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部自行高炮，居……居然一瞬间就……”
看到我轻而易举的收拾了埋伏的敌军，拉布雷斯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
“有帕尔修斯系统，谁都能做到这种程度。”
借着自行高炮熊熊燃烧的残骸的掩护，我降到地上，一边架起机枪朝远处雷达站附近的敌军疯狂扫射，一边解除了机体的“隐形”效果。
“先别管这个了，快去把Cherubin弄回来。”
“啊，是、是的……雷少尉已经带人过去了。”
“雷少尉？”
“民兵连的指挥官，是个很有男子气概的年轻人。”
“……那种事怎样都好，Hammerlock呢？”
“在……在后面帮工兵运送辎重，要我叫他马上过来吗？”
“不必了，要是Cherubin需要医疗支援再告诉我。”
确定远处的敌人已经被火力压制，维兰军士也已被民兵拖到了安全的地方，我收起打光了子弹的重机枪，将监视镜头转向了拉布雷斯的方向。
“Dolla，下次撒谎之前仔细想想，我的机体能飞，工兵在什么位置我比谁都清楚。”
“长官，我……”
“不用多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问题，照顾好Cherubin和那些民兵，Hammerlock回来了第一时间告诉我。”
不等同僚开口辩解，我已开动喷射飞翼回到了空中，不知道为什么，战斗这才刚刚打响，科尔上尉就一声不响的脱离了队伍，我相信他这么做一定有他的理由，毕竟他可不是那种贪生怕死的家伙。
“King cobra，怎么样，一切都还顺利吗？”
返回中路战线后，我立刻跟阿尔维斯取得了联系。
“已经到达剃刀渡口，外围的守军被我们逼退回了核心阵地，但车队遭到了沙坝上的迫击炮以及河道里的巡逻艇的攻击，现在无法继续前进。”
“迫击炮和巡逻艇？这种程度的敌人也能拦住你们？你们不是有坦克吗？”
“国民军的六辆坦克，一辆抛锚，一辆被反坦克导弹击毁了，还有一辆被敌人的坦克打坏了炮塔，剩下的三辆拒绝离开公路，他们的步兵也不愿从步战车里下来配合我们作战。”
“……这群废物，要他们到底有什么用……等等，我马上就到，在我来之前，你和其他人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请快一点，敌人的炮击已经开始造成伤亡。”
“我知道，我已经在快马加鞭了！”
在上尉的催促声中，给机枪换好了子弹的我提高了喷射飞翼的功率，尽可能快的来到了中路战场的上空。
如同阿尔维斯说的那样，即使公路距离敌军占据的沙坝和河道的直线距离连五百米都没有，胆小如鼠的国民军也依然选择龟缩在公路上白白挨炸，而不是跟着我们16TH的人发动一次必胜的冲锋。
确定了沙坝上的守军只有一辆主战坦克和区区一个班的兵力，河道里的两艘巡逻艇也只是装备了高射机枪而不是战术核弹之后，我对下方的“友军”彻底失去了信心。我甚至怀疑阿尔维斯那家伙是故意把我叫过来的，因为就这么一点敌人，只出动小雪他们的AS来对付也绰绰有余。
“Telefonist，Highlander，等会一看到我发射烟雾弹，你们就沿我标定的路线向沙坝发起冲击，Tinker，Reiters，你们为他俩提供掩护，优先消灭敌人的反装甲力量。剩下的坦克和巡逻艇不用管，我会在开战的第一时间就敲掉它们。”
“收到！”
被我点名的同僚异口同声的回应了我的命令，其实用不着他们动手，我一个人就足以横扫沙坝上的敌军，不过从长远来看，最好还是让那些年轻人多积累一些经验，毕竟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我再怎么厉害，也成不了包治百病的灵丹妙药。
【就这么一点敌人，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
确定老同学们都做好了准备之后，我怀着忐忑的心情从上空朝敌军阵地发射了烟雾弹，随即张开喷射光翼向敌人坦克藏身的掩体俯冲了下去。
【……果然不是主力部队么。】
对于我的俯冲突袭，沙坝上的敌军完全没有任何准备，随手用冲锋枪摧毁了两个隐蔽的火力点后，我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杀到了坦克掩体的侧翼。
那是一辆风尘仆仆的“大酋长”A2主战坦克，还是没有安装电磁炮的早期型号，很明显，最终落到了NSA手里的它一定经历了一段曲折的故事，只可惜并不是每一个故事都会有一个美满的结局。
【再见了，老兵。】
不等坦克手反应过来，我抽出等离子刃，一刀就砍断了炮管，第二刀直接砍飞了炮塔上的自动武器站，为了防止敌人狗急跳墙，我还在起飞离开的时候特意用AS的冲锋枪打烂了底盘后方的动力舱。
【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虽然还能把车体破坏得更彻底一点，但我不想在第一个目标身上浪费太多时间，我的下一个对手是河道里的那两艘巡逻艇，对付那种薄皮大馅的东西，15MM机枪就已经完全足够了。
【简直比吃饭还要容易……】
