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重生】仪式~”
“所以说，具体，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
“嗯……告诉你也可以，不过内容，有一点点血腥呢，希望你不要带偏见的听完——”前辈爬到舞台上，伸展了一下，她的一只手，突然变成一节外皮貌似树枝，看似干枯坚硬，却又如蛇一般扭动的触须：“接受仪式的人，我们姑且称为许愿者。我会用这个，缠咬住许愿者……保证他们不要因为乱动而弄乱仪式，然后——”说着，前辈那只触须一般的手上，探出一根钢针般的尖刺“迅速用这个，刺穿许愿者的胳膊，往里面注入我的血……那可是很珍贵的血，可以让人忘记疼痛，舒适，而且里面富含生命的能量。只要这些血在人体内渗透，几乎可以让许愿者短时间获得不死之身、”
“……”面对这个画面，文孝有点紧张，微微张口呼吸。
“然后，我会用牙齿，贯穿对方的脖子，打开主要血管，或者更直接点，贯穿胸膛，咬穿心脏——”说这些话的已然不是前辈脸上的嘴巴，而是另一只手上长出的嘴，而前辈原本的嘴巴里，那些牙齿，则伸长，如同无数细细的黑蛇，从嘴巴里淌了出来……
“……那，那许愿者，不是死了么？人可不能没有心脏吧？”文孝感觉自己身体在本能的颤抖，恐惧，面对这个【怪物】，或者说，本能在告诉他，这就是怪物。
“当然不会……”前辈把那些如同黑蛇的牙齿衍生物，缩回嘴巴，随之，嘴巴如打哈欠一般的张大调整了一下，只是张大的时候，整个嘴几乎可以吞下一个人头，如同一个黑色的框，嘴里无数扭动的东西，让人恐惧——待嘴巴再次闭合，看起来恢复人样，前辈才说：“我都说了，在我注入血的时候，人很难死的，就算这时候取出他们的大脑，都可以活蹦乱跳的继续活着……”
文孝觉得自己的呼吸有点急促，意识因压力而有点涣散，他努力集中精神，开口道“……然后……呢？”
前辈把手也恢复人形，走近了些，窃笑着看看在微微颤抖的文孝，用手指抬起对方的下巴：“然后，我会用牙齿，形成类似血管的东西，代替许愿者的心脏——扑通、扑通，用我的身体循环系统，保持许愿者血液流动，保持其身体机能——暂时和我相连，成为一体……”
“和你？”
“嗯……也可能是和一部分我……”前辈说：“为了避开繁花，我学会了把自己分割成几个部分，除了保留主体意识的我，还有我那些不太会思考的分身，我一般把那个叫做素体——”
文孝想起家里看到的那个东西……更赫然察觉，一根不知何时出来的触须，从文孝的脚边扫过，他猛然后退低头，发现整个舞台边缘，透出无数这种触须，舞台、触须、前辈浑然一体，彷如一个巨大的怪物……
“别怕，我又不会伤你。继续说——虽然我的素体有时候很弱，也很笨，但只要数量够，或者携带足够的能量，也可以完成重生仪式——
而且，它们气味比较淡，更好藏，不容易被那些繁花发现。所以，在有非常好的许愿者时，我会让它们携带着我的血，以及足够的能量，去约好的地点，完成重生仪式的前半部分——把血注入许愿者体内，然后咬穿许愿者的胸腔，链接两者的血液循环系统，用自己的养分、循环，维持许愿者的生命。这时，许愿者甚至会感觉，与我的素体融合为一了。这样，就可以进行第二步了。”
“……”
“那时，我注入的血，就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功能，把许愿者的肉、血、骨骼、甚至大脑，都慢慢融化在我的血之中……”
“啊？！”
“冷静，都说了，他们不会死，甚至不会疼……甚至在液化的时候，都可以保持清醒的意识，你甚至可以理解为，他们和我的血混合，成为了液态的人类活着。”前辈用亲切的口吻慢慢说：“不过，这个过程中的人很脆弱，像要出生的婴儿……如果此时，许愿者产生太多负面情感，恐惧，慌乱，就会影响重生后的心理健康，甚至变得疯狂……所以我整个过程中，我都会通过连接器官，和对方交流……让对方安心，让他们在那个时候，想起自己最重要的记忆、情感，唤起他们对重生的渴望——人在追逐梦想时，总是那么勇敢，美丽……不是么？
