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瞳我的瞳孔中映射的少女是天使还是恶魔？——当然长翅膀的也有可能是鸟人
1
那是在将近一个月前。
我因为学校放假而在家无所事事，普通的大学生在假期里会从宿舍回到难得一见的家中大玩特玩一番——很遗憾我不是住校生，因此并没有过与朋友一起住宿舍的回忆，对于大学离我家并不是很远这点实际上我是相当高兴的，除了每天安心步行回家之外，还能够天天看到自己最重要的妹妹依心，甚至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为幸运的一次选择。
只不过依心现在还没到放学时间，这样的话我依旧只能从兄妹禁断题材的影片中打发时光了。
无聊的我随意翻阅着自己收藏的影碟，粗略地扫过每一张封面，虽然说在中国这些影片的贩卖并不算是违法，不过想要寻找到一些越过底线的三级片就必须要在网上搜索了，作为一个看过每部国内国外兄妹禁断题材影片的人，我自然会把这些影片作为最重要的收藏而留着，与那些为了补番而买但是却只看一次的宅们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况且我最里层的收藏品也只是单纯因为内涵深奥而珍藏它，绝对不是为了什么那些低俗的欲望而看这些影碟，只要抱着纯洁的思想去看待这些东西，就不会觉得是什么不和谐的存在了。
嗯，大概吧。
从客厅里传来了熟悉的门铃声，我无奈地放下手中的收藏品。
「是谁？」
「查水表。」
「……」
听到这个我下意识的反应是跳窗而逃，我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而已应该没可能被盯上吧。
「开玩笑的，是顺丰快递。」
听声音似乎是个成年的男性，我隔着门客气地问道：
「请问你的员工号是多少？」
「SB5413413。」
「我会投诉你的，先生。」
「哎哎唉！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啦！有您的包裹抱歉请开下门……」
「包裹？」
门「吱嘎——」地一下打开了，门外站着的是一个看上去很时髦的男性送货员，穿着时下流行的藏青色夹克衫，头上还反扣了顶一眼看上去就知道是山寨货的伪名牌帽子，从各种方面来说都与我印象中的那些中年大叔快递有很大的差异。正当我思考现在难道快递也开始仿照时下流行的风格时，我的目光被他手中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类似于古董的宝物盒。
用像是黑壇木的材料制作的盒子原本就并不常见，再加上镶金的外边框以及陈旧的外观，让人不禁联想到这里面是否装着那些电影中的珍奇异宝。
那个盒子在穿着时髦的快递员手里显得相当不协调，仿佛是穿越剧中的搞笑场景，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觉得异常微妙而且可笑。
「这份快递是……谁寄的？」
「我只是个送快递的啊，地址是这里没错，其他的并不是很清楚。」
「这样啊……」
我拿过那盒子以及快递单，收件人写的是依心的名字，大概是她在网上买的什么奇怪的东西，毕竟在齐州想要买到官能小说也只有走网购这一途径。我随手把这份快递签收下来后从他的手中结果这个怪异的盒子，出乎我意料的是这盒子虽然并不大然而却异常沉重，让我猜不透其中究竟装的是什么。
「谢谢，这样工作就完成了。」
「不用谢，顺带一提你的员工号还是去换个吧。」
「啥？」
我无视他最后的满脸疑惑，飞速地用脚后跟关上门，然后把这份沉重的快递拿进屋。
「依心的快递啊……」
既然是用这种相当特别的箱子所装的东西，应该是什么古董之类，不过对于我妹妹的喜好我自然是了如指掌，她一定不会去网购这类没有实际作用的东西，那么也就是说箱子里面所装的应该是那类的杂志或者是影碟？不过有必要为了掩盖那类东西特地用那么好看的箱子吗……
我把这个箱子拿进自己的房间，然后放在桌子上琢磨着究竟应该怎么打开——事先声明我并不是那种会随便拆别人信件的人，也不会没有经过他们同意就私自拆礼物。我只是单纯为了不让自己的妹妹被奇怪的东西给影响学习，而且身为家人……不，身为兄长必须好好地确认她最近的喜好，送礼物的话也可以挑选这类官能小说，可以说是一个贴心兄长的典范。
