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三个小时后，我察觉到门口有人。
“舰长，你还好吗？抱歉我来看你的时间有点晚了。”
我招招手示意还在门外窗口看着我的姬子进来。
一进来她便说着如此的客套话。
“没关系，姬子少校，你能来看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我将已经剥开了的橘子递给了姬子一半，姬子犹豫了一下接了过来。
“能不能告诉我学园发生什么事了？”
我将一瓣橘子放进了嘴里，咬破橘子后舌头立刻品尝到了酸甜清香的味道。
话说我最近确实没怎么吃水果来着。
“回收渴望宝石的时候布洛妮娅和芽衣出事了。德丽莎已经开始策划去营救她们了。”
几秒钟后，我做出了回答。
“……是逆熵？”
姬子似乎有点惊讶，但肯定的点了点头。
“对，没想到舰长已经猜到了。”
“不是猜的。合理的分析而已。”
“能和天命叫板的组织不超五指之数，况且是这种敢正面抢夺的，那更一定知道渴望宝石的作用了。而雷电芽衣……”
“我没记错的话，她是第·三·律·者·来着。”
上任不久后我就简单调查过一些人，但没成想还真让我知道了一些事情。
但是雷电芽衣的觉醒程度似乎不够，化身律者的时候连身后的翅膀象征都不全。而且，竟然被一个人类女孩扯掉了。
鬼才信这种鬼话。
我当时的初步判断结果就是击杀雷电芽衣来避免后续的一系列隐患灾害。
但是……在天命的长期任职中，我逐渐也习惯了研究人员（疯子）的那一套。
在于雷电芽衣的初步接触后，我渐渐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她明明是一个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女孩——而不是一个恐怖的灭世律者。
于是，我通过非常规手段调查了雷电芽衣的档案记录，德丽莎上交天命的报告无可厚非，哪怕在心脏上安装一个炸弹也绝对堵不住一些人的嘴也没法让他们的手冷静下来，于是这件事情直接一笔带过。
而我直接去了长空市，去了已经废弃的长空市，还去了千羽学园。
而实际上在那里，我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现在想起来，还真有意思呢。
“舰长……”
“没关系的，想说什么就说。”
“你的眼睛？”
“怎么了吗？”
我下意识去揉了揉眼睛，房间里没有镜子，我也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没事，应该是我的错觉。最近压力确实有点大。”
“当然，人造圣痕的危害世人皆知。移植人造圣痕的女武神几乎没有活过四十岁的，或着我应该说，三十岁对她们来说就是一道坎儿。”
我说了本不该说的话，明明我早就知道面前的这位少校或许不久的将来就会远去。
真奇怪……
姬子少校看起来对此倒是没有没有太大的意外，最后只是叹了口气。
“反过来，拥有天然圣痕的幸运儿就不一样了，当然，也有别的选择。想办法去获得天然圣痕。”
“舰长，我不是来和你谈论这些问题的。”
姬子少校的表情严肃起来，“本来以为你是出了什么意外，但现在看起来，真相根本不是那样。”
姬子少校站起来就往门口走去。
走动门口时，她突然扭过头对着我说到。
“我会让德丽莎好好注意你的。”
“……等一下姬子少校。”
我轻笑了一声，“没别的意思，我完全没有别的意思。你不要误会，我的任职不是主教大人的任务安排。”
“以及，我说的话都不假。你要比我还要好好注意身体。”
………………
人类的身体真是脆弱。
不知为何在姬子少校走后我的脑海突然闪出这样一个想法。
这样劣质的战士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吗？
比起远远对于女武神数量的普通人，不仅乐意于放弃普通人的大多数快乐去做一名对抗崩坏的战士，还有要有对自己可能活不久做出的决断。
而拥有天然圣痕的人一对比简直就是完美的进化体。
我越发觉得自己的想法可怕了起来。
……但是，没有力量怎么对抗崩坏？普通人在崩坏面前毫无抵抗之力，甚至还可能是女武神战斗的累赘。
等等，我究竟在想什么呢？
等明天见到无量塔姬子一定要跟她好好道歉。
刚才的我一定魔怔了，竟然会想到那么可怕的事，那真的太不人道了。
但从进化论而言……或许吧？虽然这个构想血腥的背后是美好的未来，但根本不可能实现吧？天命的话……有这种可能吗？逆熵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吧？
话说过来，他们那个盟主是不是有些不对劲……无论怎么想都不对劲吧？
我轻咬着嘴唇，不管怎么样，反正我都无法再继续悠闲的在这里躺下去了。
我脱下了病号服，换上了我的制服，不管医护人员的一再劝阻出了医务室。
刚刚走出医务室，正午的阳光有些刺人眼，我往下拉了拉舰长帽，在帽檐下的阴影笼罩在我的眼眸上让我足以去好好看清外面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