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了什么，你干了什么啊？！”康斯坦斯欲哭无泪地拽着莫里斯的领子晃来晃去，“快给个解释，不然这价钱你可……”
“等一下，康斯坦斯，”詹尔曼扶额，真想假装自己不认识这位挚友，因为对方此时也太没形象了，再怎么说也不能对着学生发火，“不可能是他的问题，秘晶没有脆弱到会被一个学生影响的地步。”
“啧，”听到挚友詹尔曼都张口为莫里斯开脱了，康斯坦斯只能悻悻地松开手，对莫里斯狠狠瞪了一眼，说，“这次我就算秘晶用太久坏了，不追究你的责任。”
“那个，二位大人，”校工在此时默默地伸出手说，“这位莫里斯同学，其实是名律相级的高阶巫师。”
全场寂静了一瞬，而后哗然盛起。
“什么？律相级？”有学生难以置信地看着和自己同龄的莫里斯，“他看起来和我没差多少，为什么我才是学徒？！”
“是某个家族的名门之后？其实是穿了一身普通衣服来装嫩的？”学生们顿时有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而那些贵族少爷小姐则目光阴沉下来，因为他们在嫉妒的时候又忍不住去思考这家伙的背景究竟是什么。
处在全场视线中央的莫里斯只能挠了挠头，心想你们就不能把我想成单纯的一个天才路人选手，非得是个传承着贵族之血的人才能当天才？他们难道不知道当代教皇莫里斯背后的家族其实也只是一个县城的地主？
不得不说这些少爷们的见识也太浅薄了。
克莱恩教授也惊呆了，心想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莫里斯岂不是从入学开始就要成为重点照顾对象，而试图对莫里斯进行打压的自己，只要莫里斯对院长稍说几句，自己下场一定会很惨的吧！
“你小子……”康斯坦斯两手抓着莫里斯的肩膀，强制他看向自己，而后强行保持冷静，却又难以掩饰眼中的激动，“真的是个律相级巫师？”
“嗯嗯嗯，”莫里斯连忙点头，“要看巫师证吗？我跟你说我的巫师证可是教皇亲自盖章的！”
“这个就免了，”詹尔曼走过来，目光带着点怀疑，更多的却是惊喜和欣慰，“假使你真的是一名律相，那赔偿的事我们可以暂且压下。”
莫里斯心想你刚刚不是还在给我开脱吗原来心里还是在想赔偿的事？
詹尔曼从自己的教袍外侧口袋，摸出了另外一块秘晶，莫里斯看得出来，这块秘晶比起康斯坦斯那块质量要高上不少，康斯坦斯那块最多也就卖到五万金币左右，这个勉勉强强能摸到十万的门槛，因为以前经常被亚历克斯带到各种拍卖会上凑热闹，莫里斯对行情也是相当了解。
“用这个吧，”詹尔曼笑着伸出手，把秘晶递给莫里斯，“来吧，莫里斯同学，对吗？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力量！”
詹尔曼的笑容看起来尤为真诚，莫里斯也欣然应允，他接过秘晶，心想这下可不能再把真实阶位暴露出来了，于是默默地将无尽翻腾的秘源气息压制下去，而就在这时，手中秘晶缓缓地亮起，詹尔曼看着逐渐扩散开来的光芒，表情开始变得淡漠下来。
因为这道光芒意味着测试者的阶位只达到了学徒。
莫里斯愣了一下：坏了，压过头了！
“学徒级？”康斯坦斯皱了皱眉，“究竟是怎么回事？”
校工也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注意到克莱恩教授的目光简直是要把他生吞了一样。
“害我白担心了这么久，这次心情好就不怪你了，”克莱恩教授心想着，表情也轻松下来，“是直接把莫里斯逐出学院呢？还是再添上一条诈骗的罪名让他这辈子的人生都……”
“轰！！！！！！”
秘晶在众人面前再度炸开，掀起一阵白色的粉雾，处于爆炸中央的众人都下意识动用秘源护住了自己，只有克莱恩忙着思考等下怎么迫害别人，脸上又被扎出了几道血痕。
“你没事吧？克莱恩教授。”校工连忙关切地问道。
“没，没事……”克莱恩捂着脸，默默地蹲下了身子，“别管我……”
事实上除了男人也没人搭理克莱恩教授，因为所有人的目光都正聚集在莫里斯身上，康斯坦斯看着满地的碎片，先是愣了一会儿，然后猛地冲上去揪起莫里斯的领子哀嚎道：“十万，十万金币啊！！”
莫里斯强撑着站稳竖起一根食指，虽然明知道是自己有些着急想把秘源提上去结果一个失力导致了第二次爆炸，但他还是对康斯坦斯满脸认真地说：“和，和我没有关系。”
“怎么可能没有关系啊！！！”康斯坦斯就要发狂了。
“等一下，康斯坦斯，”詹尔曼面无表情地走过来，看着莫里斯毫发无伤的模样说道，“他刚刚动用了秘源。”
在【皇帝的新衣】面前一切邪祟都会暴露干净，所以詹尔曼丝毫不会怀疑莫里斯的目的。
“巫师是实打实的，但具体阶位还是有待商榷，”詹尔曼低下头，默默地拿出了纸笔开始划划地写了起来，一边写一边嘟囔道，“买来的时候花了十万金币用起来实际效果要超过一般水平使用时间为两年两年期间秘晶行价不降反升在考虑到磨损程度以后……”
莫里斯看着碎碎念着赔偿的副院长，心想这位果然是个腹黑型角色。
“十五万金币，算上康斯坦斯那份一共二十三万。”詹尔曼像是下了最终审判一样的语气。
“哪有副院长敲学生竹杠的啊！”莫里斯忍不住吐槽道。
“最后一次机会了，”康斯坦斯沉默地拿出第三块秘晶，“如果再出什么差错我们就把你视作奸细，把你关在地牢里过些日子卖去费州种棉花还钱。”
这是何等黑暗的交易！
莫里斯接过秘晶，屏住呼吸，他从没想过隐藏实力要比他竭尽全力还要费劲，这次秘源的光芒终于正常地亮起，康斯坦斯看着亮度，默默地点了点头：“确实是律相级了。”
詹尔曼也无声地点了点头，却忍不住思考起来——怎么回事呢，心里这股强烈的失落感？明明站在面前的是是难得一见的天才，自己却已经开始忍不住想要他滚蛋了？
莫里斯的视线飘忽起来，挠了挠头问道：“那个什么，我，结束了吧？”
“快滚快滚，”康斯坦斯觉得自己实在不想多看莫里斯哪怕一眼，直接对他挥手赶着说道，“别让我在学院里再看见你。”
莫里斯连忙回到座位上松了口气，心想自己居然闹出来两波这种事，太久没压制过秘源以至于都不太熟练了，他看向夏洛克，心想公主殿下怎么没什么声音，可就在这时他却发现夏洛克的脸上已经出现了淡淡的嫣红，她看着莫里斯，香舌在嘴里搅动，不断呼出白气：“莫里斯……快……救我……”
二人的距离，不知不觉间超过了十米。
莫里斯愣住了，来不及懊悔自己的不小心，因为此时的情况才显得更加危急——
在满是学生的考试教室里，血契，悄然发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