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总让人家为你担心!你要再这样我可要和……告状啦!”有着苍蓝色头发的少女撅着惹人怜爱的樱色双唇,娇嗔的模样仿佛一件稀世珍宝。
“尤雅!这里是圣厅,你、你、你要注意一下身份啦!”那个穿大衣的红发男子一边避开少女咄咄逼人的眼神,一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提醒着。
“你可是圣女,可不能给别人看到你现在这副模样,会被认为不检点的!”他告诫道。
“我不管啦!真是的!释每次都拿这种冠冕堂皇的借口来搪塞我!自从教团拓展到伯拉格自由邦联后,你就尽执行那些危险的任务!还时不时突然消失,你知道——”少女带着哭腔,那样子,仿佛下一秒就会有无数泪点倾盆雨下似的。
“呦!释!回来啦!呃……我看我是不是打扰到两位了?”刚从侧门进入圣厅的白衣男子笑着走来,手捧一本黑色封皮的经文,当走到台阶前时,被宽大的廊柱遮挡住身影的少女才映入他眼帘,于是他不由地做了个尴尬的表情。
“笨、笨、笨蛋!……我们在谈正经事啦!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的话——”红发男子如同被人发现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般,结结巴巴地掩饰着,连连摆手表示白衣男子误会了,更是急急忙忙地转身,机械地挥动双臂想要逃离圣厅。
“释!?哼!你想干嘛去?”
蓝头发的少女一手抚弄着自己的鬓角打卷的发丝,一手死死拽住红发男子的大衣后摆。
“……偶尔也帮我说说释啦!他老干这些危险的事情,有没有想过我们的感受嘛!释!不许逃跑!难得你回来一趟,还想躲着我吗?”少女不依不挠。
“呵呵呵呵……”白衣男子捋了一把黑色的头发,带着灿烂如阳光般的微笑拍了拍作势逃走的事件主角。
“尤雅说的对哦!释不要瞒着我们去干危险的事情啦!”黑发男子偷偷地朝红发男子眨了下眼,又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语气满是不高兴地说:“既然回来了,就多陪陪尤雅嘛!你不在的时候,她可是天天和我抱怨教团派给你的活太多太多啦!今天抱歉!”他微笑着做了个饶命的动作,双手摊开高举过头顶。
“今天就饶了我吧!让我耳根稍微清净清净,好不好?”他如是说。
“……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释!啊?”就在少女分神与白衣男子辩解时,红发男子猛一加力,顺利逃脱成功,一溜烟地跑向大门处。
“啊?释!给我回来!不许跑!”少女气急败坏地也追了出去,丢下一旁一脸坏笑的白衣男子,边跑边嚷:“这回别想又偷偷摸摸地出去执行任务啦!你怎么能忍心每次都让我这么提心吊胆的啦!快给我回来!”
……
耳边开始有鸟雀的鸣叫,眼皮上有微微亮光传来,水政转了转眼珠,并没有立刻睁开双眼。
这一觉似乎睡得很沉、很香,以至于全身所有的细胞都有种说不出的愉悦感,只是背上还有点痛,他闭着眼睛想,还是睁开眼看一下吧。
柔和的光线进入瞳孔,此时天刚刚亮,很清爽!这是他睁眼的第一感觉。
不过,随后即感到一种负重感,不太舒服,有什么东西正压在胸口,并且还稍微重了点儿。
“蒂莎?”他困惑地看着眼前伏在他身上睡去的少女的睡脸,她细长上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夜里凝结的水气此刻变成细小的露珠沾在她睫毛尖上。
虽然水政试图回忆起一星半点造成这种状况的记忆残片,但终究有些徒劳,不过看这架势,一定是眼前少女守了他一夜,直到困顿至极才倒头睡去。
“辛苦你了,害你担心……”他默默地看着熟睡少女的脸庞,情不自禁地会心一笑,摸了摸女孩的头。
“唔……水政?”当蓝发男子抽身坐起的同时,少女也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弯曲到极致的S型曲线在透进山洞的曙光下,仿佛镀了层金色的光膜,令人不由惊叹这是上帝创造的最美尤物之一。
“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蒂莎问。
“就刚刚,比你早不了几分钟。”
“唔……”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少女急速地伸出稍微有点冰凉的手掌,贴在蓝发男子的额头上。
“嗯?不发烧了?”
“呵呵!我想是的,别紧张,死不了的!”水政推开少女倏然贴近的精致脸蛋,指了指一旁趴在土堆上,淌了满嘴哈喇子的眼镜男。
“他是谁?”
“哦!医生!文森特医生!一个兽医!你倒下前可是见到一面的!”少女的回答显得如此啰嗦,似乎为了强调眼镜男那与实力并不相符的称呼一般。
“啊!对了!”水政一骨碌爬起来,“啊啊!就是这个家伙!我想起来了!就是他的臭马踢了我一脚,我说怎么总觉得背上疼呢!喂!快起来给我踢一脚!”他边说边毫不含糊地拎起文森特的耳朵将他的头拽离土堆。
“喂!别激动啦!好歹也是他救你的!”蒂莎过来劝阻激动的蓝发男子。
“怎、怎么了?”文森特被突如其来的骚动惊醒,惊慌失措地大叫,更因为耳根处传来的疼痛而惊恐,他带着无辜的表情看向一脸怒气的蓝发男子。
“疼疼疼疼疼……啊?不、不不要杀我啦!不要杀我啦!我不是间谍!”
败给他了!也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梦话,为什么每次碰到危险他都是这句话的告饶呢?
“好了!没人当你是间谍!不会杀你的!丢了!”只一瞬间水政的气就解了,说丢就丢,完全没给眼镜男准备的时间。
“呯——”文森特因为反方向用力,一个踉跄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地上。
“喂!我说,你是当地人吗?”水政一本正经地问正要起身的眼镜男。
“唔!不是!”文森特扶了扶被撞歪的眼镜,又揉了揉摔疼的屁股。
“怎么了吗?”他很是不解地反问水政。
“走了!蒂莎!”水政没有回答,只是径直回到洞深处,捡起放在地上的行李。
“水政!怎么了?这就走了吗?”蒂莎也不明白水政想干什么。
“再不走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出这里的群山了!我们俩可没时间在这里耽误!”
“你们要出山吗?”
“对,有什么问题吗?”
“我带你们走吧,我对这里很熟悉的!”文森特自告奋勇地推荐自己。
“咦?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不是当地人吗?”
“呵呵,是没错啦,我的确不是当地人,不过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五六年了,可以的话,我想二位还是到我家里坐坐,我也帮你把背上的外伤稍微处理一下,怎么说都是我家安迪弄的……”
“这……”
“我家就在这座山头后面的半山腰上,我想你们如果要越过整个山区,那你们一定需要一些必要的情报,毕竟现在这里属于交战区,没有哪个民族处于绝对的统治地位,我至少可以把那些危险的禁区标记下来,或许对你们有帮助。”文森特如此建议道。
“水政……”蒂莎迟疑地望向洞口处,只见背着包裹的蓝发男子停住了脚步。
他苦笑着叹了一口气。
“看来也没别的好办法了,不是吗?” 水政回过头来一耸肩膀,无可奈何地干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