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广场，众人围成了一个零零散散的圈，分散在四周，圆圈的中央，张猛和楚若兰相对而立。
“叶子，你说之前二师兄和楚若兰切磋过，结果如何？二师兄应该是赢了吧”
“他们切磋过好几次啦。算是有输有赢吧，不过这只是切磋，两人都没有用出真本事。而且你也知道的，张猛大哥修行的武学讲究一击必杀，这种切磋类型的比试根本发挥不了他的全部实力”
柳叶儿开口道。
“他们竟然切磋了好几次么？”
我看着场内，楚若兰手中拿着的是一柄长剑，长剑样式普通，剑柄朴素，不过剑刃泛白，看来材质特殊，应该是一件精品利器。
与原来世界武侠小说中的峨眉派不一样，这里的峨眉派并非是由尼姑师太构成，就只是单纯的女子门派，和凌月门是相同的性质。楚若兰作为峨眉的大师姐，修行的自然是峨眉派的绝学之一，水柔剑法。
她的内力运转，剑势散出，我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楚若兰的周身剑势弥漫，如同水雾一般，密集粘稠。
水柔剑法是一门防守反击的剑法，讲究的便是“任你百炼钢，难逃绕指柔”，与武当的太极剑法有些相似，但是不同的是，太极剑法更讲究的是借力，而水柔剑法则更为注重卸力。
“张猛，你不上么？”
楚若兰微笑着说道，长剑遥举，“正式的比试了，用全力吧”
“楚姑娘……那你小心了”
张猛微微点头，双手抽出了双刀。
他手中的双刀还是当初在京城打造的那两柄，刀身漆黑狭长。此时张猛一步一步向着楚若兰走去，内力运转，刀势凝聚，一股极为压迫的气势散发而出。
曾经多次和二师兄切磋比试，我清楚地知道二师兄的气势是有多么骇人，但此时在场旁的我却只感受到了轻微的迫力，这意味着张猛对于气势的控制更上了一层楼，将那股刀势带来的压迫全数笼罩在了楚若兰身上。
二师兄，人家好歹是个女子，你倒是留情一下啊。
我不由得看向楚若兰，面对着这股刀势，楚若兰却是表情不变，只是剑势同样运转开来。
我微微眯起眼睛，默念无名功法，精神集中，五感提升。
在相距七步的距离时，张猛脚步顿了顿，下一刻，他踏前一步，距离瞬间缩短至三步，手中双刀同时斩下！
极为突兀的攻势，甚至都听不到破空之声，唯有刀剑相撞传来的“铛！”的一声，清脆地回荡开来。
楚若兰横剑，拦住了同时砍过来的双刀，那股密集的剑势瞬间向前，像是要将张猛笼罩住一般，楚若兰手腕一扭，长剑上传来一股极强的吸力，带动着张猛的双刀划出一个小小的圆弧，就像是水中的漩涡。
若是一般人，在这样的一旋之下，长刀估计就要脱手而出，但是张猛自然并非一般人，他眼神凌厉，刀势更为锋锐霸道，向着四周一震。
无形的气浪翻涌而出，张猛突然抽刀，再度挥刀，一前一后，来回交互，脚步更是不断前进，一往无前。
如同刀劈浪涌一般，原本笼罩而来的剑势竟是硬生生地被张猛砍出了一条通路，楚若兰不断挥剑格挡，脚步后退，每退一步，脚下都会陷出一个小小的坑洞。
她将张猛的刀劲大部分都卸入了底下，但即使如此，此时的楚若兰脸上也已经没了笑容，感受到了极大的压力。
一进一退之间，张猛一刀快过一刀，双刀连斩，呼啸的刀势翻涌轰鸣，而楚若兰则将剑势全部聚集于身前，她的剑势静谧沉静，如同深海，颇有一股“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的意味。
我微微皱眉，旁边在这时也有人开口道，“张猛这家伙还是留情了啊，这样可是突破不了水柔剑法的防守的”
我偏头看去，却是江流儿在一边说道。
“唉？是这样么？”
柳叶儿并没有看出来，有些疑惑地问道。而小雏则是盯着场内，也皱起了眉头，没有说话。
果然，在退了十数步之后，楚若兰停了下来。
她每退一步，剑势便强上一分，竟是边退边蓄势，此时她身前的剑势已经彻底将张猛的刀势拦住，任张猛双刀再快，也已经劈不开这看不到尽头的深海，甚至他自己却是已经深陷其中，被“水”包裹，内力不断被消耗着。
这便是水柔剑法的精髓，防守，消耗，用水磨工夫一点一点瓦解对手。
此时楚若兰剑势大成，长剑上吸力澎湃，张猛便是想退也并不容易，楚若兰也并不着急，只是纠缠着张猛，她的长剑旋绕，剑势之中升起一个又一个的小型漩涡，这些剑势构成的漩涡有着极强的吸力，并且威力极高，将张猛彻底纠缠住。
“刀速慢下来了”
我不由得轻声说道。
“的确”
江流儿看了我一眼，随后笑着问道，“你觉得张猛会输么？”
“怎么可能”
我呵呵一笑，满脸的放心，“我二师兄只是怜香惜玉不想全力出手罢了”
“呵呵，说的倒也是”
江流儿也笑着点了点头。
