会是他的对手的。”我安慰道。
方南却一个劲地摇头，眉宇间的不安仍未退散。
“你们真的、真的都被镇灵局的假话洗脑了……”
“哈？不会吧……”我思考着方南这句话背后的含义，忍不住问道：“方南，你该不是想说镇灵局要和中央局一样，也背叛人类吧？”
“不是这个啦。我的意思是，你们不要太高看李悠然，不能把希望全放在他身上。”
“为什么？他不是前不久刚拯救了全人类吗？”
“所以，你们就真的觉得他很强了？”方南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虽然我不太清楚当时天梯之决具体发生了什么，可从我了解的信息来看，李悠然当时杀了入侵人土的无敌魔王吧？那不是迄今为止出现在人类领土中等级最高的魔族吗？”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确实，我承认当我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也很惊讶，没想到人类还能出现这样一位绝世天才。但是、但是……”
“但是什么？”
方南欲言又止，显然在挣扎什么。她是在思考，可又在思考什么？
我静静等待她的答案。
过了许久，方南终于开口。
“感觉！”
“感觉？”
“没错！就是感觉。我们不是在镇灵局的时候见过那家伙吗？回去之后我就觉得哪里怪怪的，可究竟哪里怪，我又想不起来。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就是感觉。”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感觉啦？”
你是想吊死我的胃口吗？
“平常，平常的感觉！没错，实在是太平常了，难道不是吗？明明李悠然就在我身边，我却完全不对他的存在感到震惊。如果他真如传闻所言那么厉害的话，我多多少少也能感觉到吧？就像这次天宫异变一样。”
这么一说，当时方南和李悠然的交流确实不多。我原以为这两个怪胎只要一碰面，必会争个你死我活，誓要得出谁才是真正的天才。
“难不成有关于李悠然的传闻都是假的？是镇灵局编的？”
“不可能！哪能开这种玩笑啦？而且，我确实从李悠然身上看到了不寻常的地方，但也只是如此，并没有太惊讶。至少从他身上，我看不到传闻中的李悠然。不如说，在他身上我只看到了一团黑雾，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这代表了什么吗？你别告诉我又是天机不可泄露。”
这个小娘皮就爱用这句话糊弄我。
“黑雾，有可能代表这个人的未来捉摸不定，也有可能代表这个人根本就没有未来。”
“没有未来，那不就是……”
我不禁为人类的未来落下一滴冷汗。
“没错！就是死兆星的预兆。可能是十年，也有可能是三个月，具体时间不好断定。”
“可是、可是……”
不应该啊！李悠然不是迄今为止的人类最强吗？连他都竖起了死亡FLAG，天底下有谁能杀了他？
见我脸色不好，方南的脸色总算好了起来。
“现在哥哥知道方南担心的原因了吧？”
“你倒是笑得挺开心。连李悠然都一副领便当的样子，那我们这群在他眼里和垃圾没什么区别的法士不得更加完蛋啊？”
“所以方南才让哥哥提高警惕嘛。免得你们遇到事就推给那家伙。真是的！比起他，明明还有更好的依赖角色才对啊！”
难不成方南指的是自己？
“难不成你其实比李悠然还要厉害？能值测试的时候你在演戏？”
“没有！方南的实力大概就测试的差不多，3000出头吧。”
“那你有解决方案？”
“没有！”
……
……
“那你装个卵子的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