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八个人坐在塞蕾尔的办公室里。
办公室宽敞地像座圣殿，正中间是大得出奇的办公桌，顶上有硕大的水晶灯。
在靠窗的西南角有供休息的沙发。
露米和敖灵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用魔法给大家治疗伤口。
敖灵的水魔法是复原，露米的火魔法是再生。
治疗的水魔法闪着蓝色，再生的火魔法闪着红色。
“不要！露米治疗的话会痛！让灵姐姐来！”艾丽卡一脸不情愿地往后缩着。
“不过是些皮肉伤，忍着。”露米没什么好脸色，粗暴地把微微闪着红光的手贴在艾丽卡的胳膊上。
“呜呜呜——”
“好了，还有哪边？”敖灵把手掌从塞蕾尔的侧腹上拿开。
“我的伤比较少……所以敖灵还是先治好自己……”
“闭嘴。还有哪里？”
“后……后背……”
没受伤的四个人站在一边看着。
实际上芬里尔除了大吼一声之外什么也没做。
罗安和薇茵放弃了追击之后不久，芬里尔就甩甩尾巴自己走了，带着几个霜巨人和骷髅部队一起。
“塞蕾尔，电力系统那边怎么样了？”罗安打破沉默。
“……洛基设在电力系统上的术式已经失效了，是他自己拆掉的。”塞蕾尔低着头说，“我们被骗了，他一开始就是冲着莉亚来的也说不定。”
莉亚低着头，什么也不说。
其他人也不说些什么。
“啊哈……”塞蕾尔重重地叹了口气，“如果那家伙真是来找莉亚的话——”
“那么我们，还没有输呢。”
“哈……”敖灵似乎不想多说什么，默然地用水魔法给自己处理伤口。
“不管怎样，今天还是先回去吧……善后工作会有后勤部的人员处理。”罗安甩甩手。
“那我们先回去了。”一句话也没说的迪兰开口，朝大家点点头，推着艾丽卡走出去了。
“薇茵，我们走吧……”敖灵站起来拍拍身上水蓝色制服咧开的肩部，“缝衣服就拜托你了……”
薇茵点点头，跟在敖灵后面。
莉亚也站起来，“那么，我……”
“等一下，莉亚。”罗安说，“来住我家吧。”
罗安的家出乎意料地大。
西洋风格的两层楼别墅。
院子里面是大片的草皮，在屋后的樟树散发着淡淡的柠檬香。
“来这里住……真的没问题？”莉亚不安地问。
“都到这里了，还说什么呢。”露米拍拍莉亚的肩膀。
“话说啊……”罗安把头转向身后——
“嗯？”艾丽卡歪着头。
“……”迪兰和薇茵两个人什么也不说。
“怎么了？”塞蕾尔问。
“没带钥匙吗？”敖灵问。
“为什么你们也一起跟过来了啊！”罗安用力吐槽。
“啊，老哥，在莉亚面前竖起来的绅士形象崩坏了哟。”
“啊呀呀不要在意嘛罗安！不要在意！”
“……”
“我只是不放心罗安和两个女孩子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哦？”
“我来给莉亚送几件衣服。”
“啊啊啊啊你们几个——”
“嘛嘛，算了，老哥，就当是开派对了嘛。”
几个人高高兴兴地闯进罗安家里，真的开起了派对，不仅掏空了冰箱还派罗安和迪兰出去买零食，话题从迪兰和艾丽卡的八卦一直聊到了CMS的职称评定，最后一直闹到了深夜。
很有默契地，谁也没有提到洛基和芬里尔。
“唔唔……”莉亚从大大地抻个懒腰，从楼梯走下——
“早，莉亚！”艾丽卡摇起小手。
“哟，早啊。”罗安轻轻一扬眉。
点头X 2。
“早……”敖灵懒懒地问早。
“早啊，莉亚。”露米一笑。
“早上好。”塞蕾尔笑着点点头。
——同时接受了八个人的问早。
“嘿嘿，大家早。”让莉亚想起了在儿童福利院的场景——
因为很喜欢赖床，所以莉亚总是起得最晚的那个。
每当走到中间摆着大大的餐桌的餐厅的时候，总是像这样大家一起跟露米打招呼。
这个时候，院长婆婆会对莉亚说——
“要面包？还是米饭？”罗安边说着边往厨房里面走。
“罗安做的早餐吗？”