总之，只要和我意识相连的他们，知道我是真心在帮他们，他们都会主动配合我，并且让最重要的记忆、情感……优先顺着我们相连的循环系统，慢慢汇聚到我这边——我认为这个过程，就是最重要的灵魂转移。只是载体，是那化为液态的大脑和肉体混合液。所以在转移时，看起来像是我在吸食他们，看起来他们在干涸，容易让人误会……”前辈放缓的语气：“所以医生，才会被那些无知的繁花，当成传说里那种害人的吸血鬼吧？真是……”
吸血鬼？也就是说，那个医生，也会做相似的事？
“只要先把最强烈，最重要的情感，记忆，愿望……也就是灵魂，完整的转移好，我就会逐步把那些承载着重要的，化为液体的器官在我这边划分好，让他们恢复稳定的固态。……一点点，一点点……最终，我会把这些东西，混合我的血，做成一个如同胚胎，如同虫中之核一样的东西，集中保存起来。这就算完成前期所有重生仪式了。从旁边看，确实像是我把本来的人，吸成了一堆皮，但事实上，被我吸掉的人，可还在我这边还好好的活着呢！”
前辈叹口气：“——所以！我才说你们把我当怪物，真是误会……确实，我不是人类，但我的这个行为，可没杀死人类。
虽然这个过程可能会让一些许愿者，损失部分的记忆、认知，但大体灵魂，最重要的情感、记忆、愿望，我都会优先努力完整保留。让他们还是他们，灵魂上是！”
前辈的语气煽动力很强，但文孝却努力保持质疑和清醒的思维，在内心深处，让自己的大脑在听这些时，保持半信半疑的思考状态。“仪式前半？然后呢？”
“然后——我就会让素体，带着转移好的许愿者回来。接着，我可以用主体，供给足够的养分和能量，让那个素体，作为许愿者的养分、作为许愿者的一部分，按照许愿者的心愿，不断改造，形成最最合适许愿者心意的身体，无论是想要新的双眼，想要恢复年轻的肉体，还是想长出双手，甚至转变性别，拥有完美的外貌……都可以……
但这个过程，可能要好几天，要损耗我大量的能量，所以只能在这里完成……但无论多麻烦，多累人，我只要决定了，就一定会帮助许愿者到底，达成最满意的身体……让他重生！让他可以选择自己的身体！被命运剥夺的一切，我都会还给他！让他能追求自己的幸福，追求那与生俱来，不能选择的，幸福……灵魂和肉体完美契合……像我重生时一般，人生，幸福的门……”前辈说到这，语气一转：“可是这么好仪式，却被人误会，不能推广开，让人人都幸福！主要就是有那种【繁花】，她们都是那些既得利益者的鹰犬。是不知人渴望之苦的怪物、大小姐，她们会攻击我的素体，甚至追杀想各种方式救赎人的我——王铭的弟弟，如果不是繁花的攻击，肯定已经完成重生，可以好好活着了，不会像现在这样——”
话一到这，舞台的木板微微震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文孝盯着震动的舞台——见无数舞台下的触须翻起了舞台地板，抬出一个没有胸腔以下的身躯，残缺不全的人形东西，许多触须与他相连……这人形似乎很虚弱，颤抖，整个皮肤偏灰色，面容五官却如此清晰，微微睡醒般的眼神慢慢聚焦，看看周围，爆发出毫不虚假的情感，他看着王铭，努力抬起畸形的小手，说：“哥……哥……”
“弟弟！”王铭一时激动，想爬上舞台，可前辈却挡住了他：“王铭，别急。你弟弟现在还很虚弱，完全靠我的素体维持存活，你要是靠太近触碰，传染一些病菌，就不好了……”
文孝看了看，那人形的身体很多部分，明显是裸露在外的血肉，确实很容易感染。鼓起勇气，用不卑不亢的语气说“既然前辈这么有本事，为什么不治好他？……”
“嘿，不是我不想。但当时，我只吸取了40%左右，王铭弟弟的血肉大脑，却被那个昙花攻击，切断了仪式循环。所以，只能维持这样，要是这种状态我去加入我的细胞治疗，只会让他变成我的一部分，失去自我……”
“40%？”
“嗯，不过，我都是先保存最重要的部分，所以这40%，反而才是真正的，王铭的弟弟……可怜的孩子……”前辈说：“而繁花，用剩下的部分，那些不包含重要灵魂的部分，埋下了她们的药，也就是种子，让种子在那个身体里发芽，产生了新的灵魂，做了个似是而非的假人，但无论她们如何伪装，也绝对不是原来的人，王铭发现了——你呢？文孝……”
“……”
“你那么聪明，应该感觉到了吧？那个你的朋友，那个青梅竹马，也只不过是个似是而非的东西，真正的她，不在那个身体里。”
文孝沉默，在思考，却对此不置可否。
“……而且，比起王铭的弟弟，你朋友的仪式，我通过现场残留的物品感知，知道第一阶段已完成大半，他60%以上的身躯都吸纳保存了，就差一步，就可以重生……却遇到了最麻烦的繁花。