事不宜迟还是尽快为了依心打开这盒子吧。
外表沉重的盒子里面究竟装的是什么？老实说还有一半的原因是好奇心，我把手扶住箱子，然后眯起眼盯着缝隙，随后缓缓地把盒盖抬起——
我咽了口唾液，心脏在狂跳，期待着究竟能够看到些什么。
然而——
「里面……怎么什么都没有？」
原本的各种大胆猜测全部都被无情地推翻，出乎我意料的是里面什么都没有装，仿佛从最初开始就空无一物，这么华丽的包装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我把盒子反转过来查看底部，也并没有发现商店的品牌，侧面以及里面也都只是单纯地做工精细，没有丝毫能够标注来源地以及前主人的信息。之前因为盒子过于沉重而无法推测里面的东西，直到现在我才意识到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东西。
「好奇怪啊……难道邮寄的东西本来就是这个盒子吗？」
我打开电脑，登陆依心的网购帐号并且搜索她的购物记录——除了前几天买过的兄控向官能小说之外，就是小饰品之类的东西，并没有其他符合的记录，那么这东西也就并不是依心邮购的咯？
根本猜不到其他理由，感觉一思考就会死很多脑细胞的样子，好烦躁。
如果是钟芸应该可以做合理的推断吧，毕竟那家伙和我的思考……不，准确地说和普通人的思考并不在一个层面上，无论什么样子的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偶尔我也会和她两个人去参加各种侦探游戏，要是那时候能够多讨教几招就好了。
「吱嘎——」房间外传来开门的声音。
从开门的声音上我可以断定是依心回来了，虽然比预想的要早一些，不过早就经验丰富的我在听到有动静的一瞬间就把那盒子塞到了床底下，然后在数秒内完成了撕碎快递单、丢入垃圾桶、把床单铺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那样。
「老哥，你在家吗？」
「我在哦，我绝对没有趁你不在的时候进你房间，也绝对没有随便翻看你的东西，更加不会知道最近买的官能小说包邮一套只要五十五块五毛。」
「……」
话音刚落，我听到了什么东西落在地板上的声音，随后是急凑的步伐声由远至近——我可爱的妹妹破门而入。
「喂！老哥你又随便动我电脑了吧！」
依心气鼓鼓地冲进我房间，脸上还透着些许的红晕——也许是刚刚回来累坏了，亦或者是被我说中了要害？她的肩上并没有看到她平时一直斜跨的单肩包，大概是直接丢在客厅的过道里，之前的声音应该就这样发出来的。
「请不要误会哦，我可没有进你的房间，因为你还没有成年，网购的帐号是用我的吧，我只要上一下就能知道你最近买了些什么而，更何况我只是按照你平时的喜好就可以大致地推断出你会买的东西。」
「唔……」
「看样子是说中了吧？」
「要、要你管啊！」
真不愧是我的妹妹，就算是生气时候的样子也好可爱，真不禁让我想要再捉弄一下她，不过如果太过分的话也会适得其反，毕竟她的性格可是个很容易发火的。我琢磨着应该用什么话来安慰，在短暂的思考后我决定使用为她下个月的生日准备的杀手锏。
「这个给你。」
「嗯？」
我从背后拿出来的是一个装饰精美的礼品盒，这包装可是我在礼品店里仔细选择过的，特地选用依心喜欢的颜色以及花纹，然互让礼品店的店员精心包装。和刚才那种没品位单纯只是华丽的宝盒相比差距甚大。
「这个是你喜欢的小说家亲笔签名哦。」
「真……真的？」
「你自己看嘛。」
我把礼物递过去，然后一下秒那精美的包装就被依心撕得粉碎。
好吧……只是个包装而已，我一点都没在意。
「这……真的是啊！哇！哇！哇！想不到真的能看到！谢谢你啊老哥！」
「只要你高兴就好咯。」
我的妹妹是一个看到喜欢的东西就很容易忘记其他事的人，从小就觉得哄她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当然这也必须对她的喜好相当了解，并且可以弄到才行，拜钟芸所赐后者倒是相当轻松。
「老哥你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很稀有的吧。」
「哼哼，这种程度的东西对我这种交友广泛的人而言可是很容易入手的。」
「唉？老哥你不是只有钟芸姐一个朋友吗？」
「……」
「我真担心哪一天如果钟芸姐也不要你了，那老哥一定很可怜吧。」
「……」
