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引擎制动发出的巨响，机翼上的减速板也翘了起来。接着，脚下传来踏着实地的感觉。
目光透过单边眼镜，落在外面飞速往后掠去的跑道导航灯上。
空姐把一边的公文包和风衣递给了坐在贵宾仓的人，面带微笑地说。
“先生，栈桥马上就要打开了。感谢您乘坐本次航班，欢迎再次选乘。”
乔治合上了手里的书，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时差还真是奇妙呢，明明已经是深夜了，我却一点睡意也没有。”
空姐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
“先生，你的汉语……”
乔治摸了摸头：“汉语真的好难学呐。”
空姐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那么刚才，和同事小声讨论的话，全部都被他听到了不是吗？
他接过了空姐手上的风衣，披在身上，在栈桥口站住了。他推了推单边的眼镜，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我可不是什么吸血鬼哦，虽然我确实住在城堡里面，也喜欢古典风格的东西。”
他从风衣的口袋里，掏出了一颗薄荷糖含在嘴里。
“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走出航站楼，一股凉风就吹开了他的风衣，让斗篷张扬地飘了起来。
乔治的目光在接引的人群之间徘徊了几次，最后落在了一个少年的身上。
单薄的身体，削瘦的脸颊，还有那个他的手里拿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四个黑色的楷体字。
‘青丘织造’
“这不苟言笑的样子，还真是好认。”乔治，一边往那边走过去，一边摇着手打招呼：“你真是，和在学校的样子一点变化也没有啊，翎。”
少年也看见了乔治。他收起了牌子，小声地笑了笑：“你也是，还是像个古董一样。”
“哈哈，刚才还被人说像是吸血鬼了。”
“如果你告诉我你是的话，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我姑且还没有落魄到那样的地步。”
跟着那个人走到了停车场，在一辆黑色的丰田车前面停了下来。
“那么，你这个御门院家的狐狸，找我有什么事吗？”
翎一边说着，一边合上了后备箱：“神谕。”
乔治若有所思地大量着眼前的而人从他的身体里面，两股正在融合在一起的力量，正释放出稳健的搏动。
“明明你已经解决掉一个了，你是想把我作为下一个目标吗？”
翎摇了摇头。
“我是想和你合作。”
“什么？”乔治突然顶住了眼前的人，接着大笑起来。“哈哈哈，御门院翎还有求人合作的时候吗？”
翎发动了汽车，小声地说着：“对手有两个，一个是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一个是我的表妹。”
“安倍家的人？你们起内讧了？”
翎摇了摇头。
“我的表妹必须活着。那个‘魂石’归你。”
“竟然开出这么大的价码，还真是不惜血本呢。”
乔治打开了气窗，看着外面的星星。
“那么，你接受了？”
“啊，暂时就和你一起行动吧。”
他拉开了衣领，小声地抱怨起来。
“这里还真是潮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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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皓醒了过来。
他的手在太阳穴上面用力地按了按，让昏沉沉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阳光从落地玻璃照射进来，暖洋洋的气息，让人提不起精神。