很快，我就在河道里发现了自己的猎物，在开火把它们轰成筛子之前，我特意解除了帕尔修斯系统，并且非常嚣张的朝天开枪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其中一艘巡逻艇上的水兵一看到我马上识趣的全都跳进了河里，另一艘上的人想负隅顽抗，结果高射机枪还没对准我的位置，整艘巡逻艇就在15MM机枪弹的无情洗礼下，变成了一座千疮百孔的钢铁墓碑。
如法炮制的摧毁了另一艘无人的巡逻艇后，轻松完成任务的我以最快的速度再次回到了沙坝。此时，施耐德和蒂芙尼已经攻上了这里，没了坦克和巡逻艇的支援，剩下的敌军几乎没做任何抵抗就乖乖举起了双手，架在阵地上的三门迫击炮和囤积在掩体里的一批武器弹药就这样毫发无损的落到了我们的手里。
“King cobra，我们这边搞定了，让车队动起来，顺便叫国民军派点人过来帮忙押运俘虏。”
“是，我想他们应该会很乐意。”
“最好如此，对了，通知艾米把车开过来，我打算在沙坝上设立一个补给点。”
“不等拿下渡口之后再设吗？”
“这里位置更好，在这里设了补给点，攻击核心阵地时我也能做更多的贡献。”
“就按你的意思办吧。”
阿尔维斯没有深究，很快就同意了我的意见，事实上，除了缩短补给线的考虑之外，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把在这里缴获的物资白白让给国民军，那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饭桶根本就对本次作战没有一点帮助。
“打扰到你了么，大将。”
很快，艾米带领的整备班便和押送俘虏的国民军一同来到了我现在所在的位置，就在艾米他们忙着清点战利品的当口，我的通讯器里突然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的作战代号不是‘大将’，不过就算我这么说你也不会改口吧。”
听到斯特劳斯那熟悉的声音，我也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所以有话快说，Sandman，我估摸着你也该联系我了。”
“哦？那你猜猜我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好消息？”
“哈哈，错了，战场上没有好消息，只有坏消息和更坏的消息。”
“有多坏？有右翼的突袭彻底失败了那么坏吗？”
“比那还要坏一点，不但突袭失败了，快反营的阿兵哥们还损失了所有的运输载具。”
“怎么搞的？Murloc不是说能轻松应付吗？”
“那也得他来‘应付’才行啊，还没打两下他就跟你家那只乌鸦一起双宿双飞了，剩下我们这些无脸杂兵可不就只能跟对面菜鸡互啄咯？”
“第一快反营可不是杂兵。”
“我知道，但我们面对的也不是战五渣的普通巡逻队。”
“还能是史诗级巡逻队不成？”
“压根就不是巡逻队，是敌人的先头部队，这就是我说的坏消息了。”
“敌人的增援来了？这么快？”
“不，恰恰相反，他们不是去增援水电站的，而是从水电站那里撤出来的。”
“撤出来的？”
听到斯特劳斯的回应，我满脸都是问号。
“你肯定吗？”
“俘虏吐出来的情报，考虑到阿兵哥们审讯他们的手段，我觉得那些可怜的家伙应该没有撒谎。”
“你说是‘先头部队’，意思就是接下来还有更多敌人会从水电站里撤出，并且通过60号公路经你们的位置向中央盆地撤退？”
“不愧是大将，一点就通。”
“……这还只是‘坏消息’？‘更坏的消息’是什么？你要跟我告白吗？”
“你别乱说啊，还没坏到那种程度……也就是敌人的本队还有半个小时就会骑到我们脸上，阿兵哥们没有运输载具跑不掉，而我又跟你家那对‘神鸦侠侣’失去了联系而已。”
“居然在这种时候吗，可恶……Sandman，你觉得你一个人能不能挡住敌人？”
“当然不行，以我和剩下的阿兵哥是不可能守住公路的，我们能做的顶多就是稍微延长一下他们从我们脸上踩过去的时间。”
“如果有空袭或者炮击支援的话呢？”
“那又不一样了，这里地形很空旷，公路上的车队将是绝佳的靶子。怎么，大将，你想干一票大的？”
“当然，要是能在野外歼灭守军主力，留在水电站的敌人肯定会不战自溃，而且总不能对你们这帮人见死不救吧。”
“在那之前，你没有想过另一种可能性？”
不知为何，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斯特劳斯突然换上了非常严肃的语气。
“另一种可能性？”
“这么说吧，你觉得那些救国军的杂碎为什么要急匆匆的从水电站跑路？”
“那是现在该考虑的问题吗？”
“当然，按常理来说，他们现在还没到不跑不行的时候，没有必要冒着杀头的危险临阵脱逃不是么。”
“……确实如此，你是怎么想的？那些俘虏有没有透露他们撤离的原因？”
“抓住的都是些虾兵蟹将，问不出多少有用情报。至于我的想法嘛，很简单，我觉得敌人想炸毁大坝。”
“炸毁大坝？没理由啊，三号水电站是扼守晴空河上游的重要战略据点，本身还有巨大的发电量，怎么想都不是可以轻易放弃的东西。”
“大将，你要站在敌人的角度思考问题，如果换成你是守军，你会在什么情况下做出撤退的决定？”
“……守不住的时候？”
“这就对了，如果一开始就知道水电站没有守住的希望，那还会有人杵在那里等着别人来刷击坠数吗？”
“但这不应该啊……就算之前的欺敌作战取得了成功，水电站的守军也不可能马上知道自己已经孤立无援了吧！”
