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至正至善、最凶最恶

作者:暝绝 更新时间:2023/11/8 11:33:00 字数:2006

今日天宫市的夜晚与往常不同。现在原本应是万籁俱寂的午夜时分,却充斥着与白日不同的明亮光彩、如同幻想世界般的异样景色。

染上火烧般颜色的绯红天空之下,

置身在炎风吹拂的炼狱空间之中。

连续的战斗、炽热的温度让艾伦的喉咙异常干涸,汗水浸透了接线服。

五河士道也好、骑士(Knight)也好、再加上眼前突然出现的炎魔(Efreet),几次三番的阻碍已经让艾伦的耐性快要抵达极限。

掐灭掉心中生出的焦躁,艾伦强迫自己忘掉氤氲的浴室和甜蜜的芭菲。

『……你是想要保护他们,还是打算直接和我拼命?』

艾伦的目光转移向琴里庇护下的士道与小红。

『遗憾的是,这两者不管哪一边你都做不到。』

『——哼。』

没有理会艾伦的挑衅,琴里不耐烦地哼了一声。

小红的状态极差,必须尽快带到Fraxinus(佛拉克西维斯)中进行救治,同时士道那边也……总之琴里没有时间和艾伦打口水仗。

细弱的手臂挥舞,缠绕着火焰的巨斧切开空间、划出耀眼的赤色轨迹。

惊人的风压与热浪袭向艾伦,如同喷发的火山般灼热沉重。

『……!』

艾伦自下而上仰望的瞳孔中,倒映出缓缓降落的炽热炎星。

——冲天的炎柱瞬间燃起。

大地被火焰吞没的光景,宛如太阳从天空坠落。

同样作为操纵火焰的精灵,相比较小红的内敛平和,琴里显然无愧于炎魔(Efreet)的暴虐称号、火焰的破坏性远胜过小红。

『……』

在璀璨火焰的映照下、琴里沉默不语地往下方——也就是士道与小红的方向看过去。

紧接着再次挥舞〈灼烂歼鬼〉,灼热的火舌向着艾伦舔舐而去、交集缠绕,宛如火茧般将深陷在焦黑大地之下艾伦禁锢起来。

然后,琴里从天空中缓缓降落,看了一眼被士道抱在怀中满身伤痕、虚弱不堪的小红之后,手中的〈灼烂歼鬼〉仿佛带着愠怒般重重杵在地面之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琴……琴里……这到底是——』

『现在乖乖听从我的指示,士道。会有人来接应你和索拉,不要犹豫,带着她抓紧时机逃离这里。因为现在的你——很容易就会丧失性命。』

『啊……?你的话到底是什么……』

不过,从前方传来的巨大爆炸声、以及一阵袭来的强烈炎风打断了士道的提问。

原本无形无质的火焰,被究极的乱刃所斩断。

——如同仁王般矗立在焦黑地面的艾伦,轻而易举地驱散了缠身之炎。

『……这种程度的拖延,果然不能称之为「时机」啊。』

琴里略微有些无奈的低吟声,传递到士道耳中。

『有时候眼见的不一定为真,无论你待会看到了什么都不准停下来——就算你是货真价实的笨蛋,应该也能够理解什么叫无条件信任自己的妹妹大人吧?』

就在士道思考这句话的意义时,一股柔和的推力将他与小红送向更远的地方,紧接着艾伦快到几乎看不见反击眨眼便至。

『……烦人的家伙。』

将巨大的斧子轻而易举地侧举而起、以相当豪迈的方式横斩而出,士道终于看见被〈灼烂歼鬼〉击飞的艾伦身影。

『我还以为用这种巨大的东西当武器的精灵,速度相对来说可能会是弱项……真是了不起。』

飞跃到空中的艾伦调整姿势。推进器喷出绚丽的火焰,仿佛是在邀请对方招架的缓慢斜纵砍从半空落下。

没有趁机攻击对方空门大开的要害、琴里堂堂正正地挥动〈灼烂歼鬼〉迎击。

剑与斧交错的一瞬间,逸散而出的力量波纹形成气浪向周围一圈圈扩散开来,即便是相隔距离甚远的士道也被吹地东倒西歪。

『虽然骑士(Knight)也有软弱的时候,但是我依旧认为她是值得尊敬的对手。』

正在与琴里角力的艾伦,此时却仿佛闲聊般地、悠闲地引出话题。

『可惜终究也只是力量缺失的半吊子罢了,并且除了战斗以外的任何地方都不聪明、不果断……所以,炎魔(Efreet)——至少力量完全的你能表现地比她稍微更好一点吧?』

琴里先是沉默,用不知何时变得猩红的双眼平静地注视着艾伦。

然后,缓缓出声。

『你错了,艾伦。我并没有资格和索拉小姐相比。』

『……什么?』

『不管你是觉得她不聪明也好、不果断也好……在我看来索拉小姐是一位正直单纯、善良坚定、充满慈爱的精灵,拥有哪怕是与人类历史上所有高尚的伟人相比也绝不显黯淡的圣者之心。』

微微停顿一下之后,琴里的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惊悚的笑容。

『至于我……』

不知为何,艾伦的心中突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见识一下最凶最恶的精灵的狡猾吧……』

看见琴里的样子,对面的艾伦不禁皱起眉头。

不光是艾伦,那是至今为止士道都从未见过的神色。如果利用词汇来做出相对应的形容——那应该是接近于恐怖,或者是令人不寒而栗的表情。

正在向手腕中施加力气、对抗艾伦的琴里,突然完全松懈下来,不做任何防御地以身体承受艾伦的斩击。

灵装被撕裂、骨肉被切开——艾伦的剑刃没入了琴里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肩膀当中、甚至于深入至肺部。

『琴里……!!』

『你、你在做什么!?』

士道的哀鸣与艾伦的惊声同时响起。

血液喷涌如注。沾染上赤色的火织灵装变得更加鲜艳,梦幻飘逸的衣袖猩红欲滴。

『……抓到你了。』

手中的〈灼烂歼鬼〉化为粒子消散,琴里突然一只手握住艾伦抓着光刃的手臂、一只手同样控制住艾伦的另一边的手腕。

一抹近乎愉悦且恍惚的微笑表情出现在琴里的面庞上,即便是艾伦也不禁觉得毛骨悚然。

察觉到这件事情的瞬间,艾伦全力爆发——结果剑刃竟然像是嵌在琴里身体中般纹丝不动。

『——怎么可能!?』

『化为灰烬吧。』

爆发出超越极限的握力的同时,琴里身体上所缠绕的血色火焰再次爆炸性地复燃,炎热的奔流仿佛要将森罗万象都灼烧殆尽。

——那是将巨大的火山爆发凝聚在数十公尺范围般的压倒性热能,从地面画出一条直达天际的火线、将天空装饰成一片猩红的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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