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宿醉

作者:小花同学 更新时间:2013/7/28 0:54:34 字数:3235

早上起床的时候接到中介的电话,说是我要的公寓已经找好了,让我抽空去看房子,说实话真正看了之后我才感叹这年头还有这么小的公寓房,勉强30多平米的房间放了一张床和一个沙发之后就觉得异常拥挤,甚至都没法放一个饭桌下去,而且就这样的破房子一个月也要1300,尼玛这不是坑人么,锅碗瓢盆网费还不是要我自己掏腰包?

奈何现在一房难求,而且这里离公司也只有二十分钟左右的脚程,想来想去我还是一声叹息,然后签了合同。

而不得不说,搬家可是个麻烦事,但是对于我而言,我倒没什么太多的东西要带,电脑,衣物,还有一些日用品,这些足矣。但让我舍不得也放不下的还是宿舍那些基友了,无论如何,我们在一起也待了将近四年,即使我们平日里互相挖苦,放假回来之后第一句话也是『卧槽,你怎么还活着』,但男人的友谊就是这样矛盾而又带着一股莫名的温暖。

在我决定搬走的那天晚上,我喊上平日里关系比较不错的几个基友,在门口那家常去的小餐馆的包厢里摆上了一桌。就连老板一听说我要走,二话没说也坐下来陪着我们喝酒,虽然这不是诀别,而且我有课的时候也会回来,但是这样一来大家见面的机会就少很多,尤其是胖子,他大学毕业后就要回老家了,这也就意味着我们今后能够见面的机会也少很多了。

人生就是这样,谁都不能陪你走到最后,今后的路还是得靠自己去走。看着围着一桌的老熟人,我不禁有些感慨,但始终觉得少了些什么,果然在我和他们喝了几杯闷酒之后,宿舍的基友们便看出了我的心思。

『哈哈,高哥还在惦念着林露露呢。』

『不是我说你,小帅,那女人除了可爱、清纯之外,有什么好的?』

「谁说我在惦记着她呢,我跟她不是已经没什么瓜葛了么。」

我说完喝了一杯酒,不过一旁的胖子却笑嘻嘻地看着我,这幅嘴脸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小帅,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么?来,我来帮你喊。』

我刚准备吐槽说你怎么可能有林露露电话,但猛然一想,这家伙貌似是有王妮那小妮子的手机的,于是看见他一脸自信地拨电话我心里倒还真有一些说不出的感觉。

难道我很期待么?

我觉得我已经没什么好期待的了,露露那天的话说得已经很清楚,而且这段时间我们也变成了陌生人那样,即使碰了面也不会打招呼,所以与其说是我还有一丝期待,倒不如说我想最后再见上她一面,就当是对她最后的诀别,毕竟我不想给自己留下太多的遗憾。

没过多久,胖子似乎打通了电话,只见他突然换做不入流的混混那样搭讪的语气说道:

『喂,美女,我是物理系的李明汉——哦,是这样的,高富帅马上要搬到外面住了,我们在小饭馆里给他践行呢,你看——嗯,好,请务必通知她,等你的好消息。』

他很是满意地挂了电话,然后炫耀似的说道:

『怎么样,胖哥出马一个顶俩,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我赌十块林露露肯定不会来。」

我喝了一口啤酒失笑道,但我的心里却莫名地有些忐忑,明明自己已经不抱什么奢望,但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悸动呢?

我们一群人继续互相灌酒,然后诉说着这四年的点点滴滴,而在那之后胖子的电话就再也没有响过,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大家都只是把这个当做一场玩笑。而就在我有些醉意朦胧的时候,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一瞬间清醒了一些,急忙接了电话。

『学长,听说你要走了?』

「嗯。」

不过在听到是王妮的声音之后我不知怎么的有些沮丧,不过这也在意料之中,所以也没太在意。

『以后还回来么?』

「有时候会吧,不过下次回来恐怕是来拿毕业证和学位证吧。」

『哦,那祝你一切顺利吧,再见了。』

「等下——」

我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激动地喊出了口,而真正反应过来之后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而我这一声也惊动了周围的几个人,这才发现他们都一脸暧昧地看着我。我白了他们一眼,然后走出包厢来到一个比较安静的地方,随后说道:

「王妮,我知道你们现在都不待见我,但我还是有个小小的心愿。」

『……』

「我想和露露说几句话,只是告别而已,拜托你了。」

王妮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像是也找到一个安静的角落似的,随后语气中的那份冰冷也变得有些无奈:

