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美丽的梦
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剁掉……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摘自少女日记
************************************************************
金色吊顶上描绘着复古风格的壁画，巨大的吊灯闪耀着银色的光线。轻柔的萨克斯音乐伴随着淡淡的食物香气飘荡在这如宫殿般豪华的巨大餐厅中。一根筷子，一块瓷砖，侍者弯腰的幅度，无一不体现出这个餐厅的级别。身前的侍者替我们铺好餐具，微笑着将精美的菜单摆在我的面前。
“在下就点这份牛排，七分熟。谢谢。”
“那我也要这个，一分熟。”
“青椒肉丝要变态——嗷——”将菜单丢在一边后，刚放上桌面的手指间被小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上了一把纯银的小刀。我吓的最后一个“辣”字变成了原始人的嚎叫。
“给我适可而止一点老板，好不容易可以蹭一顿饭。”小林拔出插在我手指间的小刀，用手边的毛巾擦拭干净。
“你是妖怪吗？一分熟的牛排怎么吃？再说我们现在还有心思在这里优雅的进餐吗？你说我们的事情和十二号晚的命案有关联是怎么回事？”我拿起叉子指向对面的男人，叉子所指向的男人正端起红酒放在嘴边轻轻含了一口。
“两位可曾听说过梦魇花？”
美味一份份的端上餐桌，可我们三人都没有心情去品尝，我和小林专心的听着欧阳的讲述，时间一点点流逝，欧阳所讲述的事情太过不可思议和复杂，我在脑海中大概整理了一下。
首先，欧阳口中所说的梦魇花是一种和罂粟花类似的存在，不同的是这种梦魇花的存在非常隐秘，数量也极少。欧阳也是因为曾经去西南旅游时无意中从当地老人口中听说过。这种植物从古到今在当地一直被认为是一种非常不详的存在，因为和这种东西沾上一点关系的人，最后的下场都非常可悲。
我问欧阳这种花为什么会被认为是不详的存在，还有那可悲的下场是怎么回事，欧阳告诉我，梦魇花比单纯制造毒品的罂粟花还要可怕，人们利用毒品来控制别人是利用了那种上瘾的依赖性。而梦魇花所造成的可怕后果更加直接，它的花粉会侵入生物的大脑并通过缓慢吞噬生物的脑浆进行生长。它会控制宿主的肉体，让宿主坠入无尽的恶梦中。这时的宿主行为完全按照平时的习惯和大脑内的记忆进行。而在梦魇花完全成熟之前，也许宿主还会偶尔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只是那种状态持续的时间会越来越短，一直到梦魇花成熟后，也就是宿主的大脑完全被吞噬死亡后。
餐桌间一片沉默。很长一段时间后，我终于消化完欧阳所说的话：“你所说的也太不科学了……”我努力的使自己的表情看上去像是在笑，可小林像看傻瓜一样看着我的眼神让我一阵尴尬。“什么是科学呢，你认为自己所了解的这个世界就是全部的真实了吗？”欧阳的反问让我无言以对，确实这个世界上还有无数的谜题是人类无法解释的。在这个信息大爆炸的时代，发生任何事情，爆出任何信息应该都不足为奇吧。
见我和小林并没有完全相信的样子，欧阳叹了一口气：“那么，想不想知道你们为什么会碰上那种事情？”没等我和小林回答，他已经再次开始了说明。
欧阳告诉我们，梦魇花之所以被称为梦魇花，那是因为它有一种能力。它能够让宿主自己沉睡在无限的恶梦中，也能够通过宿主的大脑所发出的脑电波去控制别人。为什么这种可怕的植物现在都还没有引起重视？那是因为它要成长的条件太苛刻，它的对象是那种精神受到极大打击，产生剧烈波动的人。而它所能控制的人也必须是在深度睡眠或者深度昏迷的时候。
“你们两好好回想一下，你们最近有没有在室外陷入过深度昏迷？”
被欧阳这么一问，我扭头去看小林的反应，他也正扭头看向我。我们从彼此眼睛中看到了一辆冒烟的小蓝车和车内两个昏迷的傻瓜。