有晴趴在她的身边，就好像乖巧的家猫一样。
虽然身后的尾巴已经不见了，但是她头上的耳朵却依然立在那里。脸上的安详，应该是梦见什么喜欢的东西了吧。他伸出手，慢慢地沿着她的黑发抚摸着。
耳朵摇晃起来，有晴慢慢睁开了眼睛。
“杨，喜欢这样的感觉吗？”
啊，莫名地觉得熟悉呢。
杨皓原本想这么说，却把转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耳朵，在其他人面前也要好好地藏起来哦。”
有晴跳下了床，拍了拍身上的衣服。“现在不是有喜欢这样的人吗？好像叫兽耳控什么。”
杨皓的脸上露出一点无可奈何的表情：“虽然不清楚那是什么，不过听上去就很奇怪的样子，所以还是拜托了。”
可爱的耳朵缩回了发从，消失在眼前。
“今天，也继续整理吗？”
“虽然感觉上不是太好，但还是想去玲，还有妈妈的房间看看。”他走出了房间。“果然还是在意……”
玲的房间很简单，简单得让人好奇。
淡蓝色的床单，淡蓝色的枕头和被子。床的边上放着银白色的架子，上面是透明，或者棕色的药瓶，在不锈钢盒子里面，还有消毒完的针头和注射器。
如果从房间来猜测房间主人的性格的话，那么玲简直就像雪白的纸一样。
在房间的另外一角，放着一张书桌，边上的书架上面，整齐地排满了精装的书本。
雪莱，歌德，泰戈尔，莎士比亚，但丁……杨皓的手指沿着书脊慢慢得划过去，默念着那些作者的名字。有些书的封面已经有些破碎，露出里面白色的卡纸，但是那些边边角角都被透明的胶带认真地裹起来。想到玲认真的处理这些的时候，杨皓忽然产生了一点心酸的感觉。
在书架的另一层，列着一大叠相同款式的笔记本。
杨皓翻开了其中一本，只看了一行，就赶紧合了起来，就好像恶作剧被抓住一样。
‘X月X日晴’
……
这满满的一层，难道全部是玲的日记吗？
他看着那一脚蒙上了灰的笔记本，如果每一本都写满了日记话，那这一层，毫无疑问就是玲所有的生活了。
如果随便就看的话，玲会生气的吧。
但是，你究竟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说出那样的话，我真的很想知道啊。
犹豫了几分钟之后，杨皓还是打开了那本日记，小心翼翼地读了下去。
……晴
……在初中第一次参加运动会，虽然不能参加什么项目有些失落，但是做他们的后援也很好。
看见了哥哥，在台上的时候就和傻瓜一样。
……
……阴
……
今天做又透析了，那种怪异的感觉，没有办法形容。虽然护士说会很痛，但是我没有太多的感觉。
妈妈的表情很难受的样子，虽然告诉她没关系，但是她还是很担心。
如果能像哥哥那样，不用让她这么担心就好了。
……
……晴
……
哥哥也来看我了，还带来很多好吃的。被同学嘲笑了呢，还以为是我的男朋友。不过，如果以后的男朋友和哥哥一样体贴的话，那就太好了。
……
……晴
……
护士的报告，妈妈和哥哥都是在躲着我的地方看的。
虽然我没有看到报告，但是我自己的身体，怎么能瞒得了我呢？虽然我已经习惯了，即使难受，或者痛苦都能忍住。但是妈妈和哥哥脸上的悲伤却没有办法去习惯。
……
……大雨
……
明明是这么糟糕的天气，哥哥还来看我。
好像从我被限制盐和糖之后，哥哥就没有给我带过吃的了，但是那些花都好漂亮。听哥哥说，都是他和同学在学校的温室里面种的。
连我最喜欢的是剑兰这种小事也没有忘记。
果然哥哥是对我最好的呢。
……
……阴
……
哥哥说，只要我能够好起来，即使他来做我的移植供体都没有关系。妈妈也说过差不多的话么。
但是如果为了我，要让关心我的人付出这么多的话，我宁愿在就这么离开呢。
……
有晴走了进来，但是杨皓却丝毫也没有察觉。
那些笔记本子啊他的身边堆成一座小山，看上去最新的一本，正捏在他的手里。
“杨……”
她看着杨皓一动不动的背影，有些担心地走过去。
“她真的是在爱着啊……”
杨皓忽然开口，他合上了笔记本，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就像面对着玲一样，听着她微笑着说每天发生的事情。虽然每一天都记录得很短，但是暖暖的阳光气味却从每一个字之间散发出来。”