「总之……谢谢老哥了，我先回房间了。」
依心捧着我送她的礼物，也不管一地的包装纸碎片就飞速地离开了我的房间——真的是，就连聊都不愿意和我聊一会儿吗，而且还直戳我要害……真后悔把钟芸介绍给依心认识了，如果可以的话好像要找个时光机回到过去。
回到那个还可以交朋友的时候，那样的话我或许会与现在有很大不同吧，会有很多狠多朋友，会有社团的好友，也会有同伴的死党基友，亦或者是女朋友？
「这种事怎么可能嘛。」
时光不会倒转，失去的东西永远都不肯能再追回来，况且我也并不后悔现在的自己，朋友的话只要有钟芸一个人就足够了。我喜欢依心这点也不会改变，她是我最重要的家人，同时也是我必须保护的对象。
下个月的生日礼物到时候再说吧，俗话说车到山前必有路。
心情不错，看一会儿新买的电影吧。
有关于之前那奇怪盒子的事被我渐渐淡忘，最终成为放在床底的垃圾。
*****
张开眼睛后，我看到的是地狱。
眼前那赤红色的世界宛若彼岸之景，我勉勉强强睁开自己的眼皮，然而仅仅是这个简单的举动对我而言却异常困难，在挣扎了数次后我终于如愿以偿看到了自己面前的景色，视线内的一切都显得朦朦胧胧，不过潜意识里告诉我这里就是我所熟悉的房间。
我究竟在哪里？
虽然我想要这么自问自答，但是嘴却不听我的使唤，想要简单地说出话都做不到，不仅如此四肢也无法回应我，就连应有的直觉也不复存在，仿佛身体和灵魂分开了一般——我死了吗？
原来死了之后是这样的啊，和我想象中似乎有很大出入，原本我以为死后会去另一个世界，还有穿着和服可爱的黑长直美少女摇着船载我去，这和说好的不太一样呢。
我的左眼——准确地说是我左眼的地方传来微微的痛楚，这份痛楚虽然并不剧烈，然而却将我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会感觉到疼痛的只有活着的人。
我还没有死，至少现在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现在感觉大脑还很糊涂，胡思乱想一点都无法分析现状，就连为什么身处自己的房间里都不记得了，之前发生了什么吗？亦或者说……
我用着仅仅能转动的眼睛四下扫视房间，地板上遍布着凌乱的沾血绷带，还有大量的红色棉花球，虽然并没有直接触摸，但是血腥味以及消毒酒精的味道却刺激着我的嗅觉，让我不禁开始猜测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左侧没有视线，也睁不开眼睛，回应我的只有不断传来的微痛，眼睛究竟怎么了？虽然我不愿意承认，但是根据我模糊的记忆——原本应该存在于左眼框里的东西已经没有了。
在我昏迷前发生了些什么事呢？我开始重组我那零零碎碎的记忆断片——玛丽亚小姐、黑发的少女，还有……我最重要的妹妹。
「呵……呵。」
我的嘴角微微上扬，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表情，但是没想到自己醒来后最初开口竟然是笑。
是自嘲还是苦笑，我已经无法分辨了。
在渐渐回忆起发生了什么事之后，我也只能以笑声来蒙蔽自己的思考。
笑的话就可以不用再回忆。
笑的话就可以不用再思考。
笑的话就可以不用再伤心。
我最重要的妹妹，依心她死了。
说过要给予她幸福的我却活着。
这样的世界对我而言还有什么留恋的价值呢？
不如早点去死来得痛快。
——用玻璃碎片切碎气管。
——拿小刀割开手腕的动脉。
——从楼顶飞身跳下。
呵呵，现在的我无论哪一种都无法做到呢，就连自杀这种最后的愿望都无法实现。
内心感觉好痛苦，什么都可以舍弃的现在，究竟还活着做什么呢？
门外传来清晰的脚步声，关着的房门被打开了。
「嗯嗯……嗯唔……」
无法转头的我只能斜眼看着门外的那个「东西」，如果现在身体完好的话真想要吃惊地长大嘴然后拿照相机拍下来——
那是一个女孩。
就我的个人的能力只能辨别到这种程度。
当然并不是我不熟悉女孩的身体，拜依心所赐我对女生的身体是相当的熟悉，然而眼前的这位少女却让我无法辨清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她有着美丽而罕见的银色长发，在那银发之下有着宛如人偶一般精致的面容，虽然在双眼上绑着厚重的绷带让我无法看到她的双眼，但是从她其余五官上来看，我可以确信她是个相当漂亮的美少女。
简直就像是——非人之物，神所创造的艺术品。
