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脏，其实并不在奈萝那里。”
“……什么？”
“这一切，都是我的计划而已。为的只是，你能够帮我将奈萝的生命力消减到最低。”
“你以为任务是没有时间限制的吗？”闵夜一边说着，一边静静地走向月晓。
“抓捕奈萝的时间限制，到今晚为止。因为跟骨爪战斗过后，我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所以才会让你帮我的。”
“怎，怎么可能……”月晓露出错愕的表情，随即放弃一般地低下了头。
“怎么不可能?”
“因为不得不在今晚完成任务，所以利用了你。而现在，奈萝已经失去魔力了，所以现在的你，也已经没有价值了。”
闵夜面无表情地走到了月晓身前。
“所以现在，就和那时候一样。奈萝倒下后，就轮到你，去死了。”
话音落下，她将漆黑的长刀举起，对准了月晓的胸膛。
“还有遗言吗？”
月晓缓缓地抬起头，静静地望着闵夜的脸庞，似乎企图在之上找到一些自己认识的影子。
但是覆盖脸庞的，只是令月晓绝望的色彩。
然而，在最后，
月晓却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毫无理由可言，只是长久地沉默着，然后，深吸一口气，就像是为了放松一般，然后再次地吐出。
“你……并不是闵夜。”
“我就是闵夜。”
“闵夜，并不会说这样的话……”
“这只是你不了解我而已。”
“我知道我不了解你，直到现在，你的世界，我所明白的东西，就连1%也不到，而且就连这1%，都会使得我痛苦不安。”
月晓的双手，忽然间握紧了。
“但即使这样，我却能肯定，你并不是闵夜！”
“那么，你又凭什么这么说？”闵夜的表情出奇的平静。
“闵夜能够找到奈萝所处位置。这一点就让我很奇怪，奈萝已经是被组织追杀很久的人了，如果能随便就在她身上下追踪咒印，那组织早就把奈萝抓到了吧。所以这种事情不可能轻易做到的。然后，奈萝的种种反常举动，就比如刚才和我的对话。”
闵夜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却只是架着刀，静静地听着。
“其实仔细想想，刚才的对话真的很奇怪啊，我有几句话，奈萝是根本无视的，只是自顾自地在说些挑衅我的话。本来我以为是她不屑于回答，但是我却又觉得刚才她其实就像在自言自语一般。然后，奈萝的攻击。”
月晓抬起头，直视着闵夜。
“按理来说，奈萝应该清楚闵夜半吸血鬼的体质，所以一般的攻击都是是没办法造成很大伤害的。但是那个时候，她在追击闵夜的时候，却选择了用右手攻击。那根本没用不是吗？但是，如果换一种方式来理解。在她的理解里，右手的攻击，难道比用刀造成的更大？”
“这个时候，我就想到了闵夜。因为对她来说……”月晓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那一下……是使用血葬时候的动作。”
“最重要的一点，是你的刀。”
“我的刀？”
“塞拉给闵夜的刀，在刀柄部分是有加强附魔能力的魔法阵的。而你的刀，并没有。
所以，现在我有一个猜测。我曾经听闵夜说过，奈萝的魅惑能力是以幻觉为基础的。那么现在的我，是不是因为中了奈萝的幻术，而将两个人看错了呢？你说不是呢……”
月晓看着那把刀，忽然轻轻笑了起来。
“……奈萝。”
这个瞬间，闵夜的眉头忽然皱了一下。
忽然间，月晓的神智有一瞬间的晃神。
等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世界正在被一个奇怪的色彩包裹。
就像褪色的油画一般。
然后，等到光芒触及闵夜的时候。
就如同变魔术一般，她黑色的长发逐渐变为了雪白……
眼前的“闵夜”，已经消失了。
现在站在自己的眼前的，是本应该倒下的那个人。
奈萝将手放在后脑勺上，语气在瞬间恢复成懒散的样子。
“啊呀，是我演的不太像闵夜吗？”
“奈萝，果然是你这混蛋……”