“情报很有可能已经泄露了，要不就是他们知道中央盆地的主力部队出于某种原因绝对不会过来支援。”
“……这就是你所说的‘另一种可能性’么？”
斯特劳斯对局势的解读让我紧紧咬住了牙关，我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个不着边际的家伙其实也有靠谱的一面。
“那依你之见，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当然是中止作战，立刻退回出发阵地，我这边就不用说了，要是敌人真的铤而走险炸毁了大坝，洪水一来，所有人都要跟着完蛋。”
“你这是叫我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去死？”
“不然你还有更好的主意？难不成你想拿成百上千人的命来赌一把？”
“我哪是那种人！但就算我们现在马上撤退，敌人也依然会破坏大坝，到时你们不就白死了吗！”
“不一定，也许他们会收手，毕竟玛塞城还有塞瓦尔电站能提供电力，但附近的救国军就没有这样的余裕了。”
“话虽如此，但是……”
“好好想想吧，大将，你到底应该救我们这百来号人，还是应该救更多的人。有些人注定要成为英雄，而有些人注定要像英雄那样死去。”
说完这句不知从哪里偷来的金句后，斯特劳斯挂断了通讯，我搞不清楚这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我只知道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阿尔维斯！不……King cobra！我有要紧事要跟你商量！”
情急之下，我接通了现在唯一能拿主意的同僚，听完我的陈述，那个冷面无情的男人只是略一思索就做出了一个让我的下巴都惊到了地上的决定。
“不能撤退，作战要继续进行。”
“继续……进行！？”
“没错，如果现在撤退，或者停下来等待上面的指示，反而会让敌人有更加充足的时间来破坏水坝，不能把希望寄托在敌人的愚蠢和贪婪上。”
“你疯了么，洪水来了怎么办？所有人都会死的！”
“不是所有人，左翼的部队在山上非常安全，右翼的话，洪水来不来区别不大。”
“那中路呢？你们呢？你们不就死定了！？”
“如果军人只想着自己，那永远也打不了胜仗。”
“你这是愚勇！”
“愚勇？这不是愚勇，而是理性。水电站的大坝一般都非常坚固，根据我的推断，要炸毁三号水电站的坝体，就算前期有所准备，人手充足的情况下也需要至少一个小时的时间，如果人手不足，对水坝的熟悉程度又不够，需要的时间只会更长。”
阿尔维斯用严厉的语气斥责了我的怯懦。
“眼下敌人士气非常低落，内无猛将，外无强援，正是我们一鼓作气攻进敌营的大好机会。”
“所以你是打算直接放弃Sandman？他，Crow3和Murloc还有右路那些NPKF的同僚，他们根本不可能坚持到我们打下大坝的那个时候！”
“你救不了所有人，Wicca,这就是战争，别在那里自以为是的做道德判断了，有功夫自怨自艾，不如拿出勇气来面对现实——我们绝不能让我们的战友白白牺牲。”
“我才不会接受这样的‘现实’，过去不会，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说完这句，我强行挂断了与上尉的通讯，我的理智告诉我阿尔维斯说的才是正确的，但人并不是只靠理智就能运作的机器，就算遭到全世界的反对，我也不会改变自己的心意，不如说，在开口询问阿尔维斯之前，我就已经在心底里打定了自己的主意。
“艾米，把逆王幻象能用的，你手头的所有的AS的武器装备都打包准备好！”
我打开扩音器，朝眼前正在忙碌的整备班长下达了强硬的命令。
“哎？马上又要出击吗？机体防尘网的状态很糟，如果不更换的话……”
我的话让整备班长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不知怎么跟她解释的我只能用更强硬的语气再次重复了自己的要求。
“没听见吗！快一点！”
我冲她吼道。
“让防尘网见鬼去吧，老娘今天要把全中队所有的弹药全都喷到敌人的脸上！”
“……明白了，来，你们几个，来帮我一下。”
虽然一开始被我的气势吓住了，但见多识广的艾米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的状态。在那个能干的姑娘指挥部下在阵地上忙活的时候，我的通讯器里传来了拉布雷斯幽幽的声音。
“呃……格林大人，能打扰您一小会吗？”
“Hammerlock回来了？”
听到是少尉，我立即迫不及待的询问起科尔教官的情况。
“回来是回来了……但好像有点不对劲……不，也不能说是不对劲……总之，您能过来一下吗？”
“怎么了，神神秘秘的，到底出了什么事？”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您过来就知道了，给，这是坐标。”
这么说着的拉布雷斯，给我传来了一个坐标，坐标位置并不在刚才的防空阵地上，不过倒是距离我现在所处的沙坝不远。
“我会过来的，不过我时间很紧，希望你要告诉我的事值得我这么做。”
说完这句，满腹狐疑的我启动了机体的喷射飞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