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几犹豫了一会之后，鼓起勇气拿一件衣服披在他的身上：“天气转凉，公子现在又是凡人之躯，要多注意点身子才好。”
易二三没有拒绝，微笑致谢：“谢谢你的关心，涂几。”
涂几不由得俏脸一红，兔耳朵猛地挺直了起来：“公……公子不需要向奴婢致谢……这是奴婢应该的。”
易二三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应该不应该的，只不过是情势所逼。”
涂几低下头，不做应答。
“涂几，你想变强吗？”易二三蓦然抓住她的小手：“如果你想的话，我不是不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涂几被他的突然袭击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抽回手：“奴……奴婢，卖艺不卖身的……主上也会责怪的。”
“你想哪里去了？”易二三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我对你这只兔子一点也不……嗯，大概……就是觉得无聊，想找点事情做。”
涂几有些不满：“公子是在拿奴婢寻开心吧？”
“我再闲也不至于这么无聊吧？”易二三白了她一眼，开口提问：“你知道为什么我是坐着的，而你只能站着吗？”
涂几嗫嚅了一会，一个字都没敢说出口。
易二三明白她的所想，调笑起来：“可惜龙姬不搞姬……不然的话，以你的姿色也不是没有机会……我倒是可以解脱了。”
“公子莫要取笑奴婢了。”涂几小小地抱怨了一下：“这话让主上听到了。公子是没事，奴婢指不定就要受苦了。”
易二三觉得有道理，也不再为难她：“涂几，你现在的境界，应该是五气归元吧？”
“嗯。”涂几点头：“妖族想要化形，都需要达到五气归元的境界，以五行之力重铸己身才行。”
“那么……”易二三最近浮现一抹邪笑：“你想不想突破化气境，进入聚势境界，成为一方尊者？”
“尊……尊者？”涂几吓了一跳，“奴婢……可以成为尊者？”
“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易二三负手而立，傲视八方，气势陡然攀升而起难以仰望：“涂几，你有没有这个决心？”
涂几不明白，眼前的孩童身上，为何会突然之间产生了巨大的压力。
如同被重山镇压，她按着酥胸耸动的心口，感觉要喘不过气来。
易二三见状，换上柔和的表情，倒一杯茶递了过去：“吓到你了吧？你先喝杯茶，缓一缓。”
涂几接过后一口灌了下去，一没注意呛得自己直咳嗽：“咳咳……对……对不起……咳咳……公子，奴婢……”
易二三连忙上前，想要拍拍她的后背帮忙顺气……很无奈地发现够不着，只能扶着她坐下稍作休息。
过了一会，涂几缓过劲来，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公子明明没有灵力……为什么，刚刚有那种……压迫感？”
“这只不过是最简单的气势罢了……”易二三淡笑着解释：“以自身的言行举止和情绪，给对方施加心理压力……帝王将相的不怒自威，就是这个理。”
“莫非……公子那天对敌那五位，也是如此……”涂几似懂非懂，却又疑惑：“气势……不是要聚势境……”
“聚势境的势糅合了灵力，凝练得近乎实质。”易二三耐心解释：“我现在的气势相比之下，就像是无形的影子相比狰狞的凶兽……也只能吓唬吓唬你了。”
“气势……”涂几似懂非懂：“奴婢……”
易二三厉声打断：“你是嘴上叫自己‘奴婢’，还是心中就认为自己是‘奴婢’呢？”
涂几被吓得呆住，低下头不敢回应。
易二三不疾不徐，柔声开导：“涂几，自信是聚势的基础。势一开始就不存在，又如何去聚势呢？
这就是为什么，天剑山到经常带着弟子到妖域之中历练。
战斗，是建立一个人的自信，从而培养自身气势的最佳途径。”
“战斗……”涂几本能地畏惧，娇躯微颤：“奴婢……”
“从现在开始，自称‘我’。”易二三强行打断：“别小看这一个小小的自称，将会影响你一生的发展。”
涂几顿时感到了为难：“主上……”
“这个先不强求。”易二三挠了下头：“你在我面前自称‘我’就行了。”
涂几闻言，才稍微鼓起那么一点勇气：“奴……我……我……我？”
说着，她看向易二三，寻求认可。
易二三满意地点了下头：“先这样就可以。”
涂几为之笑逐颜开，稍微自信了一些，又有些疑惑：“我……公子……为什么要教我这些呢？”
易二三耸了耸肩：“我在无聊的时候，就想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可以说，是好为人师的本性在作怪吧。”
“是这样吗？”涂几眸中神色闪烁，似乎还在挣扎之中。
易二三静静地看着，莫名的怅然：“也不知道小徒弟，现在过得怎么样了？好像有五年没见了吧。”
“公子，已经有徒弟了吗？”涂几低着头，偷偷地窥伺着，内心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嗯。”易二三点头，稍微数了一下：“有好几个吧。”
涂几轻咬朱唇踌躇了一番，不住地深呼吸着……上下耸动的酥胸表明，她似乎在做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
易二三静静地看着，明白其意向，却一语不发。
突然，涂几起身后，“扑通”跪一声在了他面前：“公子，请收奴……我为徒吧。”
易二三不作答，而是开问：“你为什么想要拜我为师？我的修为比你还弱的吧？”
“虽然，我不了解公子；但是，听公子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涂几语气坚定：“主上如此倾慕的人，也绝不可能是凡人。”
“算你有点眼力劲，比某些妖怪强多了。”易二三满意地点了下头，再问：“你为什么想要成为强者？”
涂几张了张嘴，想要把心中所有冲动想法一同倾倒……却又莫名地觉得，那并不是能够支撑自己披荆斩棘、一路向前终不悔的理由。
沉默了许久，她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面色凄然。
“所谓修行，就是探索和磨砺……”老气横秋的话语，不似出自易二三之口：“涂几，没有的话，就去找吧……你心中所坚信不疑的大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