“啊，你好。刚才你猜对了不少呢。”奈萝毫不在意地笑了笑，“但是啊，我却还想问你一件事，你觉得我是在什么时候对你下的幻术呢？”
然而这个时候，月晓却皱起了眉头。
“……这个，我并不知道……”
“什么嘛，我还以为你多厉害呢。是闵夜帮我的哦。”
“……什么？”
“就是闵夜咬你的那一下，你就已经中了的幻术了，然后在进入这个废墟的时候，我触发了它。”
“……闵夜，为什么会帮你……”
“你到现在，原来还是不明白的吗？刚才居然还那么狂妄的叫着我不是闵夜呢。”奈萝忽然叹了一口气，然后忽然戏谑的笑了起来，“闵夜做着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你让你变回人类啊。”
月晓吃惊得呆住了。
“为了让我变回人类？”
“心脏还在我这里什么的，你真的信啊？你的心脏，早就被那气急败坏的骨爪破坏了。如果是一般情况，说不定拿一颗正好合适的你就能活下去。但是，神无的效果是夺走存在，所以它会使得你无法再次拥有一颗正常人类的心脏。但是，你很幸运，因为同样身为神无拥有者的闵夜，并不受这个限制，所以她才能把心脏给你。但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现在，只能依靠闵夜的心脏活下去吗……”
“但是，你以为这种状态可以一直持续下去吗？”
“组织，其实根本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如果闵夜一直把心脏放在你这，那么她就失去了自由行动力。而组织会因此而杀了你。”
“什么……”
“事实上，因为她的行为，现在组织已经认定她是背叛了哦。”奈萝耸耸肩，“其实我还真没想到，她会做到这一步呢。”
闵夜……为了我而背叛组织了吗？
背叛了那个她认为唯一可以有一席之地的组织，然后只是为了救我？
“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一步……”
“所以说嘛，你根本什么都不懂。你知道闵夜这次为什么会帮我吗？因为我说，有办法让你变回人类。”
“那是……什么办法？”因为无法移动手，所以月晓只能撑起头看着奈萝。
“方法很简单哦。”奈萝说着，脸上却忽然掠过了森冷的笑容，然后，她只是缓缓地回答道，“只要你吸取闵夜足够的血，然后闵夜死去。就可以了。”
“让闵夜……死去？”
“半吸血鬼半狼人的心脏，是很危险的存在。但是你的身体居然成功接受了，闵夜之前的想法，是直接离开你，找个地方死掉。然后失去原来主人的心脏，就会变成你的东西了。但实际上，这颗心脏的力量，不是普通人可以压制的。你需要大量闵夜的血才可以控制它。”
看着月晓震惊的表情，奈萝很是满意地笑了起来。
“也就是说，为了变回人类，你必须先变得更像吸血鬼，然后，再通过闵夜的死，你才能变回人类。怎么样，是不是很戏剧性啊？”
然而这个时候，月晓只是紧紧地咬着牙齿，在憎恨着自己的自私。
“月晓……你一定会变回人类的，我保证……”
那个时候，闵夜其实就早就已经考虑过这一点了吧？但即使那样，她也从来没有后悔。
自己，为什么自私到就只想着让自己变回人类？
真是太糟糕了，我这个人……
“喂喂？请问还在吗？”
“……奈萝。”月晓静静地抬起头，问道，“你是和闵夜达成了协议，由你帮忙，让我变成吸血鬼吗？”
“嗯，没错哦。”
“但是，你没打算履行约定吧。今天，我和闵夜都会死在这里，是吧？”
“这个嘛，看我心情咯。”奈萝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但是却令人胆寒。
“也就是因为这点，本来想按照剧本进行的闵夜，却在刚才和你打起来了吗？”
“嗯，那家伙也真是敏锐呢。”
“那么我告诉你，今天，我不会死在这里。而闵夜……更不会！”
忽然间，月晓开始剧烈地挣扎起来。
但是，嵌入双臂的长刀也开始撕裂他的身体。
“喂喂，可是会疼死的哦。”
奈萝没有阻止月晓，只是有些愉快地说着。
“那又怎样了！？我又不是害怕打针的小鬼！！！”
月晓握紧了双拳，让双脚抵住墙壁，随即双手开始不断向前移动着。
