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米帆出去一趟，回来时提着两个衣装袋子，放在自己桌上后进了陈东办公室。
旁边郑秋好奇偷瞄了几眼，发现是裙子之类的女性衣装，闷声不吭回到座位上，手指微微颤抖，大半天敲不出一个字。
挨了陈东顿训后，米帆满脸无所谓地出来，提着袋子就要找麦麦去。走到门口发现郑秋正看自己，笑容里有三分惊喜，三分释然，四分包容，目光中饱含泪水，他拳头攥紧，鼓励道：“我永远支持你。”
米帆点头，心里暗道：神经病。
虽然下个月开始闭锁机构才归第七局，但陈东生怕露西娜跑了，早就给她安排好了专门的办公室，安排好其他人顶替她之前的职责，现在的她只需要在隔壁联系闭锁机构即可，已经不用亲自下去了。
敲门，露西娜来开门。
办公桌上几乎没有文件，一问才知道，她早上来时就已经签好了。
“...很闲。闭锁机构不需要主任的。”
她无奈地说，“每天去闭锁机构的人也不多...原本那样管理就挺好的，不需要办公室。”
“闲还不好嘛。”米帆递过文件，露西娜看了几眼，说：“我不在下面，你可不能偷偷去负五层。”
“麦麦不都上来777房了，我还下去干什么。”
米帆搬来椅子，将袋子递给露西娜，露西娜没拿出来，只是在外头看了几眼，说：“俗。”
“这是森奈挑的。”
她仍未拿出，脑袋歪来歪去地观察了好一会，小声说：“老人家的审美可能不大一样。你就拿这些给麦麦？”
“不行吗？”
“倒也不是...你们的关系好到送衣服的程度了？”
“没有，因为关系不好我才送衣服。”
露西娜托起腮，问：“之前说的恋爱模拟游戏你玩了吗？”
米帆摇头：“你这么说我才想起来，这几天没跟许凤仙联络过。”
“你可以自己找一些玩嘛，这些游戏都大同小异。”露西娜声音懒散：“对你也有好处，至少不会随随便便送女生衣服，女人缘应该会好一点吧？”
“我女人缘蛮好的。”
“是是是。”
她把签完名的文档递给米帆后，驱苍蝇似地摆手想赶他走，米帆坐着不动，问：“最近有去过老学长的酒吧吗？”
露西娜摇头。
她百无聊赖地打着呵欠，伸直双脚放松身体，趴在桌上，脸颊埋进臂弯里，只露出眼睛看他：“我爱喝红的，生啤其实...味道不够。”
“兑点番茄汁就红了。”
“嘁嘁嘁，你有病。”露西娜脑袋轻摇，眼圈有些重。
“酒喝少了就睡不着。”她悠哉悠哉地说：“你如果想问我见没见过浅枝，我只能说很抱歉。”
米帆有些许惊讶。她没出声，手摆了个V字。
“我那天喝醉后说了什么呀？”
“没说什么...”
露西娜想来想去，说：“就是让她帮帮忙，消去一个永生者的记忆，她问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那个人死掉，你说...说什么来着，你说要是活着没有意义不如就让她死之类的...总之就是些自以为是的话，没人会把一个醉汉的话放在心上的。”
她的目光深邃而幽暗。
“只是人有很多逆鳞，你我认为普普通通的话，对她来说可能就是毒药。
好好想想，她宁可跟第七局协商、吃药和佩戴饰品来封印能力，把自己伪装成普通人，你却忽然让她帮你忙，使用能力。如果是我我肯定也不高兴。
至于生不生气呢...得看是什么人了。如果是重要的人，或者自己看重的人提出的要求，我肯定会很生气。”
米帆想起了在秦心念病房门口的事情。
她和当时的神态完全不同，可却让米帆同样地，产生了一种微妙的情绪。
是憧憬？
他不知道自己憧憬的是什么。
露西娜话语酸酸：“莫名其妙的气往往都是对亲近和喜欢的人发的，你可能好像被人给喜欢上了，恭喜你啦。真是，女人缘还行，是我小看你了，希望你能成功把麦麦也把到手。”
话题的方向发生了变异，看露西娜看得呆了的米帆比了个暂停的手势，：“总之就是我得罪她了？”
“得罪得应该还不轻...”她撅着嘴往外努：“去问你们抓的那个谁嘛，她也去过祈先生酒吧，和浅枝认识的。”
那个谁？
“林雪惠？”
米帆这回是真惊讶了：“她是在老学长的酒吧里认识浅枝？”
“...她们是同班同学啊。和况北斗局长的女儿都是同班的。三人关系都很好。”
况心、林雪惠都是护星教会争取的外围人员，那拥有高优先级能力的方浅枝会不会也是护星教会的人？
“怎么了？”
米帆摇头时，门忽然咚咚咚地响起来，露西娜立马挺直腰杆，脸颊绷紧好似冰霜，低声说：“请进。”
沈青推门进来，朝露西娜点头后，急急对米帆说：“怎么不听电话，出事了。之前那个中年人死了。”
两人赶回关押男人的地方，发现他口吐白沫倒在桌上，旁边有用血写的不知道什么符号。
“和袭击第九局的人一样。”旁边方错摇了摇头，“咬破了牙齿里的毒药...早该想到，他也是护星教会一员...”
陈东看看米帆，他摊手，表示自己也忘了这件事后才说：“前几天不自杀，在这个时间点...还留下这个文字...”
“文字？”陈东忽然重复。
“符号。”米帆更正后说，“我记得他的能力是和你类似的空间移动，会不会是他动了什么手脚？预先设定好的能力，死后还能够发动吗？”
“因人而异，不能一概而论。”
陈东思索着，“要是能让第二局帮忙就好，看看他有没有给自己施加什么能力，但那个人还在观察，暂时不能使用能力。”
米帆重新观察那些符号，记不起残页上有没有这段，但是风格、形状都和残页另一面的文字接近。
陈东和方错，一个局长一个部长，此时都不约而同看向了米帆，好像在等他拿主意。
有没有搞错...
“扔了吧。”米帆有些厌恶，“扔到外面烧掉，这个桌子可能有什么陷阱，别到时候人直接移动到桌子的位置，那就跟直接突入第七局没差别了。”
米帆准备让沈青和自己一同搬桌子，方错接过他的手和沈青出去了。
陈东站在尸体旁边，说：“是不是又知道了什么，准备悄**行动？”
“这回真不知道。但我猜，要么就是打星门，要么就是打总局。”
况心提到的东西有三样，朗基努斯之枪、异常事件记事簿和魔神之眼，米帆只问了前两样，因为他推测第三个肯定就是指白多上交的那个假眼球。
记事簿的残页在自己身上，其他两样都在总局，如果况心没骗人，护星教会的目的肯定是总局和第七局，如果他们实力足够，或许还会趁机袭击星门。
说同步袭击各局，是为了分散朗基努斯的战斗力。
米帆提了一嘴魔神之眼的事情，但并未提及太过详细的内容，只说白多上交了一个很重要的东西给总局，辅以其他证据，很容易看出护星教会的目的。
他没说第七局也在危险之中，因为没有别的证据。
陈东疑心重，很容易就会猜到米帆有残页，这样一来他可能会误会自己交出笔记的时候就撕下残页，问题会变得很难收拾。
这段时间下来，米帆也对陈东有了些好感，加上五年前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伸户两个字已经浮出水面，他不希望这个时候和陈东闹翻。
残页的事，他错过了最佳告诉陈东的时间，要再找机会。
“其实总局的命令也下来了。”陈东说，“重点护卫对象里的确有总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