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湿潮小房间
来来往往的人群
独自哭泣的声音
无人理会
带着满意的神情离开
林绮修整了几天，在周一正式回到学校。她穿着一件印有白色小猫的粉色短袖和长裤，把头发修理得稍微整齐了一些。
她和郁江的关系不想让其他人知道，所以两人尤其是郁江，都没有公开发表这件事情，甚至连自己的妹妹郁萱都没有告诉。
她和郁江简单地打了一个招呼，各自拿着试卷做着直到中午。几乎所有人都跑到食堂打饭去了，只有少数几个人还留在教室。
“吃饭吗？”学完试卷的林绮收拾好自己的桌面，拍了拍坐在后面的郁江。
“饭卡钱不多了，想忍一忍？”
“没事，我请你吧！”林绮掏出自己的饭卡在郁江的眼前晃了晃。
两人起身走向食堂，从前后行动变为现在的并排走，快要到食堂的时候被刚刚前来打饭的学妹拦下来。
“几天没见你去那里吃了，怎么了你？”她看了看一旁的林绮，又看了看郁江。
“高三事情比较多吧，最近好像都在写试卷。”郁江回答。
“好吧，没事了！”她和郁江使了一个眼神，稍微加快了脚步。
两人买了打包盒，准备回教室吃，下到楼下的的时候林绮忍不住买了一罐汽水，他看到郁江因为饭卡资金紧张而狼狈的样子，给他也买了一罐。
班级旁边连着实验室的那条长廊，郁江和林绮找到了一个比较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把打包回来的饭菜放到白色瓷砖上，拿着手帐翻看着上面的内容。
“那在看啥？”林绮看着郁江一边翻看着自己的手机，一边说道。
“没啥，想看看我的稿费有没有到账，已经好些日子了，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郁江说道。
“稿费？哦！你好像是帮别人写东西的。”林绮吃了一口鸡肉，含糊其辞地说道。
“等着笔钱到了，我就可以买东西了，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他心满意足地把手机关了，看着林绮微笑道。
“买啥？买az？”
“这......你知道我要买这个么？”郁江有些差异。
“我好像在你的空间看到过吧，atelier z m系列的custom型号，一把原木色的穿体四弦。”林绮精准地说出了那把琴的型号。
“是的，很快就攒够钱了，这些钱攒了挺久的。”
“都是自己挣的吗？”林绮继续问道。
“嗯……挣了很久很久的钱了，不过一下子花出去多少还真有点舍不得。”
林绮投来羡慕的目光，因为她自己明白，她手里面几乎所有的贝斯都是叔叔提供支持才买的，哪怕是那把好几万的蝴蝶。而自己挣到的钱可能还没有郁江的多。
“那不错啊！至少是自己的钱买的，要是买了到货了我也想看看。”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没再说些什么，林绮拿出耳机，从熟悉的软件里点开了一首Endless Rain：Three heavy rains in the history of rock music，虽然很抒情也很伤感，但学习的时候听真的很不错。
有凉风吹着的感觉真好，虽然不及风扇送的那么集中，但这也足够了。中午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起些许风了，等待快要打午休铃的时候一定会闷热无比。
下午稍微凉快些，这个城市捉摸不定的天气很难让人思考出它的出题顺序。一个很常见的名词“快要下雨了”时常不能如愿实现。
学生们希望这样的天气一直可以持续到二模的结束，除了永无止境的综合和三大主科，快要让他们忘记自己的其他。
“雨季快来了，以后都不可能跑步了……。”望着走廊上空阴沉沉的天，郁江说道。
“好……好像也是，所以你的晚餐时间应该可以恢复正常了吧。”林绮停下手中的事情回答。
“没食欲……晚餐感觉……真不想吃……。”
“好像你一直都不怎么在学校吃晚餐？然后晚二下课的时候就去小超市买一大堆零食。”林绮继续说道。
“因为饿……。”
“那为什么不吃晚饭？”
“因为没食欲……。”
……
“行吧，我知道了……。”林绮继续拿起手中的笔，把自己的题目写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收拾东西。
林绮先回家了，郁江过了几分钟也回宿舍洗了澡，没等头发自然风干，就又上了教室。那句“你今天怎么没吃晚饭。”已经忘得差不多，重新打开卷子，等待着梁祝响起的那一刹那。
林绮很晚才到，几乎是梁祝结束的时候，年级领导查班查到了二楼，她不慌不忙地提着两个袋子走进教室。
“给你买点吃的，因为我知道你一直喜欢那条小食街里的东西。”她把两个袋子放到郁江的桌子上，袋子里散发着食物的气息。
