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們剛剛這是去吃飯了嗎?」時兄一臉疑惑的看著我們,主要大概是我滿身大汗吧,我搖搖頭,宮月問他準備好了嗎,時兄點點頭。
「好,我們休息一下,等等入山,時警官你剛剛提到吃飯,就帶我們先去吃飯吧。」宮月微微一笑將我拉上車,時兄油門一踩快速離開,在離開辛亥隧道前,我轉頭看了一下隧道口,那對抬棺隊還站在隧道口前,但是坐起身的女孩已經消失了。
微微的吸了一口氣,今天晚上肯定不簡單,我必須提起精神。
時兄帶著我們到了辛亥路上的麵館,點了三碗麵下來,宮月吃的很優雅,我和時兄到是沒在意過面子一樣,大口的吃了起來。
「時兄,你剛剛說準備是去準備什麼?」我慢慢的將口中的麵吞下,才問出這個問題。
「準備什麼啊…」時兄喝了一口湯,微微笑了起來。「你等一下會知道的,那個時候我在跟你說。」
我撇了撇嘴,反正不是本命法器就是什麼高級符咒,反正我以後也會有的…大概吧?
很快地吃完,原本宮月要去付錢的,但被時兄搶先一步,回車上前他還貼在我耳邊說千萬不要讓女生請客,會被瞧不起。
可是我現在就一個吃軟飯的?我能怎麼辦?只能苦笑了。
離開前看了一下時間,已經8點了,現在上山還不算太危險,但車停下以後宮月卻說要等一下,時兄似乎也同意。
「師傅,為什麼我們趁早上山呢?不是越快越好嗎?」面對我的好奇,宮月還是很有耐心,要我靠近她做的窗邊。
「生為異能人士,要更懂得觀察和尋找正確的時機,回去以後教教你太極的相關知識,你現在還比較弱小,學著用太極判斷一切會讓你的成長更加有方向。」
宮月接著指了指整座山的輪廓,在目前的卦象中是屬於巺位,整座山的情報並不明朗,宮月是想看這樣的卦位是有人刻意引導還是自然產生,於是我們慢慢地等,在快要九點的時候,時兄發現了什麼。
「宮月先生,有問題了,我感覺此局啟動了。」時兄眉頭皺著,此時異象已經發生了,隧道內的鬼物們發出了一聲聲的哀號,幾隻看起來道行比較深的更是直接在牆壁上打開了一道很像門的東西走了進去。
「看來那些躲進去禍野的精鬼應該不是本地精鬼,這個練蠱局會在這裡絕對不簡單。」宮月神色一凜打開車門走了下去,我連忙拿起我的堂木棍跟下車,時兄也走了下來。
隧道內的哀號聲依然不斷,而且更詭異的是在我們眼中和耳中,這些畫面和聲音確實存在於現實,但是路過的汽機車、行人都沒有受到一點影響,根本不知道此時的隧道發生了什麼,而我其實也沒有勇氣去看。
光聽聲音就夠可怕了好嗎?
「正在大殺特殺的會是誰呢?」時兄眉頭一皺走上前去,我發現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換掉了警察的裝備,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圓領外套,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而且這身黑有一種會將人給拖入深淵的深層黑,無暇的黑色。
「時兄你這身就是你剛剛說的裝備?」我好奇的摸了摸,雖說不出是什麼材質,但是摸起來很輕又很舒服,但又可以感受出外層有點硬硬的。
「對,這是夜行部制式的一般成員制服,防水防火甚至可以防止普通刀劍的攻擊,配合釋放體內咒力使用,能起到防護與隱藏氣息的作用,而且背後收藏功能一流,你看。」
時兄炫耀式的從我看起來啥也沒有的背後抽出兩把桃木劍,接著再放回去。
「我…我也想要!」看著我眼神閃爍,時兄露出了滿足的笑容。
「你只要能入夜行部,這種衣服只要申請就有。」時兄說著,隨著等級升高,不只款式和強度會有所提升,甚至會提供其他類型的衣裝。
「有時我真搞不懂男生們為什麼這麼熱中這塊。」宮月笑著搖搖頭,說要準備辦正事了。
果然,宮月說完沒多久,兩邊隧道內已經沒有了聲音,此時緩緩的走出兩個人,對…兩個…人?
「果然!」宮月神色一冷,她口中的果然我是不清楚為什麼,但是我知道眼前這兩個人,就是我們在停屍間看到的兩具詭屍!
