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这场约会忽然就变成了少女们的茶话会。
我感觉我有点像电灯泡，搞得气氛好不尴尬，大家有什么话题也不敢明着聊。
都是用很隐晦的词汇带过，还要小心翼翼地看一看我的脸色。
甚至就连最简单的自我介绍环节，都被刻意跳过了。
“咳，我出去到车上取个东西，你们先聊。”
我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卡尔的腿，给了她一个暗示，随后起身向外走去。
相信她能在这段时间里，把我的情况给少女们讲清楚。
作为格里芬的指挥官，她们在我面前如此拘谨，肯定是对这个职业有所顾忌。
推开门，一股冷风迎面袭来，我呼出一口热气。
车就停在街角，我低头在内兜里翻找钥匙，没注意到拐角处忽然出现的两道人影。
“哦，抱歉抱歉。”
还好我反应快，在结了霜的地面上猛地跺脚，终于在撞到两人前停了下来。
余光掠过，没想到又遇到了熟人。
97先是惊讶了片刻，随即兴高采烈地踮起脚，向我挥了挥她戴着的棉手套。
“哇，长官，好巧啊！”
-“是啊，真巧。”
在她身旁的则是无奈摇头的95，两姐妹今天应该是休假，出来逛街散心的。
“长官，冒昧问一下，今天您有空吗？”
95悄悄拽住妹妹97雀跃的小手，眼中带着期盼地问道。
这么一想，明天好像就是我和她们约好要见面的日子。
但既然都遇到了，还是别浪费她们宝贵的假期为好。
而且咖啡馆里还有位置，聊些事情不会花费太久时间的。
想必善解人意的卡尔小姐是不会责怪我的……对吧？
坐在那里的人已经不算少了，再多两个貌似也没事吧？
我咬了咬牙，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嗯，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这么巧，咱们不如进去一叙？”
我话音刚落，活泼的97就挣脱了姐姐的束缚，转眼间就跑到了门口。
“好呀好呀，外面也太冷了，我先进去咯~”
说着，她就推开了门，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抱歉，长官，97这孩子总是这样，又给您添麻烦了。”
看着95眼中藏不住的幽怨，可以预想到，97绝对会度过一个难忘的夜晚。
“哈哈，你言重了，我队伍里也有个活宝，习惯就好了。”
“外面太冷了，有什么话咱们进去再聊吧。”
95感激地点了点头，跟在我身后进入了咖啡馆。
G36还没来得及起身，怔怔地看着我和身后的95，又用怀疑的目光望向大大咧咧的97。
AK74M也愣住了，她不知是该迎接新客人，还是把她们当成我的朋友来对待。
97这心大的姑娘还乐呵呵地坐在空位上，向我们招着手。
她的位置正好和卡尔的座位形成了视角盲区，根本看不到这位曾经并肩作战过的战友。
卡尔也只能疑惑地看着眼前如同石化般的两人，不明所以。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对着97招了招手：“来这边。”
她摘下手套，迷惑地摸了摸头：“啊？那边不是有人吗？”
95很快就看清了形势，小声埋怨道：“那肯定是长官认识的人，笨蛋！”
我带着两人加入了“茶话会”，有了97这个活宝，气氛还算融洽。
少女们聊得很愉快，也许是人多起来，胆子也变大了。
只是卡尔帮我脱外套的时候，伏在我耳边咬着牙根问道：
“你动作挺快嘛？”
-“老熟人，正巧遇见了。”
“哼，我要补偿！”
我哪敢不从，只觉得腰间好像被什么东西给钳住了，似乎下一刻就要和未来的幸福生活说再见。
“补补补，要什么都给你补。”
卡尔顿时喜笑颜开，放过了我的腰子。
我的思绪也回到了少女们的聊天内容上。
G36又端来两杯咖啡，95和97道过谢之后，听她说起最近发生的事。
“前段时间那个来咱们这的议员还没走呢，就住在我们店不远处的皇冠酒店里面。”
听到这个名字，我立刻想起了之前还在警局兼职时的糟糕回忆。
AK74M也悄悄低下头，只是目光偶然间和我相触，似乎是想告诉我，那件事情她不会忘。