“嗯，我家早餐都是老哥做。”露米小口咬着烤得金黄的吐司。
“中国东北产的米，很好吃哦，白饭！”艾丽卡给莉亚秀出满满一碗的白色米粒。
“诶——我想吃吃看白饭。”
“好的。试着做了你们的味增汤，不过味道不敢保证哦。”
“嗯嗯，有就很好了。”
罗安家的餐桌虽比一般的大，但是围着这么多人吃饭还是很挤。
抬起眼看看，一头浅绿色短发的薇茵已经吃好，以体育坐靠在墙边削着手里的木块。
敖灵似乎还没睡醒，或者是低血压，正以双手捧着吐司发呆。
坐在敖灵旁边的是罗安和露米一对儿，这两个在吃饭的时候好像不太会主动出声。
在自己莉亚左边的是正扒着白饭的艾丽卡。
迪兰似乎已经吃好，默默地站在艾丽卡身后看着她。
“那个……昨晚那个人究竟……”莉亚终于忍不住出声询问。
在莉亚出声询问的同时，就像有人按下了什么开关一样，饭桌瞬间安静了下来，连薇茵在旁边“沙沙”地削木头声音都停止了。
“北欧的原主神，洛基。”罗安开口，“北欧的十二主神之一，是火神和恶作剧之神。”
“但是后来他的恶作剧越来越恶劣而被众神厌恶，终于在他设计杀死光明之神博格之后成为了邪神，被众神逐出了神界。”
“怀恨在心的他带着霜巨人、邪狼芬里尔、巨蛇尤蒙冈德以及堕天使路西法，掀起了第二次神界大战。战败之后这家伙就一直在潜逃之中……这几年他一直都在找些带有神话时代的能力的神器之类的东西……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找上你……”
“那个……他说他算是我‘外祖父的弟弟’……”
“外祖父的弟弟？”
“等一下，说到洛基的兄弟的话——”塞蕾尔吃惊地说：“不就是奥丁吗？”
“奥丁……？”莉亚一脸迷茫
“北欧十二主神排位最高的，神之王奥丁……拥有神枪冈尼尔和八足神驹史莱普尼尔，用一只眼睛换取了此世全部的智慧的神明……”
“这样的话……”露米也是一脸不可思议，“莉亚是他的外孙女？”
“我也不知道……我是在儿童福利设施——就是孤儿院长大的，父母长什么样子都没有见过……”
“不过……同时是超能力者和血统神吗？”罗安说，“也许这就能解释你的能力不明了，目前血统神和超能力者的数量都十分稀少，同时拥有这两种血统的人更是……我们能联系上原主神奥丁，他应该知道些什么。”
“对了对了，我来解释一下那个！”艾丽卡率先搁下碗筷。
艾丽卡敲击键盘，在餐桌正上方投影出大大的“PPPOE”。
“以太网点对点协定（Point-to-Point Protocol Over Ethernet）？”塞蕾尔歪着头。
“不是啦不是啦。Project Personal Psychic discOvEring！独有能力探索计划！”
“那干嘛不写成PPPD……”
“总之呢，这个独有能力探索计划，参加者是我和迪兰、罗安、敖灵和薇茵还有塞蕾尔以上六人。”
“这、这个莫非……”莉亚放下碗筷。
“没错，就是针对莉亚的能力——不要小瞧我们哦，在这里的可是CMS的精英小队！所有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所以放心啦莉亚！只要是我们出马，就算是宙斯的内裤尺码都可以研究得一清二楚！”
依旧是槽点满满的对话，莉亚还不知道如何应对。
“不要说得好像真研究过那东西一样啊！”罗安吐槽了。
“嘛，嘛，回到正题，莉亚的能力呈现出两种倾向：一是吸收改子，二是放出冲击波。虽然这两点以现在的理论完全无法联系到一起去，但是很容易就可以联想到是莉亚吸收的改子转化成了冲击波释放出来。不过也有可能，冲击波是吸收的改子存储过量而产生的副作用……”
“我打算用直接对莉亚做实验的方法来分析能力作用的条件和方式，进而推导出能力的作用。”
“实验……具体是……？”