她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从她嘴里含糊不清的话语中，我也无法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更何况下半身也穿着让我匪夷所思的装束——深黑色的拘束服，这种服装应该只有在精神病医院里才能看到，用来束缚那些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病人，然而此刻却穿在了一个美丽的少女身上，这让我感觉显得极为不协调。
远超于不协调的存在，甚至可以说是怪异的现象。
她半跪着打开门，当然并不是用手，因为手根本无法自如行动，大概是用牙齿咬着条形的门把手然后向下拉，如果我家的门把手是球形恐怕就无法用这个方法来开门了。
我的心脏剧烈地跳动起来，我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面前。
穿着拘束服的银发少女颤抖地站起来，然后一点点地向我走过来。
宛如死神一般靠近着我。
然后「啪嗒——」一声被凳子的脚给绊倒了。
「噗……」
我内心里紧绷着的弦断掉了，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被石化。
「疼……好疼……唔……」
银发的少女像是毛毛虫一样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嘴里发出着可爱的声音，虽然外表相当奇特，但是她的声音却让我觉得意外的普通。
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穿着拘束服行动一定相当不便吧——如此考虑的我被自己的想法给吃惊到了，原本只是想着如何去死的自己竟然会去在意其他人，或许她的到来对我而言并非终结而是拯救。
或许她并非是来杀我的死神而是来拯救我的女神，虽然看那样子有些呆而且很靠不住。
「你……要帮忙吗？」
我勉强组织出话语，并且努力地向在地上的少女传达，在听到了我的话后少女停下了扭动，竖起耳朵并且转动仅仅能动的头部寻找我的位置。
「不用，厌自己可以。」
用奇怪的方式自称的银发少女拒绝了我的提议，随后再次与光滑的木质地板陷入搏斗中。
我不知道是过了数分钟还是数十分钟，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可笑而滑稽的动作，仿佛时间流逝也相当迅速，最终毛毛虫成功站了起来，不过却并没有变成蝴蝶。
少女嘟起嘴，相当得意地向我展现她的胜利。
「厌站起来了。」
「呵……好厉害。」
从某种程度上说确实很厉害。
「厌一个人也能站起来。」银发少女把头转向我。「你……坐着吗？」
她大概是通过声音判断出我的位置，不过双眼蒙着绷带无法确认我究竟是坐着还是站着，虽然我还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双眼裹着绷带而且穿着不方便的拘束服，个人喜好……不，我觉得世界上应该没有哪个人会自己喜欢才穿拘束服吧。
「应该是坐着吧……在你的左手边，不对，你的左手和右手束缚在一起，哪边才是左呢……就是前面，对了……再往前一点，就这里。」
在我的指引下，少女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我的面前，她用那并没有穿鞋的脚轻轻碰触我的腿，随后在我的身上缓缓趴了上来。她就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狗一样趴在我身上，身体很轻简直感觉不到任何重量，虽然我对依心以外的女孩子没有兴趣，但是却意外地感觉不坏，柔软的身体让我怎么都无法对她讨厌起来。
她把脸凑到我的面前，用鼻子在我的脸上轻轻碰触，仿佛是动物一般嗅着我的气味，丝毫都没有在意与我肌肤的相触。
「嗯……这个味道，记住了。」
「味道？」
「嗯……现在的厌，看不见，只能闻味道和听声音，你的声音记住了，你的味道也记住了。」
「这样啊……」
尽管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但是身体无法自如行动的我也只有任凭她摆布，少女的银色秀发宛如瀑布一般洒在我的脸颊上，让我觉得相当舒服，完全没有瘙痒或者厌恶的触感。