“好……好……谢谢……。”郁江表现得有些着急，他正在计算的物理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部，林绮的话他起初是没有任何反应的。
不过一刹那的事情，他停下来手中的工作，望着那两个袋子，还有烤肉饭散发出来的香气，愣愣地凝视着。
“谢谢……谢谢了。”他又回答了一次，仿佛前面那一次他没有任何印象。
高中生最难得的事情就是吃到外面的食物。和若干年前迪拜的水资源和石油资源的关系那般微妙。郁江觉得自己不习惯学校晚餐的味道，只要在这时候闻到外头进来的食物，他一定会食欲大增。
空调下吃这样味道比较重的食物很容易引起全班同学的主意，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纸包装，狼吞虎咽地吃了几口然后猛地盖上纸盖子，再望望周围的同学有什么反应。
确认没有人注意到他，顺着这样的顺序下来，如同老鼠偷食那般吃完了烤肉饭。
另一个袋子里装着的是奶盖，大概是自己以前买的16块钱一杯的那种。
袋子边上的小票被林绮撕掉了，两样加起来应该有三十几块钱，一向喜欢省钱买东西的他不会拿30块去吃一顿，不过该还还是得还。
“林绮，我把钱给你吧！三十几来着？”他用笔戳了戳林绮的后背，林绮没有转过头，只是稍微倾斜着身子。
“不用了，不是什么大问题。”她摆了摆手。
“这……。”他还想争取一下，不过周围的环境过于安静，他也不敢多说些什么。
晚二下课，已经吃过晚饭的郁江没有再去小超市买零食，和刚写完试卷的林绮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着呆，教室里逐渐嘈杂。
传阅的一本故事会来到了郁江的手上，他翻看着上面精彩的故事，这也是消遣学习压力的小快乐时光。
“高考以后想干什么？”林绮把右胳膊放到郁江的桌子上，郁江合上故事会抬头准备回答。
“这个……我真的还没怎么思考过……，可能……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都做做吧……。”他回答。
“啊哦……。”她把手申了回去，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
“诶……那林绮有什么愿望吗？高考后的……。”
“没啥……我最大的愿望……大概是……能陪着我的贝斯一起到死亡的时候这个吧……。”
郁江没有接上她的话，他觉得这样的愿望很奇怪，特别是和死亡扯上关系的。
“林绮真的很喜欢弹贝斯，我也能找到执着去追求的一件事情就好了……。”他思考了一会儿继续说道。
与此同时，郁江拿出手机查看消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稿费已经到账，加起来够买那把贝斯了。
他犹豫了好一下，离下单只差一个指纹锁的距离，林绮看到他手机里购物APP的界面，把头凑了过来。
“怎么？要买了？”她满怀期待地看着郁江。
“嗯！”他也没有多想，闭着眼睛把手指放在屏幕上。等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对面显示已经下单了。
“ATELIER Z？”林绮确认信地问道。
“是的，买了custom级别的白色五弦，寄到学校里的。”郁江回答。
“那挺好的……，不过19mm的五弦你真的可以驾驭起来吗？问什么不买一把四弦？”林绮把头伸了回去问道。
“啊，我真的还没有考虑到这些……。”
“没事，反正是第一把琴嘛！没接触过就习惯习惯，虽然我也是很久才习惯的……。”
望着订单上的信息，郁江勉强笑了笑，毕竟这是因为林绮才开始的新兴趣，所有的积蓄，都花在这个上面了。
下了晚自习，林绮因为要赶公交车所以提前离开了，只剩下郁江一个人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妹妹郁萱。郁萱在问完最后一道题后急匆匆地跑到郁江这里。
郁萱提及了准备开始的二模，问他也没有准备好，郁江不知道要回答些什么，他和林绮这几天一直在努力做题，有没有提升其实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你真的买了那把琴？”郁萱在快要分开的时候突然停下脚步问着自己的哥哥。
“嗯！真的，已经下单了！”他找出订单展示给自己的妹妹看，订单上显示已经发货了。
“不过你喜欢就好，为了林绮你也是挺拼命的，哈哈哈……。”郁萱最后笑了出来，郁江不知道那样的笑声代表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