餐厅内暖气开得很足，我却感到背后一片冰凉。冥冥中我有一种非常不详的预感。我开始害怕我和小林被控制的这段时间做过什么可怕的事情，两个大脑不受自己控制身体还能行动自如的健全男人所能做的事情太多太多。我尽可能的不去想一些恐怖的事情，可那些恐怖如毒蛇一样从我的眼睛、鼻孔、口腔钻进我的大脑，无情的撕咬着我的神经。
“当年在下曾向那位老人打听过它的外形，老人说梦魇花在成熟后为了从宿主体内破体而出，会生长出一对非常有力也非常锋利的触手，类似于某些植物的藤条那样……”我明白欧阳这句话的意思，他清楚十二号晚命案现场那半截尸体的情况。并且将那奇怪的切口和成熟的梦魇花联系了起来。“在下从詹局那里听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怀疑的就是梦魇花的触手，只是那时你和小林还没与在下见面，所以在下也只是怀疑而已。不过现在，终于可以证明在下的猜想没错……”
欧阳如释重负一般轻轻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我依然不甘心的追问着他我和小林真的被梦魇花的宿主控制过吗？欧阳郑重的点了点头说道：“在下不想追问你们的过去，但梦魇花所能控制的对象必须是和它的宿主有着相似记忆的存在。如果你们真心想让在下协助，在下现在就可以还原你们被控制后的所作所为。”
“需要我们做些什么呢？”我问道。
“什么都不用做，你们只需要好好睡一觉，做一个美丽的梦就可以了。”欧阳给出的答案出于意料的简单。“你不会对我们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我环抱双臂挡在胸前用一种看变态的眼光看着他。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笑意无法掩盖。“这…谁知道呢？”
我被欧阳的笑容成功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林，别切了！”我拍了一下毫不关心我与欧阳对话，正在切割那份一成熟的牛排的小林，小林幽怨的抬起头看向欧阳。
“你们只需要看着我的眼睛，然后心中默念三…二…一…”欧阳摘下眼镜，用那双微微泛着蓝光的瞳孔盯着我的双眼。他的声音随着三二一的数字变的轻柔无比…我放佛听到了小时候睡着前在母亲怀中听到故事…眼皮越来越重越来越重…一股无法抗拒的睡意让我睡了过去……
**************************************************
强烈的头痛让我醒来时天空已经大亮，欧阳听到动静转过身：“醒了，感觉如何？”我揉了揉太阳穴，发现身边小林已经慢慢站了起来。“全身酸痛，和上次的情况一模一样。小林你怎么样？”
“牛排才吃了一口…”小林四处张望起来：“啊…欧阳医生，看这样子我们睡了蛮久，你把我们带到北区来了？”这时我才注意我们正坐在清晨的马路边，而眼前望去是一排排低矮的民房。
“不是我把你们带来北区，是你们把我带到这里来的。”欧阳纠正了小林的口误，推了推眼镜。“详细的经过回头再说，现在的情况看上去不太妙。你们看前面那栋屋子。”顺着欧阳伸手指向的方向，一栋外表破旧只有三层高度的砖房映入我的眼帘。凝目望去，砖房入口旁的门牌上写着“北巷13号”
看到“北巷13号”这个门牌号时，我产生了强烈的熟悉感。北巷13号，不正是詹叔交给我纸条上所记载的地址吗？我问欧阳这就是詹叔所说的那栋鬼屋吗？欧阳点了点头：“你们两将在下带到这里后还想进去，但这栋屋子不太对劲，在下只好将你们唤醒。”
眼下的情况已经基本明朗，我对欧阳和小林提出要进入这个砖房再次查探一番的要求。欧阳立刻摇了摇头：“不行，这太冒险。梦魇花所影响的范围已经笼罩了这栋砖房。虽然这么说很不靠谱，但在下敢保证一旦进入这个砖房，里面的情况已经不是可以用现代科学能够解释的了。”
我明白欧阳所说的“不是可以用现代科学能够解释的情况”是什么意思。但心中强烈的好奇心，以及对我和小林前几天身体曾被控制的极度不爽占据了我的理智。“不管怎样，既然你要求和我们同行，那么身为TSDC的带头人，你和小林都要听从我的命令。”
说出这种强硬语言的我知道这也许不是最好的结果，但如果这样拖下去就不知道还会出现多少身体被控制的事件。而且我一定会为不进入调查感到后悔。欧阳没有说话，只是挡在我们身前。