我的瞳孔中映射着少女的姿态，脑海中却回想着依心的身影。
依心的体温我还依旧记得，然而却已经无法再触摸到她了。依心被杀了，被那个家伙给杀掉了——一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杀掉了。
「厌，有个请求。」少女轻柔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回现实。「厌，希望你原谅姐姐。」
「姐姐？」
「你的妹妹，被姐姐给杀了。」
被斩下头颅，挖出双眼。
依心的死相已经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内心深处。
「姐姐没有错，但是人死了，所以对不起。」
「呵……」
我忍不住失声笑道。
那是绝望时才能发出的凄惨笑声。
「对不起？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让依心回来吗？依心她究竟犯了什么错？究竟为什么要被杀啊……」
我的眼角有水珠划过，然而我却丝毫不在意。
「快把依心还给我……把依心还给我啊！」
面对我的大声斥责，少女并没有逃跑，而是从我身上慢慢爬下去，然后——
她跪在我的面前，额头贴着冰冷的地板。
「对不起。」少女重复着这句话。「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请你原谅姐姐。」
看着她出乎意料的举动，我惊讶地说不出话，第一次看到有女生在我面前下跪，而且还是以如此卑贱的姿势，这让我根本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
她真挚地道歉着，然而我却不会改变我的想法。
「我啊……」
正当我准备把话说完之际，客厅里的大门「吱嘎——」一声打开了，一个并不陌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白色的大衣，漆黑色的长发，以及——那宛如恶魔的赤红手腕。
「厌，咱家回来咯。」
下一秒，我的思考中断了。
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身体仿佛是不受控制一般爬了起来，原本无法动弹的身体自己开始了运动，右手从桌子上抄起类似于台灯的东西，没错应该就是我的台灯，经我所能快地冲出房间，踩着满地的垃圾碎屑，无视身后响起的声音，跌跌撞撞、摇摇晃晃地举起台灯向她砸过去——
我的身体传来肋骨断裂的声音，后背与墙面激烈相撞，肺部的空气被瞬间挤了出来，原本只是微微疼痛的左眼顿时剧烈地疼痛起来，麻痹着的四肢也开始不断抽搐。
好疼，全身上下的肌肉和骨头仿佛都在逐渐崩坏着。
这已经不再是我所熟悉的身体。
一瞬间我差点失去意识，身体像是破袋子一样软瘫在墙边，尽管呼吸都感觉很困难手上的台灯却依旧没有放下。
「哟，打了这么多麻醉剂想不到还能动，真是让咱家感觉惊讶呢。」
黑发的少女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一步一步向我缓缓靠近，最后在我的面前蹲了下来。
「真是难看呢，身体都这样了还想要杀我吗？」
「唔……」
虽然我想要举起手臂用台灯作为武器，然而手臂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的左手牢牢地压在下面，根本无法动弹，即便如此我也没有放弃，张开嘴以我的本能朝她的喉咙咬过去——
充满我的脸上顿时感觉到异常恶心的触感。
赤红色的巨物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中，我并没有理解一瞬间发生了什么，回过神时发意识到自己的头被那只可怕的右手压在了墙上。
「没用的哦。」她冲着我笑道：「现在的你，什么都不到，相反如果咱家想要杀你，随时都可以轻松取走你的小命。」
她如此对我宣告。
随后把我当作垃圾一样丢弃在了墙边。我望着她的背影，除了哭泣之外什么都做不到。
对不起，依心，我啊……就连为你报仇这件事也办不到呢。
请原谅我，然后我——绝对会杀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