因为长刀是贯穿双臂的，所以月晓每移动一丝，刀刃都会把伤口进一步扩大。
这种疼痛，完全不是可以随意衡量的。
月晓感觉眼泪都已经出来了，但即使这样，他却仍然还在拼命地挣扎着。
长刀开始剧烈摇晃，但是鲜血也染红了墙壁。
“唔啊啊啊！！！”
为了压抑疼痛，月晓几乎下意识地大叫起来。
比起闵夜都承受的痛苦，这根本都不算什么……
她的世界，比这样更痛苦的事情，已经承受过无数次了吧？并且每一次，都是独自一个人的。
她所背负的罪孽，便是她唯一所拥有的东西了。
这个谁都想抛弃的东西，她却总是一直背负着，从来不愿放弃。
这对她来说，才是她活着的意义吧？
自己，绝对不能在让她一个人了……必须得传达的，她并不是一个的……绝对不是！！！
“唔唔唔唔啊啊啊啊！！！！”
铛！铛！
长刀，居然逐渐地松开，并且掉落在了地板上。
而月晓的双手，也已经被划开了至少十厘米的口子。
但即使这样，他却真的挣脱了。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自己的生死，其实已经并不重要了。毕竟这条命本来就是因为闵夜而得以活下来的。”月晓跪在地板上，缓缓地说着，“所以，我才会无法预知自己受伤的未来。而现在，我最害怕的，便是闵夜的生死，因为如果失去了她，我会无法活下去的。”
“那么，你打算怎么做？”
“杀了你。”
月晓说着，忽然抬起了头。
下一秒，他的双眼都变成了血红的颜色。
月晓朝着奈萝飞快地冲了过去了。
“你未免太轻视我了吧？”奈萝苦笑了一笑，随即打了个响指，四周便出现了无数的长刀，开始旋转起来，同时她的双手，两个巨大的光球也随即出现，朝着月晓砸了过去。
然而，这些本来对于月晓来说相当棘手的东西，现在却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月晓预测出了所有的攻击位置，甚至还找出了最佳的躲避位置。在刀舞之中，疯狂地奔跑着。
“这到底是？”
奈萝没想到会被这么轻松的破解，也不由得愣住，随即想要使用下一个魔法。
然而这个时候，月晓已经抵达她的面前了。
奈萝皱了皱眉头，刚想要举起右手的剑。
但是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的右手已经被月晓砍下来了。
“奈萝！这次我可不会看错了！”
双眼变得猩红的月晓，就连面目也变得狰狞起来。
不给奈萝任何的机会，月晓用膝盖狠狠地撞向奈萝的腹部，手则按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狠狠地按在了地板，随即，尖锐的獠牙边嵌入了她的脖颈。
温暖的液体流入月晓的喉咙中，让他的干渴的喉咙得到了一丝的慰藉。
他知道，这一切终于快要结束了。
夜空之暗，无星之殇。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神月市的天空就已经没有星星了。
但月晓记得，三年前，神月市的天空还并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母亲还曾送给自己一台天文望远镜，所以自己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架起望远镜，在天台上面看星星。
不过那场车祸之后，月晓就再也没有用过那台望远镜了。
因为他害怕自己会想起以前的那些时光，那会让他难受。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想要看一看那曾经的星空。
听说，神月市之所以看不到星星，是因为空气受到了污染。
可是，那也是自己听来的，如果星星并不是因此而消失。
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就和那忽然消失的星星一样。
今年，月晓那本应平凡的高中生活。
却在忽然间，
变得再也不可能平凡。
他拖着满是鲜血的身体，缓缓地走着。