“安啦，莉亚，不会有问题的！”艾丽卡竖起大拇指，“只要我动用全部的传感器，这种事情就是几分钟的事情啦。”
“不……所以说实验到底……”
“……就是拿魔法不断往你身上招呼而已……”敖灵边揉眼睛边说。
“诶诶——”
“我推测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啦，当然不会使用攻击性魔法的。”
“总感觉有点不安……”
“没问题，不会出事的。”罗安拍拍莉亚的肩。
“罗安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难道我就丝毫没有信用和安全感吗——”
“谁叫艾丽卡你之前给她看了那么多不靠谱的东西……”
“那就这么决定了！”艾丽卡一拍桌子，“上午我和迪兰要回家去搬传感器，下午就在177训练场集合吧！”
“我没问题……”敖灵抻起懒腰，似乎总算逃过了低血压的咒缚。
“嗯……我上午得去做昨晚的报告……罗安也得去吧？”塞蕾尔把最后一块吐司咽下。
“又是报告吗……这样就没有人陪莉亚了啊……”
“啊……我自己一个人也……”莉亚连忙摇手。
“洛基再来就麻烦了，所以少说也应该有两个人陪着你……”
“我和薇茵怎么样，”敖灵对莉亚一眨眼，“同样是亚洲人也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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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楼”的城市布局形式比较特殊，它没有所谓的“商业区”，而是以分散开来的“商业点”来执行商业区的一般作用。
因此就有三个商业点分别坐落在城区的不同位置，莉亚三人就位于其中一个地方，以商厦“第六次方”为中心的商业点。
“今天的太阳好像不那么火啊。”莉亚穿着敖灵借给她的白色吊带连衣裙，把马尾放开成一头黑色长发搭在背上。
一手提着敖灵说着“就算包里面没有东西也要挂上去”塞给她的某品牌提包。
当然头上的用来遮阳的宽沿草帽也是由敖灵友情赞助。
这种心情莉亚似乎也能理解，大概就像多了个大型的换装娃娃一样，不过自己就是“大型换装娃娃”这个事实多少让莉亚有些无法释怀。但是今天上午来逛街的话也就能顺便买几件自己的衣服了。
因为考虑到要来南极这么远的地方，所以莉亚基本上只带了必要的生活用品和最少量的衣服。连自己最喜欢吃的巧克力都没有带——来了之后却发现这边卖的巧克力完全不合自己的口味。莉亚正盘算着要把杂货店也一起转个遍。
“是小灵光环的原因……”
薇茵今天是一件淡绿色的蕾丝吊带，下身穿了件热裤。背后的蜻蜓翼一般的翅膀自然地垂下，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出彩虹色的光芒。
“灵的光环？”
“我周围的温度会下降个三、四个摄氏度左右。”敖灵甩甩长及腰部的黑发，一脸得意地说，“炎夏必备！”
敖灵的白色背心上绣着青花瓷的图案，下身搭了件深蓝色的透纱长裙，随风飞扬的裙摆轻盈灵动，全身洋着古色古香的中国风。
“冬天就没人要……”薇茵淡淡地说，背后的两片翅膀一震一震。
“小细节什么的就不要在意——”
“每年冬天家里都要拜托露米设置升温术式……”
“唉——”
“嘿嘿。”莉亚看着两人的互动不觉笑出来，“薇茵和灵是住在一起啊？”
“嗯。”
“那可真好，最近几年我开始一个人住了，总会感觉蛮寂寞的……”
“嗯啊，一个人住实在是受不了，我就从罗安家把薇茵拉过来了。”敖灵笑着模起薇茵的头，“虽然这孩子不说话，但是很可爱……”
“比你大哦，小灵……”
“没关系没关系，不管是谁看了都会说我比较大的。是吧莉亚？”
