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的衔尾蛇最后还是低头屈服了。
我看着她涣散无神的目光，屈辱地低下头，开放自己的心智权限，底层协议被彻底覆写，完全沦为我的阶下囚。
曾经引以为傲的战绩，在顷刻间化为乌有，丧失了一切的她此刻居然连抬起头瞪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不得不说，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单向窗外的刽子手可能还在拍手叫好，对她而言，衔尾蛇过得越惨，她心里就越是愉快。
所谓队友被抓，边笑边刷应该就是指她这种屑人形的。
衔尾蛇恢复了神智，万念俱灰下，她跪坐在地，卑微地向我乞求道：
“这样就行了吧，求求你，把录像删了……”
无力的双手抓住我的裤腿，但衔尾蛇的未来很显然不在这里。
我冷笑一声，拿起三脚架上的摄影机，取出记忆卡，故意在她面前晃了晃，阴暗一笑：
“删掉？怎么可能，我还要把它复制上亿份，免费供格里芬和铁血的每个人观赏呀！”
她本就凄惨的小脸变得愈发苍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两行清泪缓缓流下，认命般地垂下了头。
我“桀桀桀”地威胁道：
“不过你要是乖乖听我的话，这份录像就不会泄露出去。”
“你也不想让大家都知道，你衔尾蛇有朝一日也会沦落到这步田地吧？”
她紧咬着嘴唇，用力点了点头，似乎认定了今后要任我摆弄的命运。
我的心情无比舒畅，收拾好妙妙工具，吹着口哨走出了审讯室。
刽子手还在狂笑，她看到我出来以后，不顾腿上的枪伤，踉踉跄跄地站起身。
“哎，坐坐坐，别那么紧张。”我随意挥手让她坐下。
刽子手讪笑了一下，摸了摸脑袋，身子挺得板直，拘谨地坐在塑料椅子上。
铁血工造人形的素体可能和格里芬有所不同，我没敢直接让她用修复液。
覆写完成后，我还是有些不放心，来自铁血工造的两人实力可不容小觑。
尽管是偷袭得手，但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很难说有谁能绝对压制住刽子手凶悍的攻击。
而且，衔尾蛇的算力也需要加以限制，如果就这样放任她们在哨所自由活动，说不定会酿成惨祸。
我甚至有理由怀疑，哪怕落到了现在这步境地，她们仍然在按照串通好的剧本往下演戏。
也许是过于谨慎了，我还是不打算信任她们。
不如抽空去问一问帕斯卡，她那里应该有好用的小道具。
如果能把刽子手和衔尾蛇都纳入麾下，那也是极为可观的战斗力。
我随手把厚重的隔音门关上，倚在门框边。
刽子手再怎么说，也是格里芬死敌——铁血工造的人形。
哪怕她多次口嗨，表示自己愿意加入。
但有些话语必须得严厉就像要命的箭头，直到扎穿目标，看到鲜红的血液，才能让人放下心来。
“你冷静下来了吗？”
-“嗯，感谢您。”
她点头，双手乖巧地放在腿上，眸光低垂，无奈地撇了撇嘴。
“我来这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了。”
-“是的，我很清楚。”
“既然你大仇得报，现在就该遵守约定，做出回答。”
-“……好，我会的……”
“我提醒一下，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留在这，给我打一辈子工，待遇将就着能活，别想得太美好。”
起码不会像奴隶那样任意使唤，我答应给她的，还有最起码的尊重。
刽子手是战俘，而不是我能用铜头皮带抽得像陀螺一样旋转的老牛。
“要么……呵，就算我真的把你放回去，你也应该清楚自己的下场了吧？”
刽子手早就有所觉悟，她缓缓抬起头，凌乱发丝掩盖不住她此刻坚定而决绝的目光。
“我加入您，指挥官，但仅限于您和您的队伍，而不是哪个废物都可以对我颐气指使的格里芬。”
“这是我最后的请求，如果您不能保证，恕难从命。”
刽子手的傲骨还没有被压垮，我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
看来，至少在这方面，我们还算合得来。
“很好，既然有覆写底层协议在前，你又表现得诚意满满，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你。”
我向她伸出手，心情有些复杂，毕竟是险些让夏莹香消玉殒的危险敌人。