穿过那个被自己撞开的大洞，向着大厅走去。
那里，在银光洒落的地方，一个少女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似乎失去了生气，再也摆露不出那种冰冷无情的表情了。
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
眼里的黑色长发散在地板上，如同凋谢的蔷薇，腐烂在泥土里，被大地吸干。
这是多么美的景象啊。
但是，却是凄惨的。
他慢慢地走了过去，然后，停在了她的身旁，默默地望着她。
闵夜也用那平静而空洞的目光望着月晓，然后，只是静静地说道。
“杀了我。”
“……为什么？”
“杀了我，我你就可以变回人类了。那是你所期望的东西。”
“为了我，你甚至愿意牺牲性命吗？”
“不是为了你，我只是想让你变成人类而已。”
“是吗，是这样啊。”
“就是这样，所以，快杀了我。这样我就可以履行跟你的约定了。”
“那如果我说不呢？”月晓冷漠地说道。
“那么为了让你变回人类，我会想尽办法自杀。”
“闵夜……我求你不要这样……”
“除了这个办法，已经没有其他的方法能让你变回人类的。”
闵夜只是静静地说着。
“但是……”
“没有但是，我说了，如果你不杀我，我也会自杀。反正现在你也已经吸够了血量了……”
“闵夜！！”
忽然间，月晓吼了起来。
“说什么是为了救我，你其实完全是为了自己吧！？只要死了，就不需要再背负那些东西，而因此而活下来的我，却要帮你去背负那些。说到底，你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逃避的理由而已！”
我……在逃避吗？
那对翅膀……那对身为杀人者所应该背负的翅膀如今都已经被抹去了。
自己，还有活着的资格吗？
但即使这样，如果自己的死能够让月晓回到那温暖的世界去的话。
自己就算死也是愿意的。
但是，这其实只是为了自己吗？
“那你让我……怎么办啊？就连那双翅膀，都被夺取了，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办了……”
“……”
月晓忽然不说话了，只是缓缓低下头，然后，忽然将犬牙狠狠地扣进了自己的手臂之中。
“你做什么……”
因为没有力气，闵夜只能看着月晓那奇怪的行为。
在她还没有明白过来月晓想要做什么之前。
月晓已经将闵夜抱在了自己的怀里，然后用那含着血的嘴，封住了她那樱红色的小嘴。“……！？”
闵夜不由得愣住，随即拼命的挣扎着。但是现在已经没有力气的她，根本无法摆脱月晓的怀抱。
月晓就这样极力抱住闵夜的身体，轻轻地吻着她。
许久，他才移开了头。
殷红的血液从闵夜的嘴唇旁流出，就像刚刚抹上的最艳丽的口红，让闵夜看起来更加美丽。
就算是这样，月晓也没有放开闵夜的意思。他直视着闵夜，然后静静地说道：
“如果你不愿意吸我的血，那么我就这样一点一点的喂给你，我绝对不会让你死的。”
“……”闵夜说不出话来了，只是呆愣地望着月晓。
“我说过的，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只会考虑我自己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背负的过去，到底是怎么样的。我也不知道，你的世界，我是否能够触及。但我只知道，我离不开你。就算不是因为这颗心脏，我觉得我也没办法离开你了。所以你，必须呆在我身边。”
“月晓……”
“如果我因为你的死而活下去，我就不得不继续背负你身上的大包袱，还有被你变回人类的人情呢，那样太累了。”月晓望着吃惊的闵夜，轻轻地笑了起来，“所以，让我们两个人一起背负吧，那些死去之人的诅咒。”
“可是……如果这样的话你……”
“我没有关系的。就算是再大的痛苦，我也愿意为你承担。说到底这条命，也是因为你而活下来的。所以我的命，就是你的了。我为你而活，也会为你而死。”
“月晓……为什么，要我做到这一步？”闵夜的声音变得有些颤抖起来。