“确实……”虽然敖灵算比较高的类型，但是薇茵矮了敖灵不止一头多，而且敖灵长长的黑发让她有了成熟的姐姐风，相对之下当然就看起来薇茵会比较小。“不过原来薇茵住在罗安家啊？”
薇茵点点头。“罗安妈妈的使魔、我。”
“使魔？就是魔法师身边的那个？”
“嗯，实际上艾丽卡和迪兰也是主从关系。”
“诶？迪兰不是她男友来着吗？”
“先当的使魔……”
“哦哦……使魔和主人变成恋人？很常见吗？”
“根本不……”敖灵一脸无奈，“不如说她们两个根本就是乱来……实际上像这样把人形的生物当成使魔的都十分罕见。使魔一般都是些动物……和人形的使魔签订契约的术式很繁琐而且多少要带上点性的色彩……”
“嘛，她们两个可是有些故事的，有种可以写成小说卖的感觉。”
“感觉你们这群人每个人都很有文章……”
“哈哈哈，确实有点这样的感觉。”
“那个啊……我们……是不是太显眼了呢。”
回过神来就感觉回头率已经超过了70%的样子。
且不说敖灵这样的美人，莉亚自己露在吊带连衣裙外面的双肩也感受到了刺刺的视线，再加上薇茵的翅膀，当然是一个引人注目到过头的组合。
“嘿，女孩子们，要不要来一起玩啊？”
突然、不如说是果然，一群人横在三人面前。
领头的是一个深栗色的大背头。
“你看我们也正好是三个人真是巧啊！”每次这家伙一说话头发就跟着上下颠来颠去，让莉亚不禁想起也会上下动起来的艾丽卡的辫子……
但是为什么这种属性放在男人身上只会恶心啊——
“很抱歉……我对你们不感兴趣……”敖灵甩甩黑发，拉起莉亚的手准备从那几人中间穿过。
所有都发生在一瞬之间——
男人抓住敖灵肩膀的手。
敖灵一手擒住手腕，一手按向衣领。
脚下狠狠一扫！
啪！
男人被按在地上。
“啊……”男人有一会儿没明白过来状况。
“你这——”正当男人想要起身怒吼的时候。
一柄银枪顶在了他的额头上。
“共有之魂。以《神约刑法》第二百三十六条……”
“等等！等等！我错了！请放过我！”
敖灵继续维持着俯下腰拿枪顶着他的姿势不动。“以第二百三十六条未遂——”
“请放过我！要什么都可以给你！”
敖灵微微一笑。
她直起身来，甩甩飘逸的黑色长发——
“啊呀呀，说起来最近有点缺钱呢。”
****行间****
“老哥，你想说的是什么？”
“你知道我要和你说事情啊？”
“当然喽，刚才那种情况其实最好的选择是让我去陪莉亚的吧？”
“喂，那需要两个人来做啊。”
“哼，小看CMS的SAT队长吗？”
“哪敢小看您呀，妹妹大人。”罗安坐在露米身边，一脸严肃地开口了。
“结合这十年的状况和做完的情况来看，我不得不这么想了——”
“我们之中，有内鬼。”
“老哥你认真的？”
“啊，就算洛基以狡猾多谋为名，但是我们这边也是有雅典娜的。”
“只说昨晚的话，那晚洛基判断我不会再次参战，因为不管是把她交给援军或者是带她离开战场，从时间上来讲都十分紧张。”
“但是，我在无线电里宣布回归战场之后，洛基就立即叫出了芬里尔。”
“洛基很明显知道，凭薇茵一个人是没办法拖住洛基很长时间的。所以即使不投入芬里尔这个战力也可以成功逃走。”
“而且芬里尔这种王牌级别的战斗力……以洛基的性格是绝对不会先行使用的。”
“他投入芬里尔这个战力的唯一理由，就只可能是战场上发生了他计划之外的事情——我带着莉亚一起回来了。”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明……”
“艾丽卡说她在雷达上发现的地方部队是直接冲着你们四个人来的。”
“四个人在不同的四个方向上，再加上我们的隐形术式，就算对手是洛基这个精确度也高的过分了。”
“确实……但是老哥你真的要怀疑她们……吗？”
“不是‘她们’，我大概已经知道是谁了……不过如果是她的话，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