“放心吧欧阳医生，我会保护好老板的。”在我和欧阳对峙的时候，小林平淡的声音响起。欧阳显然没有想到小林会支持我的行动，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既然这样，我们就闯一闯吧。在下的安危会自行保证。”
“那么——TSDC科，出发！”终于有一次机会可以大声喊出这样的口号，我心情激荡的高举右手。左右看了看微笑不语的欧阳和面无表情的小林。心想这样是不是有点老土啊……
当我一脚迈进这栋三层砖房的瞬间，跟在左右的欧阳和小林就像气泡一样消散不见。想起欧阳所说的“不是可以用现代科学能够解释的情况。”我稍微平伏了一下开始加速跳动的心脏，打量起周边的环境。
砖房的内部比起外表还要陈旧，破败不堪的外墙上石灰粉时不时掉落。因为年久失修的木质地板踩起来发出一阵吱呀吱呀的响声。眼前是一条昏暗的走廊，走廊上一字排开三间铁门。铁门上已经严重腐蚀生锈，看了看门上不知是什么液体沾上的大片黑色痕迹。我伸手推了推眼前第一扇铁门，发现门没有上锁。
伴随铁门发出的噪音，我缓步走进房间。房间内没有开灯，一股福尔马林的气味扑鼻而来。我伸出右手去摸索门口的照明开关。
这种气氛和这种味道，总是让我忍不住在脑海里联想，开灯后会不会出现一片血肉模糊的人类尸体和一排排摆放整齐的人体器官呢？
随着墙壁上小灯泡所发出的昏暗黄色灯光，眼前的景象却和我想的完全不同。
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出现在眼前，他们背对着我正专心看着什么。由于昏暗的灯光我无法肯定眼前的景象到底是真实的住户还是虚构的幻影。我艰难的拖动右脚向前迈出一步，视线随着身体的移动转移到两个身影的中间。
那是一个小小的摇篮，摇篮里躺着一个正闭眼熟睡的婴儿。我将快要从嘴里跳出来的小心脏放回胸口。什么嘛，只是一户普通的人家而已。
在我准备向眼前两人打听情况时，站在摇篮前的男人张嘴说话了：“亲爱的，你说我们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呢？”男人说着，轻轻晃起了摇篮。“哟，哟，乖宝宝，你长大后一定是个聪明健康的好孩子。”
女人一时低头看看摇篮里的婴儿，一时又歪着脑袋思考男人的问题。她声音低沉而温柔，充满了溺爱：“亲爱的，前途、荣誉都不重要，我只想让我们的孩子以后能够过的无忧无虑，快快乐乐。”男人点了点头：“那，我们就叫这个孩子无忧吧。”
听到男人口中叫出“无忧”这个名字，我放佛触电般呆站在原地。再看向那一男一女的身影时，越发感觉这两个身影如此的熟悉。
开什么玩笑……
“这个名字真不错，你看，连宝宝自己都喜欢这个名字，你看他笑的多开心啊。”女人合拢双手，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冷汗从背后不停冒出，我就像从冰洞中救起来的遇难者全身不停抖动。眼前摇篮里的小宝宝慢慢睁开眼睛，可那双眼睛里却少了一对眼珠，随着眼睛睁开的同时婴儿发出一窜刺耳的笑声。这笑声明显已经不像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所发出的笑声了。婴儿的笑声越来越大，婴儿好像非常开心，开心的笑到嘴巴都快合不拢，那嘴巴从脸颊旁裂开。露出里面白森森的牙齿和因为大笑不停颤动的血红色肌肉。
我再也承受不了眼前的景象，踉跄着转身拉开铁门逃了出去。
靠在墙边的我捂着胸口大口喘气，剧烈的心跳让我呼吸变得困难。良久，渐渐平伏心跳的我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头看了看刚刚的房间发现没人追出来后再也坚持不住，渐渐滑坐在地上。
我明白这一定是梦魇花所带来的幻觉，可刚刚那个房间内的景象却又那么的真实。那扑鼻而来的味道，那尖锐的笑声，那生动的血肉。我开始为没有听从欧阳的阻止，一心只想闯进来探个究竟的鲁莽行为后悔。可是后悔也没用，现在还没弄清楚十二号晚上所发生的真相，以及我和小林被控制身体后的所作所为。