“这个问题，我似乎也问过你诶？”月晓轻轻地笑了起来，“让你看一个东西吧，顺便告诉你这个问题的答案。”
说罢，月晓的手环过闵夜的双腿，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虽然，应该去神星座才对的，但是，现在大概快要开始了。所以就直接在这里看吧。”
“到底是……什么？”
“先闭上眼睛，我叫你睁开才睁开哦。”
“……嗯。”闵夜迟疑了一下，还是将信将疑地闭上了眼睛。
身体，感觉格外的轻盈。
这样被别人抱住，大概也是第一次吧？
闵夜可以感受到月晓正抱着自己往外面走，
但是到底要去哪里，却完全不知道。
但即使这样，闭上眼睛的自己却完全不感到害怕，
这难道是因为……信任月晓的原因吗？
信任别人的感觉，真是好奇妙……
但是，自己并不讨厌……
“可以睁开了哦。”
耳旁，忽然传来了月晓的声音。
闵夜愣了一下，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能够看到的，就只有漆黑的夜空。
但是某一个瞬间，
忽然又什么东西闪一下。
她本来以为那是星星，
于是很快地抬起头想要去追寻，但是却并没有发现什么。
闵夜有些沮丧，然而下一秒……
一颗带着耀眼银色尾巴的光球，忽然划过了静谧的天空。
“那是什么？”
“流星哦。”月晓看着闵夜吃惊的表情，有些开心地笑了起来。
……流星？
在闵夜的记忆里，是不曾出现过这种事物的。
“呐，闵夜。”月晓抬起头，轻轻地笑了起来，“你知道最近为什么天空会没有星星吗？因为啊，夜空其实是在等待着它最尊贵的客人登场啊。
今天，9月23日。将会有一场世界上最大的流星雨盛宴哦。神星座建造的目的，也正是为了这个。刚才那个只是前戏哦，现在，流星雨才真正开始哦。”
话音落下，
又有两颗耀眼的流星，带着漂亮的弧线划过了极暗的夜空。
随即，流星的数量开始不断的增加起来。
一颗，两颗，四颗……
等闵夜从那星辉斑斓的天空中稍微回过神来时，
覆盖眼瞳的，
只有无数带着银白色尾巴的流星，
它们争相恐后的从宇宙之中降临于此，
极力燃烧着自己最美丽的光芒，
带着银白色的光明，
从星辰之中坠落，
然后划过这片天空，以此点亮死寂的夜，
在黑暗之中染开了一片绚烂。
“……好美。”闵夜失神地望着天空。
“闵夜，你以前说过吧。‘极暗的无星夜，是会被人遗忘的。’”月晓静静地说着，“但是，并不会这样的。
即使是在怎么黑暗的无星之夜，也终会有它闪烁的一天。就如同这一片天空，这片流星雨，便是属于它最美的星芒，在这个时候，无论身处何地，只要抬起头，便能够铭记它的美丽。人们喜欢在流星雨上面寄托愿望，所以这片天空，也再也不会被忘记的。”
闵夜略微撇过头，用惊讶地目光看着月晓。
“每一个无星夜，都有属于自己的星芒。也许现在没有，但在未来的某一天，也一定会拥有的。没有那一片夜空，是会被人忘记的，绝对不会。所以，闵夜，如果你便那夜的话，那我，便愿意做属于你的星芒，就如同这片星空一样，就算是燃烧自己的躯体来点缀你，我也无怨无悔。”
月晓轻轻抱住闵夜的身体，用温柔的声音说道。
“因为，这便是我送给你的，极暗的无星夜。”
“真的……可以吗？”
闵夜颤抖着嘴唇，声音甚至都有些哽咽起来。
这是月晓第一次见到闵夜这幅模样。
这样的闵夜，其实才是真正的她吧？
那个褪下冰冷外表之后，真正的闵夜。
“嗯。”月晓认真地点了点头，然后毫无犹豫的回答道，
“就算我们身处两个世界也能怎么样呢，至少，抬起头的那一刻，我们所仰望的是同一片天空。只要记得这个，就足够了。我会一直守护你的，直到这片夜空坠落的那一天为止。我发誓。”
那一刻，
在星辉灿烂的流星雨之中，
月晓大概一辈子也无法忘记闵夜露出的那最美丽的笑容。
“我也是……”
闵夜压抑着哽咽声，静静地点了点头。
“我也会……一直守护月晓……直到我死去的那一刻。”
然后，晶莹的露珠从她的脸颊上划过，就有如璀璨的星芒一般，划破了漆黑，让这片夜空真真正正地成为了极暗的流星夜。
——极暗的流星夜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