可好在，60%以上的话，那素体就算被繁花攻击，就算不回到我身边，也可以用你朋友的部分大脑知识、本能，去努力存活……王铭也说，繁花的报告里，那素体跑了一些……她没追。所以，我想你的朋友还活着，用我放在素体中的能量，和微弱的意识，以及强烈的愿望，支撑着活着……或许躲在山洞，或许躲在下水道……危在旦夕，我们现在应该合作，去找到你真正的朋友。只有我，能帮你！”
“那，那剩下40%，就是赵荫？”文孝还是保持着自己的思考流程。
“更少，因为切断循环后，有的部分会开始坏死，而且半液态的内脏，大脑，一旦断开了我的循环，还能活么？即使是那个繁花……我甚至认为，那些【繁花】，只是用了很少的，你朋友的尸体，放了种子，让种子生成的器官，填补那个尸体，形成了看似人类，但几乎都是种子变成，模拟成的怪物·【繁花】。”
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所谓种子，会在人体内生长，作为器官、血肉，填补人体的缺失？那样生出的器官、血肉……确实有可能比人体的性能更好吧？所以那晚上，赵荫和小优才有如此大的力气。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你放王铭的弟弟去繁花那边，告诉繁花，这是包含了主体的身躯，繁花也有办法让他和……和小优融合，成为完整的他？”
“嘿——不可能。”前辈说：“就算繁花做得到，她们也不会这么处理！剔除种子长出的部分，去混合她们认为是怪物的主体？
这不是我乱说，王铭见过。那些繁花遇到有人类主体意识的存在时，会怎么攻击、粉碎，甚至……要是我让这个孩子去繁花那，只会让他被繁花销毁。
你的朋友也一样！繁花不会让他和赵荫融合，只会彻底消灭他。这么说吧，你不觉得，变成【繁花】的人，只是种子操作的，像人的傀儡，人的部分，不过是她们的土壤而已……她们会把自己生出的部分剔除，换成土壤么？”
“……”
“只有我，可以帮你们，要是抓到那些繁花，我会扯掉她们种子的部分，用原本的人类部分，融合到这些许愿者身上，让他们真正的重生。所以，你应该帮我，像王铭一样，为了重要的人。”
原来如此，难怪王铭，会选择协助前辈。前辈的话不像假的，至少，大部分是真的……但文孝还是努力保持几分质疑，因为他想，自己也该听繁花的解释，而且……
今晚遇到的赵子晴……或者说，赵荫，仿佛更像Z仔了，那种细微的感觉，很难言喻……
“还不相信我？”前辈仿佛看穿了文孝的心思：“也难怪，我看起来是这样的怪物，而【繁花】，却都是些可爱的少女……但你那么聪明，没发觉，繁花，都是人类少女模样么？这本身，不奇怪么？就像一个巧妙的生物陷阱——”
“……生物陷阱？”
“对，变成美丽的少女，让人容易心软，让人容易接纳她们，吸收人类的记忆，模仿你熟悉的人行为。越是这样，越说明，她们，就是被种子控制的怪物！她们装成人，吃饭、欢笑、哭泣、装可怜，但都掩盖不了一个事实：她们不是人类！而是繁花！要我是怪物，那她们，肯定也是！而且是吃了宿主，装成宿主，更狡猾的寄生怪物！”
“……”
文孝把手放回口袋，心中少有的如此迟疑，一时无法反驳前辈。
前辈，说的是真的么？从某些方面，确实说得通。
“那……那好吧，我，我会当你们的眼线，总之，繁花接触我之后，我……”
唰——
一根触须，缠住了文孝的手
另一根触须，从文孝的口袋里拿出了，那个在微微震动，却没被文孝翻开接起来的老式翻盖手机……
手机，被送到了前辈面前：“……哎呀，真是，让人失望，真是降低彼此信任呢，对吧？文孝！”
王铭见状，顺手从腰间掏出匕首，带着几分杀意：“可恶，你这小子……”
“王铭，冷静。”前辈倒反而挺冷静：“这孩子，就算不愿作为普通人协助我们，杀了也很可惜，他那么聪明敏锐……或许，只是需要一场重生而已。”
嗡~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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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既往
谢谢来看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