「喔?原來旁邊強大的氣息就是鬼道長啊?我們兩人這是成功了嗎?」其中位身上有著一條金色氣息纏繞,但氣息比較微弱的精壯中年男子看了看另一邊隧道走出來的”鬼道長”問著,完全無視了我們的存在。
「王兄弟,事情不簡單,我們被提早放出來了,而且這是一局練蠱局,看來你我都在被人玩弄啊。」那位名叫鬼道長的人似乎有些氣憤,背後漂浮著一把黑色的桃木劍,她的一頭白髮在月光下有些透明。
「那怎麼辦?我們當年吞下外屍丹可不是要自相殘殺的…啊?」眼前兩人話說到一半,似乎聽到了什麼,露出疑惑的表情後,臉上的表情都開始猙獰了起來。
「鬼道長,看來你也聽到了吧?我們要動手?」那名姓王的人看了過來,我不禁握緊了手中的長棍。
「那是自然,不然暫時沒有辦法了,誰讓我們身軀在佈局者手上呢?」鬼道長臉色一沉走了過來。「幾位道友,我們雖然無怨無仇,但是命繫於他人手,休怪我等無情要你們的命了!」鬼道長大喝了一聲,我頓時有些喘不過氣了,這就是強者釋放的咒力嗎!
但是大庭廣眾下動手,也太大膽了吧!
可是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我就發現自己想錯了,早就不知道什麼時候,
隧道沒有車通行,路邊街燈昏暗,連人的影子都沒有見到。
「這麼大範圍的驅人陣法,山上的人不簡單…」時兄眉頭咒的很緊,但還是抽出了背後的一把桃木劍,並看了一眼宮月。
「宮月先生,我先過去測試看看他們的實力,妳在…」他話還沒說完,宮月就伸出手示意他別再說下去。
「那位鬼道長的實力比你強,你沒辦法,雖然兩個人都教給我也可以,但你還是精進宜下自己吧,另一位交給你和小翼,你要做到打倒他,並保護小翼。」宮月說完,已經開始往鬼道長的方向走去,留下面面相覷的我們。
「時兄,你的實力真的很糟糕?現在是什麼級數來著?」我看了一眼時兄,他的臉色瞬間有點不好了。
「二級的道術師…我平時要上班,哪有時間修練啊…」他嘀咕了幾句,手指掐著指絕操控著桃木劍就衝上去,我也深吸了一口氣,快跑跟上去,這就是我的第一場實戰!
「哼,兩個小嫩娃,你王爺爺我的釘耙接穩了!」眼前自稱王爺爺的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把釘耙,狠狠的就往我們兩人砸來,時兄眉頭一皺正想用桃木劍去接,但…長武器是我的領域!
※
那是一天下著雨的下午,我和南翁站在練習場的避雨處,看著滂沱大雨稀哩嘩啦的下著,他自己點了根菸在下風處抽著。
“溫翼,為什麼我要教棍術嗎?”
很突然,他問了我這個問題,我一時還真的不知道要搭上什麼話。
“你不知道也是正常的,我會的兵器不是只有棍,但只有棍法是我傾心於其中,最後勉強達到極致邊緣的一種武術。”
這點我相信,因為我聽過親戚的哥哥姐姐們提到他,說他是目前本土棍術第一人,棍法超絕,只憑武術還可和二十四神將等級的人過招。
“而我之所以教棍術是因為,棍術最能讓敵人生不如死”說到這裡,他的眼裡莫名又閃過一絲悲傷。
他曾經對我說過,棍術的精隨,得饒人處且饒人,但該留下的還是要留下,這就是棍道。
“而教你的時候,我突然有種感覺,你是一位能將棍法發揮到極致的人。”
我不禁有點白眼,他這是說我很容易讓人生不如死呢。
“我的感覺,通常八九不離十”他滅掉菸頭,說今天不練了,轉身離開我的視線。
現在想起來,那場雨天好像是南翁第一次和我說他的心裡話。
※
我搶身閃到時兄身前,舞動手上的長棍在空中轉了一圈,看準了釘耙的棍身狠狠的敲下去。
「唔?」王先生的釘耙被打開,往旁邊飛去,讓他差一點抓不住手中的釘耙,時兄在我背後喊了一聲好,一把桃木劍”嗖”了一聲從我後面飛過,直接往王先生的身上捅去,但王先生立刻反應過來,單手一個橫劈竟然將桃木劍給打開,但是不論是如何接觸,他的手背上還是冒出了一絲輕煙。
