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狂热的进攻者】
“这种伤是救不活的！结束那人的痛苦，不是谋杀，是祝福！”另一个马上骑士冲上前去，喝令道，马鞭抽向身边的农兵，“用你们手中的剑，给他祝福！”
几个农兵迟疑着，围在负伤者的身边，不敢下手，骑士的马鞭毫不留情地抽打下来，把他们打的脚步趔趄，一个农兵无法忍受，嚎叫着，将手中的长剑倒举过来，狠狠地刺向负伤的人。长剑借着下坠的力量贯穿了负伤者的腹部——真主安拉在上，这群人连快速结束一个人的苦难都不会——那名伤员口中溢出了血沫，他死死地抓住了剑，手间留下了被划破的血。
有了第一个带头的，剩下的人便少了顾忌，他们同样嗥叫着，像一群分食尸体的秃鹫，将手中的各式武器、农具砸向那个负伤者——那个在前一刻还应该被他们称之为战友，甚至还要尊称一声老爷的人——苦闷的呻吟声渐渐消失，可他们的动作还是没有停止，长剑刺穿肉体，农具拍击肉体，令人牙酸的扑哧扑哧声就像是恶魔阴笑的声响。
“够了！”那个骑士又是用一通鞭子让农兵停手，他手中的长剑指向山包，“现在，去杀掉那些异教徒，这更不是谋杀，你们将可以让自己的灵魂升入天堂！”
那几个人像是红了眼的狼，像是尝到了血味的鬣狗，瞪视着山包。
“他们的手上沾了血，再也不是温顺的羔羊，而变成了凶恶的豺狼。（《古兰经：他杀旦扎里》）”费鲁兹喃喃低语道，“他们根本不是军队，他们是一群疯子、强盗。”
“您能听得懂他们的话吗，大人？”（注1）豁阿迨复又取了一只弓箭，虚搭在弦上，“刚才那一箭似乎并没有打消他们进攻的欲望。”
“多少能听懂一些。”费鲁兹苦笑了一声，“接下来他们的攻击只怕会更加疯狂。”
“我猜他们是为了抢夺粮食来的，看看他们那凹陷的脸颊，简直像是几年没有吃过东西一样。”伊莱亚斯拿短刀削断了弩箭的前后两端，用细绳条扎紧了伤口，现在没有医官也没有药物，他不敢把箭杆取出来，“而且一定有人向他们提供了我们押运粮食的情报，否则真主安拉在上，怎么会有一千人的强盗正好出现在我们的行进道路上。”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哥哥？”
“断后士兵的损伤多少？”伊莱亚斯却是不答反问。
费鲁兹一愣，随即回头查看了一番。“真神保佑，没有死人。”他长呼了一口气，“有六个人中了箭伤，不过不严重。”
“那么我们就坚守，我们有粮车结成的简易护墙，且是正规军，抗住那群乌合之众的冲击完全没有问题。”伊莱亚斯吸了口气，“强盗是不会在一件事上耗费太多的时间的，让他们看到进攻将付出巨大的人命代价，让他们知难而退就好。”他望向豁阿迨，“你去布置有弓箭的士兵们的防守位置。”
“是。”豁阿迨握拳一礼后走开。
“至于你，费鲁兹，我的弟弟，过来，我要和你谈谈你之前的作为。”
费鲁兹有些讶异，但还是听话的走到了伊莱亚斯身边，后者却将他拉到近前才开口。
“我们守不住的。”伊莱亚斯冷冷地开口，“我虽然不像你那样能听懂对面的话语，但也看得出来，那帮人根本不会把伤亡放在眼里。”他抓住费鲁兹的手臂，“去把战马集结起来，必要时我们要用来突围。”
“突围？”费鲁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种情况下要如何突围，“这不可能。”
“费鲁兹！”伊莱亚斯压低了声音。
“这不可能，哥哥，他们人比我们多太多了，而且我们还要护卫这些粮草……真主在上！”费鲁兹猛地一愣，“哥哥你不是打算……不是打算只集合骑兵，丢下众人逃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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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费鲁兹自幼喜爱历史，且萨芬如德家族家学渊博，故可以学会多种语言。而文中其他人所说的则是只属于本国本民族的语言（突厥语、阿拉伯语以及欧洲的各个西语语系），并不会出现二次元中日语一统天下的情况，因此如无翻译存在，则无法进行沟通。文中若无特殊说明，皆是如此，以后不再进行注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