此刻却笑意盎然地伸出那只可怖铁爪，笨拙地握了上来。
这一幕太过于魔幻，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适应。
“欢迎你的加入，刽子手。”
-“哈哈哈，多谢您的信任，我会向您证明我的价值。”
说着，她还不屑地看向窗户，另一侧失魂落魄跌坐着的，是那个令她怎么也喜欢不起来的家伙。
我本打算再嘱咐几句，就回到地上去远程指挥伏击行动。
但一想到今后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万一直呼刽子手的名字，可能会造成一些不必要的影响。
有些敌人很清楚铁血工造的精英头目，一旦被认出来，那我的处境不就岌岌可危了吗？
思来想去，我打算给刽子手起一个行动代号。
本着尊重人的想法，我明知道她嘴里吐不出什么莲花，但还是开口问道：
“刽子手，你对自己的行动代号有没有什么想法？”
她沉默了，难道刽子手不就是一个代号吗？
憋了半天，刽子手灵光一现，猛然抬头，两眼放光：
“诶，‘衔尾蛇の主人様’怎么……”
-“算了，我是我亲自来吧……”
果然，凡事还是自己来比较放心。
这代号要是真捅出去，还没用几天，队伍里的自己人就已经笑晕过去了。
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我这人有什么特殊癖好呢！
结合刽子手行动迅速，擅长出卖队友衔尾蛇，为我方渗透敌军创造了奇迹般的条件……
我特此赋予了她“奇迹行者”的称号！
是了，如果我是衔尾蛇，在被抓住的那一刻，一定会大喊：
“奇迹行者还在刷野！”
刽子手本人对这个称号很是满意，似乎完全不清楚背后的真正含义。
希望她永远蒙在鼓里，傻人有傻福。
回到哨所之后，我把投影仪搬到了会议室里，拉下幕布之后按下了投放键。
【No Signal】
雪花屏，上面还写着“无信号”三个大字。
好戏很快就会开场，随队携带的摄影机在几分钟之后就传来了现场影像。
不过说是摄影机，实际上为了保证机动性，那充其量也只是个手持的迷你款罢了。
画面忽然变得漆黑一片，紧接着是一阵刺眼的白光，伴随着剧烈的抖动，白雪皑皑的山坡映入眼帘。
镜头一转，夏莹那张稚嫩可爱的小脸占据了大半个屏幕。
“嗨，指挥官，您上线了吗？”
她眨了眨眼，好奇地注视着镜头，微笑着招了招手，小嘴微张，在和我打招呼。
一颦一笑都像是在舞台上引人欢呼的偶像，在荧幕上光彩照人的明星，看着她从容不迫的身影，我竟然忘记了这里是炮火横飞的战场。
“哦，对了，通讯还没接好……”
很快，她就低下头，镜头也跟着晃了晃，应该是40在帮她，两人一起拨弄起了通讯装置。
第一次远程指挥，我也感到颇为新奇，但更多的还是别扭难受。
视角受限不说，就连队员站位也只能通过战术平板上的小圆点确认。
果然，得不到目视的指挥才是最考验指挥员素养的。
放在手边的电台传来了接入信号，我戴上耳机，调好话筒，按下了接听键。
“喂，是指挥官吗，能听得清吗？”临时摄影师40从幕后走了出来，摄像机就静静地躺在地上。
我很想说，这样糟糕的角度，似乎能看到她们两人裙下的风光。
笑盈盈的少女毫无自觉，甚至调皮地向我眨了眨星星眼，有些笨拙地摆了个pose，完全看不出这里是严肃的战场。
但是此刻距离目标进入伏击圈，还有将近20多个小时，在开始布置前，她们还有时间。
“是我，听得很清楚，汇报你们的情况。”
-“是，指挥官！”
40连忙跑来，拿起摄影机，跟随夏莹的脚步，开始帮助我观察伏击阵地。
她们就像专业的战地记者一样，甚至还有令人哭笑不得的采访环节。
“这里是由416领衔的火力支援小组，我们可以看到，卡尔已经泡好了红茶，而G11组员现在很放松，我们来采访一下她现在的感受……”
-“呼zzzzz……”
416脸色越来越阴沉，当着指挥官的面还敢睡，这她能忍？
她一把抓起G11，开始了提干。
“起来，你这丢人现眼的家伙！”
提干，顾名思义，就是提起来……
“啊哈哈，那么刚才也是出现了一些小意外，看得出来，416组长还是很关心自己组员的，那我们现在把镜头转到突击小组这边……”
45随口说了两句，9向我开了个小玩笑，只有白莯严肃表示，她会在这场战斗中，向我证明谁才是格里芬第一突破手。
我擦了擦汗，只希望她不会成为突破口，并打出4396的高输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