对，这一切都是幻觉。我用手撑起身体站了起来，慢慢将手再次伸向刚刚逃出的房间。我可以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在颤抖，眼前放佛再次出现那个裂开嘴巴狂笑的狰狞面孔。犹豫再三后，我拉了拉铁门的把手。
门已经打不开了。
拍拍胸口吐出一口浊气，我生出一种有点惋惜又有点庆幸的复杂感觉。还是先离开这里和小林欧阳商量一下情况比较好。我回身去推砖房入口的大门，大门纹丝不动。我又向后拉了拉门把手，发现还是打不开。这种情况有点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我垂下双手放弃了离开的想法。既然不打算让我离开这个鬼地方，那就好好探索一番吧。我看向了走廊另外两扇门。
我把以往看过的所有恐怖片镜头在脑海中回放一遍，虽然这也许会起到让我更加害怕的反效果。但起码在视觉冲击力上我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心理准备。接下来就算异形或者贞子出现在我眼前，我也不至于会像刚刚那样失态。
果不其然，第二扇铁门也没有上锁。站在门口，我长长的深呼吸后一脚踢向铁门。铁门应声而开，身边的景色随着铁门的打开开始不断变幻着形状，这些景色形成了一幕幕诡异的漩涡不停转动。无数个景色漩涡集合在一起变成了一条漩涡的通道，没等我缓过神来，巨大的引力将我吸进了漆黑的漩涡中心。
我眼前变得一片黑暗，不知过了多久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却是一个小小的公园。而我则坐在公园不远处的小土包上。
本来准备再次接受惊吓的我被眼前的夕阳、公园、草坪完全打乱了节奏。我从小土包上起身，拍了拍身下的灰尘。远处的公园看上去是如此的眼熟，这里…不是小时候父母经常带我来游玩的公园吗？正在我迷惑的时候，一阵欢快的笑声传了过来。
我从小土包上跳下来，将身体隐藏在小土包后面，然后慢慢探出头去观察笑声的来源。
远处夕阳照射下的公园里有三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一对夫妻正带着他们的孩子玩着公园的滑梯，那个小孩大概七八岁的样子。正像所有七八岁的男孩子一样调皮的窜上蹦下，一会从滑梯上滑下，一会又爬上滑梯边的架子。看着其乐融融的这一家人，我心里冒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依稀记得小时候父母也这样带自己到公园里玩滑梯，但是因为时间太久，那些儿时的美好回忆随着现实中的种种已经淡忘。
正当我痴痴的看着远处三个身影时，周边的环境突然一变，眼前的公园变成了室内。而室内的餐桌两旁还是那三个身影。有些不同的是，女人的身影肩头正在不停抽动，可以看得出她好像哭的非常伤心。而女人的对面，那个男人的身影正举着一根细长的棒子打在男孩的身上。这个时候的男孩个头已经快和男人的身影差不多高了。
随着男人手中棒子落下，男孩终于忍受不住操起身边的板凳冲向男人。我知道接下来应该是女人冲上去抱住男孩才避免了板凳砸在男人的头上。可眼前的画面和我想的完全不同，男孩手中的板凳击中了男人的头部，虽然看不真切，但可以分辨出男人头部已经溅出了鲜血。男人倒在男孩的身前，男孩再次举起手中的板凳砸了下去。
不对…这不对…这和我记忆中的那一幕完全不同。快住手！快住手啊！再砸下去他会死掉的！鲜血已经铺开了一片，脑浆缓缓从男人裂开的头骨中流了出来。这一切像是特写镜头一样清晰的反应在我眼前。“住手！快住手……求求你……是我不对……不要再这样了！啊啊啊啊啊——”眼前发生的事情我根本无力阻止，疯狂挥动板凳的男孩，躺在地上的男人，跪在地上抽泣的女人。“快住手…住手啊无忧……是我的错……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父亲……父亲就会……”我的嗓音变得嘶哑，我的眼睛变得模糊，我的眼泪不停涌出。可就算这样我也永远触摸不到那三人的身影。