“虽然带着从出生就开始的痛苦，虽然从来就没有见过希望。但是却能清楚地读出那种被称为爱的东西。玲是怀着每天都是最后一天的想法，一直坚持着活下来啊。”
“她确实是怀着，喜欢着我的心情，对我说出那样的话。”
看着杨皓的背影，她忽然发现自己连一句安慰的话也找不到。
“你说过，‘魂石’有能改变，甚至重塑这个世界的力量吧？”
“杨想要做什么？”
杨皓站了起来，把那些日记重新在书架上码放好。
“如果可能的话，我想让玲好好的活下去……这样的事，依靠‘魂石’能够做到吗？”
有晴帮着杨皓一起理着散落的书，点着头小声地回答：“应该没有问题的吧。虽然关于神谕的事情，我也不是非常的清楚，但是他们狂热的样子，如果不是有改变一切的力量，他们也不会这么狂热吧。”
“是吗？”杨皓把最后一本书放上了书架，他背着有晴，偷偷擦掉了眼角的泪痕，小声地说着：“我好像对你说的那些东西，也感兴趣起来了。”
有晴走到杨皓的身边，把一串黄色的小珠戴在了他的手上。
“这是什么？念珠吗？”
有晴把松紧调整到适合杨皓手腕的程度，然后满意地松开了手。
这串念珠一样的东西，并不是用什么玉石雕琢而成的，反而像是用沙粒捏起来的一样。
“这是能够我制作的道具，虽然不是什么很厉害的东西，不过应该会有用。如果杨突然遇到怀有而已的人的话，就打碎一个，它能让杨争取一些时间。”
翎轻轻叩开了乔治的房门。
房间里的东西摆设已经不见了，就连四壁也不知踪影。狭长的房门，就像是通往无尽星空的窄缝。
不知名的星系，不知名的小行星带，还有无限远处那不知名的黑暗。无限的宇宙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让人觉得惊奇。
翎叹了一口气：“你的占星术，不管看几次都会觉得让人好奇呢。”
从星空的一角，乔治站了起来。他身上依然披着那件猩红的风衣，恒星的光芒给他的单边眼镜镀上了闪亮的金色。
“你应该知道，在这里的话，我想要杀了你只要动动这样的念头就够了吧。”
“别这么说，我可是会害怕起来的啊。”完全没有在意乔治的话，他关上的房门。
乔治打了一个响指，周围的星光像是慢慢变淡，然后彻底消失了。“你的反应也太没劲了。”
他在沙发上半躺着坐下来。
“已经找到了，你的妹妹的。”他抬起了高脚杯。
“她在哪？”翎也坐了下来。
乔治有指了指自己的头之后，最后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翎知趣地闭上了嘴巴。
杨皓在超市里面仔细地挑选着。
虽然不知道要住到什么时候，不过按照他的想法，在这里呆的时间越短越好。毕竟像那样的事情，也许随时都会再发生一次。
他打开了冰柜，拿了几个冰激凌出来，之后接着往其他地方走过去。
说起来，还不知道有晴喜欢吃什么东西呢，好像是不能碰酒的样子……不过知道这点的话，要做什么坏事还真是方便呢。
杨皓突然笑了出来，引得边上的人侧目过来。
“咳咳。”他清了清嗓子，继续往前走。
从收银员手里接过了那一大包的东西，当狭窄的编织袋环扣勒紧关节的时候，杨皓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有个什么东西能够帮我拎的话……啊，好像能理解有晴那种滥用法术的想法了。”
“不好意思……”
杨皓的身后传来了陌生的声音。
乔治依然是那副吸血鬼一般的打扮，他微笑着看着杨皓，小声地问：“你认识有晴小姐吗？”
看着眼前的人，杨皓无从判断。
薄薄的单边眼镜后面，看不到眼神，但是从裸露在外的左眼来看，应该是个和蔼的人才对。
“请问有事吗？”
“哦，你果然认识她吗？”乔治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只是试探性地问了一句而已，那个模糊的影子真的是你！这样都能让我遇上，看来今天也是好运的一天呢。”
“不过，”他推了推眼镜，两只眼睛都盯住了杨皓。“你还真是奇怪呢……昨天还能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而今天就彻底没办法看见了。而现在，明明这么近的距离，但是就好像你并不存在一样。无论是你的人，还是‘世界之石’……只能用肉眼直视的特质吗？”