G36湛蓝的眸光中闪过一丝悲痛，前线仍然在饱受战火的摧残，没想到城区里也有余烬飘零过来。
她的积蓄其实并不多，只是那起爆炸案过后，周边很多商户都选择了低价转手店铺。
是啊，作为一个手无寸铁的普通人，面对这种事情，肯定是跑得越远越好。
哪怕袭击的目标是金碧辉煌的皇冠酒店，爆炸产生的余波也很可能会波及到这里。
“说起来，我和97在过来的时候还路过那里了，可能是交通事故吧，那边现在已经堵死了。”
95抿了一口咖啡，回忆起路上看到的反常景象。
一般而言，这条主干道哪怕车流量再多，也也不至于堵得水泄不通。
“哎呀，老姐总是想得太多，哪有那么严重，说不定是大人物想出个门，让平民百姓让个道怎么了？”
97百无聊赖地叼着一根上下晃动pocky，她对那些议员没有半点好感。
这个话题过于沉重，少女们很快就聊起了别的事情。
休假时间经常在城区的姑娘们生活都很精彩，任务酬劳除了基本的战斗配给之外，其余的花销都是好看的衣服和皮包。
这些我一概不懂，口红色号我都看不明白，更别提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物件了。
我很理智地没有插话，要是被问起来哪个色号更好看，我可能只知道回答一句红色。
她们对这些很感兴趣，彼此之间的交谈声夹杂着欢声笑语，吵醒了还在里屋休息的9A91。
门被打开，睡眼惺忪的女孩穿着一整套女仆装，生无可恋地从里屋走了出来。
看到她还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觉得挺欣慰的。
至少那些努力真的没有白费。
和只在衣服外面套一层的AK74M不同，9A91的打扮可一点都不像她在战场上的模样。
看到大家都围坐在一起，聪明的9A91立刻意识到今天没有客人。
坐在店长身边的应该都是她的朋友，就连性格冷淡的AK74M也在，9A91不由得产生了些许好奇。
尤其是我，她大老远就开始盯着我看了。
9A91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得到允许后坐在了AK74M的身旁。
不多时，上个话题结束，9A91再也奈不住好奇心，问身旁的AK74M：
“呐，74M，对面坐着的长官是谁啊，总感觉有点熟悉，但又认不出来。”
AK74M并不意外，我遇到9A91的时候，一直戴着头盔，所以认不出我是很正常的。
“这位就是当初救下你的那位长官。”
我顺势向她问好：“你好，9A91。”
没想到小姑娘受宠若惊地掩住了嘴巴，困意浓浓的眼神中立刻闪烁起了憧憬的光芒。
“真的是您吗，长官，没想到您还记得我！”
她激动地抱住了身旁的AK74M，后者无奈地笑了笑。
卡尔略带醋意地瞪了我一眼，随后笑吟吟地问道：
“诶，你们之间还有一段故事啊？”
-“是啊，当时我……”
9A91回忆起那个绝望的夜晚，讲到我出场的时候，她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安心地闭上双眼，像是在祈祷一样。
这个再简单不过的战地故事像是一颗投进湖里的石子，在少女们之间泛起了阵阵涟漪。
先是95，然后是AK74M，最后则是97和卡尔。
直到她们发现，这个故事其实和她们每个人息息相关，最终也是由她们重新拼凑完整。
短暂的平静过后，我发现她们看向我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炽热。
就连在一旁听完的G36也不由得为之动情，她摘下眼镜，抹了抹眼角的晶莹：
“没想到，在格里芬居然还有这样一位伟大的指挥官……”
被许多名少女当面夸赞，我就算是脸皮再厚也有些顶不住。
“呼呼，指挥官，您的脸有些红了呢~”卡尔吃味地看着我。
我正打算说些什么来缓解心中的尴尬，耳朵忽然感到一阵沉闷。
是我的错觉吗？
“你们有没有感觉……”
“轰——”
话音未落，振聋发聩的爆炸声紧随而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