“你是不是很后悔？这世界是不是太过残酷？过去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过去给了你那么多的机会，可是已经没有机会给你了。时间不会倒流。看啊——那个男孩已经将板凳举向了他的母亲。想不想不再看到这可怕的现实？想不想感受真正的真实？”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恍惚中我点了点头。我感到自己放佛慢慢脱离了这个身体，自己变得越来越轻，思考，记忆，情绪如被剪碎的纸屑一般从我的心里流出，一阵风吹过那些纸屑随风飘向空中。
“那么就和我一起，做一个美丽的梦吧…一个永恒的梦……”
身边的世界暗了下来，男人，女人，男孩，餐桌，板凳。缓缓隐没在无边的黑暗中。冰冷包围着我，四周一无所有。倦意袭来，我觉得好累好累。不如就这样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管，一直一直睡下去好了……
“无忧……无忧……醒醒……”
黑暗中我隐约听到一个温柔的声音在呼唤我的名字，身后传来的触感像是躺在一个女孩子的怀中。淡淡的香味缭绕在我的鼻尖，我想睁开双眼看看她是谁，可无论怎样努力都无法睁开眼睛。
“老板—天亮了，该起床了。再不起来我就把你的奶茶和你的成人书籍全部扔掉了哦…”
我猛的睁开眼睛坐了起来，眼前是小林那张可恶的扑克脸。我看了看周围，周围已经不再是刚刚进入砖房的那个走廊，但是灯光还是非常昏暗，并且那股福尔马林的味道比先前更加浓烈。这里像是一个小客厅，小客厅里的家具等陈设已经被扔的乱七八糟。墙壁上也布满了暗红色的不明液体。整个客厅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谋杀现场。
“唔……刚刚那个妹子呢？”我摇晃着扶着墙壁站了起来，“看样子你做了一个不错的好梦呢，老板。”小林见我没事从我身边走开，指了指站在一旁微笑不语的欧阳：“我们三人一进入这栋房子后就被分散了，等我碰到他时听到老板你的惨叫，循着声音找到这里的时候你已经昏倒了。”
欧阳没有说话，只是向我靠近后突然伸出右手。“你干嘛！”眼皮上传来冰凉的触感，右眼一阵模糊。“看样子你也被拖入了梦魇中呢。大家都差不多做了一个美梦吧。”欧阳松开撑着我右眼皮的手指，并没有打算问我经历过什么的意思。“小林，贱人，你们两没事吧？”回想起刚刚放佛真实发生的事情，我连忙问道。
小林和欧阳一起摇了摇头，他们好像没有产生我遇上的那种事情。我提出大家分头行动察看这个房间。欧阳点了点头开始翻阅房间一角桌面上的书本。“我们去这边，这边的味道好像比较重。”我走到客厅右手边的一扇门前，小林点了点头跟了上来。
我推开门的同时，一股非常浓烈的气味扑面而来，瞬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老板，你干嘛站着不动了。里面有个没穿衣服的妹子在洗澡吗？”小林发现我开门后站在原地不动，好奇的从我背后伸出脑袋。
这间房间确实是个浴室，并且确实有一个没穿衣服的少女正躺在浴缸里洗澡。不过这间房间的现场怎么看都不像是入浴时应该有的绮丽画面。整个浴室的墙上，地板，镜子上布满了飞溅的血液。让整个浴室变成了一个暗红色的空间。这些血液有的已经凝固成黑色污痕，有的还顺着墙壁向下流淌。而浴缸中洗澡的少女此时已经不能算作一个少女。少女的整个躯干软绵绵的瘫在盛满刺鼻气味的暗黄色液体中，少女身体的有些部位已经凹陷，那些凹陷中隐约有着白色的虫子不停扭动。而最显眼的是少女的头部，一株鲜艳的花朵从少女的头顶生长而出，两支生满倒刺的触手轻轻摇摆，向我和小林散发出邪魅的气息。
看到眼前的景象，我咚咚咚的倒退三步扶住墙壁干呕起来。
“我艹………………”小林抽动着嘴角吐出一句脏话，随后回头看了我一眼，捏住鼻子对着门外的欧阳喊道：“还真被我说中了，欧阳医生…这里有位不得了的病人需要你的治疗。快唔——”话没说完小林冲到客厅一角，扶住墙壁也开始干呕起来。
见到我和小林的动静，欧阳皱了皱眉头快步走到浴室门口，他抬起的右脚刚跨进浴室一步立刻停下，抬起右手捂着口鼻说道：
“这是……成熟的梦魇花……”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