明明阳光灿烂，但是杨皓却像掉进了冰窖一般。
‘世界之石’
这个词从眼前这个人的嘴里冒出来的一刹那，他的身份就已经昭然若揭了。
杨皓的眼神里充满了戒备：“神职！”与此同时，他的手按住了有晴给他的那串小珠上。
“越来越有趣了。”乔治歪着头，手往边上一摆，他做出了一个邀请的姿势。“要聊聊吗？”
悠扬的小提琴协奏，古典高雅的装饰。
杨皓很没有风度地把手里的蔬菜交给了那个目瞪口呆的服务员，还一边说着：“帮我放到冰箱里去吧。”
乔治眯着眼睛，用银质的勺子搅动着，把砂糖和牛奶混进咖啡里面。
“你是谁？”杨皓开门见山地问。
乔治小口地喝了一口咖啡，一边摇头，一边小声地说着。
“难怪约翰老是抱怨，确实和速溶咖啡有点区别啊。”
“喂！”杨皓显然不喜欢这种被无视的感觉。
“乔治·亚历山大，”他放下了咖啡杯。“格林尼治的星术师。”
杨皓带着‘果然如此’的表情，眼里的警觉越来越重，乔治摇了摇手，示意他不用紧张。
“原本我受邀，来协助另一个神职来对付你，还有你身边的那个人。不过我发现，现在有更好的策略了。”他笑着说。“如果我协助他的话，我最多只能追上他罢了，而且还只是在‘世界之石’的数量上。但是想想他的那些杀人术，我可不觉得下次面对他的时候我会有什么胜算。”
“所以你想联合我，先把他消灭掉？”
杨皓帮他说完了接下来的话。
乔治拍了拍手：“和你们东方人说话真是太轻松了。”
杨皓没有沿着他的思路往下走，而是把话题转开了：“你说，有人邀请你来这里？”
乔治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
“御门院翎，‘青丘之里’御门院家族最小的孩子，不过他的手段和年龄实在是相差得离谱。”
“御门院？”
“如果按照血缘来算的话，应该是你身边的那只母狐狸的旁系血亲。不过按照他的说法，青丘之里好像正处于一种内讧的状态。所以，应该是三对一的局面。”
在听到母狐狸的时候，杨皓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
他小声地问：“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会答应你？”
乔治站了起来，在桌子上压了两张纸币。
“因为我实在想不到你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杨皓忽然笑了出来，追上去问：“你一直这么自信吗？”
“当然了。”乔治打了一个响指。“我可是格林尼治的大星术师，在这片星空之下，不存在我不知道的事。”
说道这里的时候，乔治忽然有些迟疑。他的目光在杨皓的身上停留了很久，但是依然失望地摇了摇头。他走出了西餐厅，突如其来的阳光，让他感到一阵目眩。
“真是个闷热的国家呢。”
杨皓回家的时候，有晴正在沙发上看着书。
默不作声地把东西全部放进了厨房，他擦干净手走了出来。
有晴察觉到了不对劲，抬起头看着他，头上的耳朵灵活的摇晃着。
杨皓在有晴的身边坐下来，小声地说着：“有晴，我今天好像见到一个不得了的家伙了。”
“谁？”她警觉地坐起了身。
“格林尼治的星术师，叫乔治·亚历山大的人。”
有晴忽然跳了起来：“他为什么会……”
“等我说完，”杨皓抬起了手，打住了有晴的话。“他说，想和我们联手。对付一个人。”
看到她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杨皓轻笑了一声。“看了你已经猜到了呢。”
有晴点了点头：“杨还不怎么清楚神职的事吧，有必要让杨更了解一些呢。”她站了起来，坐到了杨皓的对面，小声地开始解释。
“星术师是历史上很出名的神职，现在街知巷闻的占星师其实只是它很小的一个分支而已，虽然他们已经没落到连神职也算不上了。但在远古的时候，甚至出现过能操纵黄道，改变节气的强大人物。在异端战争中，也多次发生过士兵被突如其来的流星雨全灭的事。可惜的是正统星术师的传承被阻断后，这样纯粹的天文操作也消失了。现存的星术，更多的是结合了魔道的星灵法术。但是如果能够充分发挥星灵的力量的话，星术师依然是不能小看的神职。”