『学长,说实话我是想帮你的,但我刚才软磨硬泡这么长时间,结果露露还是没有同意。』

「你……你就说我有话想对她说,拜托了,学长我从来不求人,但……」

『唉……好吧,我就再——呀?露——』

嘟嘟嘟……

一瞬间电话被挂断了,而从王妮的惊叫来看,显然被露露发现了在跟我密谋着什么,而最让我意外的是,露露竟然会直接把电话按掉,这难道是意味着她连话都不愿意跟我说么?一瞬间我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就这样一直看着屏幕发着呆,或许这就是自己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吧。

但这也也好,剪不断理还乱,只会让我们彼此都越陷越深,但是不知不觉中,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的场景,似乎也就是在我身后的这个包间里,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或许从此也只会出现在我的记忆中吧,毕竟生活不是小说,有太多的不圆满的事情,即使我今天想邀请她一起过来,哪怕依旧一句话不说,我也希望能够在相遇的地方画下一个圆满的句号。

而如今这一切都变成了省略号,就这样不了了之,但无论如何,只要她过得幸福我也就满足了。我深深叹了口气,然后像几个月前那样,将王妮的号码拉入黑名单中。

「今日已别离,深几许。无期。」

发完最后一条短信,我重整一下心情,然后再次回到包间里,不过即使我再怎么伪装,这些相处了这么久的基友们似乎一眼就看出了事情有些不对劲,为了不让气氛低迷,我故作豪迈地说道:

「老子是要你们来饯行的,又不是来哭丧的,别他娘的都一副死人脸好不好?」

『卧槽,小帅你胆儿越来越肥了,有种干了这杯!』

结果那夜我们都烂醉如泥,这恐怕是我第一次真正地喝醉了,但却意外地有些酣畅淋漓,这才终于知道,醉生梦死之中一切痛苦与烦恼都将被抛开。

虽然他们一致要求我今晚留在宿舍,但我不知为何想早点逃离这里,所以我当下扔下饭钱,然后踏着有些飘忽的步伐朝校门口走去。

这一刻我觉得我的神智都有些不清了,每走一步都感觉在空中飘浮一样,但走到那熟悉的女生宿舍的时候,我莫名地停下了脚步,即使我的视线已经很模糊,甚至站直都有可能一头栽倒,但是我还是想最后再看看这里。

酒精让我的大脑有些不受控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大笑起来,似乎还有不少女生被这声音所吸引趴在窗口向这边张望,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反正这也几乎是我最后一次在这里驻足了。

只是这近似疯狂的笑声之后,我突然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和鼻涕竟在这一刻不受控制地流下。我拼命想要止住,甚至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过愚蠢,但是我发现我所做的一切都在酒精的催化下变得不受控制。

离开这里,我这样对自己说,然而就在我迈出第一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脑袋如同灌了铅一样沉重,紧接着便失去了平衡。如果是在平时这种事情解决起来太容易了,但奈何我现在只觉得天旋地转,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我就只感觉到一阵冲击,冰冷的地面似乎要把我的意识侵蚀一样,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感觉到疼痛。

「唔……」

好困,好累,眼皮好重,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爬起来,我想就这样好好地睡上一觉,什么都不去想,就这样将所有的一切全部埋藏在心底。

但就在我以为自己会这样喝醉后夜宿街头的时候,突然听见一个脚步声,紧接着似乎有人在推着我的肩膀。

『喂,喂,同学?你没事吧?』

「嗯……」

我努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野里似乎是一个陌生的身影,却隐隐觉得有些熟悉。

『能站起来么?我扶你起来吧。』

「唔……」

或许人在无助的时候会本能地把对你伸出援手的人当做上天派来的使者,在她的搀扶下我有些吃力地站起身子,但还是觉得天旋地转。

『好大的酒气啊,酗酒可是不好的哦。』

「谁……谁酗酒了……」

『看你一直都这么激动,而且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遇到什么伤心事了吗?』

「怎么可能有,我就爱喝酒……喝酒……」

我有些无赖地把自己的体重全部转移到这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的身上,而她却丝毫没有什么怨言,依旧扶着我往前走。淡淡的体香让我有些迷糊的神智恢复了一些,但我的行为举止却是我无法控制的,我只感觉自己像一个不入流的混混那样贪婪地吸了一口气,然后轻浮地笑着。

不过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还在喊着什么,而这个女孩子也突然对我说道:

『那个女孩子是找你的吗?』

「女孩子?……哈哈哈……怎么会?怎么会有女孩子来找我……」

我自嘲地笑了笑,然后指了指校门口前面的出租车:

「我——我坐上那个就行了,你——你就不用送我了,我可不保证我不会酒后乱性……哈哈哈……」

事到如今,又有谁会来管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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