「看來那把桃木劍有點年份,小樣有點意思。」王先生怪笑了一下,再次揮舞著釘耙攻來,但是這次的動作不大了,我連忙迎上去交鋒,數次來回,雙方手中的武器已經十餘次碰撞。
我趁兩人架開時趕緊鬆了鬆手,剛剛握棍太緊,虎口都有些不舒服了,而且基於釘耙前端真的不好惹,除了大幅度躲開外,我的每一招都在攻擊釘耙棍身和王先生的手,力求他武器脫手。
「你的招式就只有這樣?不過這麼年輕就有這樣的身法,如果有以後你可能會有一番成就,但可惜今天就是你的結束!」王先生喊著,他拿釘耙的間距縮短了,把長耙拿的像是短耙,靈活度瞬間提升了不少.我反而有些手忙腳亂了,慌亂中幾次差點中耙。
「少囂張,吃符!」時兄上前來助陣,手中一甩,數十張黃符飛向王先生發生了一連串的爆炸,王先生被炸的憑憑後退,但煙霧散去後除了他的一臉不屑,並沒有什麼損傷。
「去!」時兄低喝了一聲,另一把桃木劍從他背後射出,兩把桃木劍在空中飛舞了起來,接著就往王先生纏繞而去。
「喔?能做到雙控桃木劍?看來你有點過人的才能,但是這劍飛來的速度這麼慢,恐怕你現在的能力無法支持太久吧?」王先生似乎在嘲笑和驗證一般,收回了攻勢,只是一昧的防守與閃躲,我看了一眼時兄,果然他的臉色沒有多好,估計被說中了,但他還有點餘力維持這個攻勢。
「時兄,破口我來打出,你一定要抓準機會!」時兄點了點頭,閉上眼開始專心操控飛劍,我則提著長棍再次衝上前去,但這次我不再專注於防守了。
不進攻是不行了…改變架式為突刺和打的架式,我鑽了個機會往王先生身上刺出三個方位,王先生隨手將釘耙一抬,將刺棍的路徑給往上打高,但是這正符合我的想法,因為他替我製造了第四次的突刺機會!
將被抬上去的棍身收短,彷彿打撞球一般的推刺出去!王先生臉色一變,同時急速後退,而長棍也在王先生退開一段距離後勢窮了,王先生怪笑了一下讓過我的長棍,再次往我這衝來。
但是,這次近身已經在我的推算內了,抽回長棍也跟著往前衝去,現在要拖住他只能近身!兩人再接觸的瞬間,我卻發現我想錯了,越靠近他越能感受到他的威壓在增加,每踏一步都在消耗著我的力氣,而且他的氣息冰冷異常,完全沒有生物的感覺。
糟了!我咬著牙已經和他面對面的現在,我發現少考慮到太多事情了,我腦海中剛剛模擬的一切攻擊手段似乎都不會起作用,而離接觸只差了一步。
「溫翼低下身,然後你可以將手抬起來嗎?」輕柔的聲音傳來耳裡,沒有握棍的那隻手,隨著身體低下的同時也抬了起來,而這一手竟然鬼使神差的比在王先生胸口,而剛剛的低身竟然是躲開王先生突然揮出一拳!
「然後,打出去吧,咒力。」聲音再次傳來,只是一瞬間,心裡正這麼想,一股咒力爆發的感覺從身體傳到手掌心,接著王先生發出一聲悶哼,往後倒退了幾步,他一臉驚訝的看著我,似乎完全沒想到我剛剛怎麼躲開他的招式,還可以抓住他的破綻反擊。
而我也因為勉強打出一發咒力,已經有種頭暈的感覺,甚至感覺到手中長棍的沉重,王先生似乎看到機不可失,穩住身形要朝我而來,但是…對,這樣就夠了!
噗叱、噗叱,兩聲在這個空間異常明顯的聲響傳來,王先生慢慢低頭看著自己的胸口,兩把桃木劍穿胸而過,他茫然的抬起頭看著我,嘴角流出黑血。
「不要…我還不要死…我還不想死啊!」他的雙眼深處似乎有一絲神采消失,接著緩緩的跪了下來,以非常快的速度化成一道輕煙消散在原地,同時一顆金色圓圓的東西也掉落在地上,而且也正慢慢的消散中,這應該就是外屍丹吧?
「王兄弟!可惡!妳!」遠處傳來鬼道長聲氣的怒吼,而他手中的桃木劍和符咒不斷在往宮月招呼,宮月卻只是伸出一隻手,拿著一張符以後就看著我們這,那些攻擊完全無法穿透宮月的符咒,她看見我在看她,笑了笑往我這揮揮手,我知道…剛剛師傅她,出手救了我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