“乔治·亚历山大就是这样的星术师。我和翎表哥都认识她。在德国留学的时候，曾经和他见过面。是一个温和的天体观察员，不过现在看来，他也接受了神谕啊。”
有晴突然轻笑了出来：“他一定是想和杨一起，来对付翎表哥吧。”
杨皓小声地说着，脸上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样的表情。
“你知道得很清楚呢。”
“和我不一样，表哥是天生的阴阳师，他的体质也特别容易吸引那些非人之物。和我的沟通自然之灵相比，他更擅长于沟通真正的鬼神。”
有晴轻笑起来：“乔治在当时就说过，世界上残存的神职有很多，但是他绝对不想独自应对的，翎表哥排第二。”
“第二？那么第一是谁？”杨皓有些好奇。
“我没有见过她，只听过她的名字。是黑巫术的末裔，名叫海克斯（Hex）。”
她的目光落回到杨皓的身上。
“不过我也很好奇呢，为什么他能找到杨呢？占星术吗？”
杨皓摇了摇头：“他应该是指在找你才对。”
听了杨皓的话，有晴指了指自己，诧异地合不拢嘴：“我？”
“其实，他原本是你的表哥找来，对付你……还有我的。”
有晴愣了愣神，接着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轻笑了起来。
“也是呢，明明已经快到仪式的时候了，我也还一点自觉也没有。翎他，真的变得和那些家长们一样了，为了家族的事，也可以不择手段了呢。不过这样的话，我也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有晴抬起了头。
“和他联手吧，杨！”
乔治依旧坐在沙发上，他的手上拿着一张白纸，右手不停地在上面比划这什么。几分钟之后，他苦恼地吧白纸揉成团，丢到了一边。
他仰起头，回想着见到杨皓时的感觉，眉毛几乎拧在一起。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就连星术也没有办法窥探的家伙，难道他不存在于这片星空之下吗？算了，反正还有翎在。”
他的指端跃起三个金色的光球，空气中顿时充满了丝丝的声音。
“应该已经忍耐了很久了吧，放心吧，明天就可以好好地活动一下了。”
他微笑着自言自语着。
就在这时候，翎打开了门，他看见那三个金色的光球之后，眼神忽然锐利了起来。
“就这么把星灵当做宠物一样带在身边，而且是这么危险的星灵。你就不怕被他们反叛吗？”
乔治笑了笑：“如果是一心同体的话，它们反叛我，不就是否定自己的存在了吗？和你的那些扭曲的牲畜不一样，这样的事情，对于高贵的幻想种来说，可是致命的毒药。”
“明明是工具，却被你说的像是伙伴一样。你最让我讨厌的就是这样的虚伪。”
翎的话没有一点婉转。那三个金色的光球忽然暴躁起来，往他的方向投出无数条纤细的光束，在空中犹如闪电般折转之后，往他的眼睛直射过去。
一团浓黑的虚影在翎的身边现身，把他完全护卫在阴影下面。
乔治伸出手来，把三个星灵约束在一股无形的力量之间。那些纷乱的光芒，也慢慢黯淡下来。他小声地说着，语气里听不到什么感**彩：“面对着我的星灵，还敢这么说话的人，也只有你这个家伙了。”
翎没有接乔治的话，开口问着：“我拜托你的事，怎么样了？”
“明天吧，毕竟这样的事情，越早越好。”乔治推了推单边眼镜，一股凝重的氛围从他的身边蔓延开来。
“我明天再过来。”
翎说完，转身就要走。
“喂，我说……”
乔治冲着他的背影喊着。
“我们怎么说也算是朋友，虽然现在各自站在对立的境地，不过，你也不至于这么冷淡吧。”
翎冷哼了一声，他被背后的虚影伸出手，在墙壁上猛地挥砍下去。
乳黄色的墙壁被劈开了一个黑色的口子，里面依稀能看见蓝色，紫色的星光。
“我没有和想杀我的人一起喝茶的习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