此时，张猛突然抽刀，后退了两步，双刀入鞘。
楚若兰原本跟进的脚步陡然一滞，随后却是恢复过来，迅速上前，长剑刺出。
“小心了”
轻轻的呢喃，只有楚若兰听得清楚，下一刻，一缕刀鸣铿然作响，长刀出鞘，如同潜龙翔天，锐利的刀芒在一闪之下骤然黯淡了下来。
刀芒破海，连同那些漩涡在内，一起彻底地斩成了两半。楚若兰横剑向前，剑势却是全数溃散开来。
长刀落在了长剑之上，楚若兰的脚下炸出了一道巨大的坑洞，她微微抿着嘴，有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下一刻，“碰”一声，便看到楚若兰的胸前的衣襟竟是一下子破碎开来，碎布落落而下。
张猛大概是早就有所预料，几乎是在同时便已经身上解开了身上的大衣，向楚若兰的身上盖去，避免了楚若兰的春光乍现。
“我嘞个去！”
我不由得张大了嘴巴。
虽然战斗中衣服损伤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这种程度的爆衣我还是第一次见。
更重要的是……二师兄你这动作也太熟练了吧！
“没事吧？”
“没”
楚若兰抓紧了大衣罩在身前，脸色微红，她摇了摇头，有些复杂地说道，“这就是你的全力么……原来你一直都没有用出全力啊”
张猛开口道，“我其实不是很想对女性用全力，你是第一个”
“……是么”
楚若兰深深地看了张猛一眼，点点头，然后转身就走。
“第一轮比试，张猛胜！”
公孙策开口宣布道。
张猛微微点头，然后也转身，来到了我们身边。
“二师兄二师兄！”
张猛一来，我便立刻好奇地问了起来，“你和楚若兰以前难道见过么？”
“以前游历的时候见到过，那个时候和她切磋了几次”
张猛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水柔剑法不愧是峨眉派的绝学，刚刚我的逍遥一刀已经用出全力了，却只是让她轻伤，若是再继续打下去，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坚持”
毕竟全力的逍遥一刀消耗实在很大，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就是衣服会因为卸劲而破这一点有些麻烦，每次都不能战到底，真不尽兴”
张猛摇了摇头，有些遗憾地说道。
随后他发现大家包括我在内，都用奇怪的目光看过来，于是皱皱眉，“怎么了？”
“二师兄……原来你不仅不小心断了她的长发，之前还经常爆她衣么？”
“嗯？”
“张猛……”江流儿苦笑道，“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去找一下楚若兰才对”
“去找她？她不是去换衣服了么，换衣服就会回来了吧，找她干什么？”
张猛一边说着一边看向了场内，此时第二场比试已经宣布开始，进行比试的昆仑派的周侗和铁掌帮的周晓晓。
“哎呀，比试什么时候都能看，二师兄听我们的没错，赶紧去找若兰姐！快去快去，你这么失礼，总要道个歉吧！还有，对方可是受了伤唉，就算是轻伤，那也是伤，你不去给她药看望一下她么？”
“……”
张猛想了想，看向大家，柳叶儿和小雏都一起点头。
“好吧”
张猛点了点头，于是向着一边的待客区走去。
看到张猛离开，我啧啧嘴，“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也不知道二师兄是怎么看楚若兰的”
“估计就是切磋的好对手吧？”江流儿笑着说道，“毕竟楚若兰可是能让张猛用出全力也只是轻伤的人啊”
“这样说的话，张三觉不也可以么？他修行的是太极剑法没错吧？”
我有些好奇地问道。
“太极剑讲究的是借力，水柔剑法讲究的卸力。既然是借力，那么自然受到的冲击会比单纯的卸力要高很多，所以和全力的张猛比试，张三觉的压力还是很大的”江流儿笑着说道，“张三觉可是常躲着不想和张猛切磋呢”
“是这样啊”
“若兰姐经常会和张猛大哥比试的”柳叶儿也开口道，“我都看到好几次了，所以虽然不知道张猛大哥怎么想，但是我还是支持若兰姐的”
“唉，我竟然都没有注意……”
“因为你又不常去比试场，而且若兰姐每次和张猛大哥比试时，受到的伤可都是我看的，虽然都只是轻伤就是了”
“原来如此”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
就是不知道二师兄他自己是什么想法了。
看来得找个机会试着问问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