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河堤行走，水面波光粼粼，偶有几家人户还有光亮，远处黑黢黢的，街灯下虫蛾飞舞，树影婆娑，沙沙作响。
米娅睡得熟，口水流到琉森肩膀上。说实话有点嫌弃，他有轻度洁癖，但谁让他是个好哥哥呢。
好哥哥琉森抬了抬妹妹快滑掉的身子，让她在背上睡得舒服一些。又走了几十步，琉森开口道：
“姐姐，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在他背后两米远，个子高挑的女孩亦步亦趋。
将被拐来的女孩子们送到最近的治安所，琉森自己溜了。半路上才发现有人跟着，着实吓了一跳，差点条件反射摸出匕首。
是杂物间里见过的女孩，十三四岁的样子，走路悄无声息，呼吸也若有若无，凭他的听力居然感觉不到她的位置，这让琉森毫无安全感。
谁知道她会不会从背后捅一刀。
女孩半天不回应，正当琉森心想她是不是离开了，一道清细的声音传来。
“你是超人吗。”
“什么？”
“你打败了那些人。”
琉森停下，转过身。
女孩面容精致，静静盯着他，圆月在她脸上勾勒出一道银边，衣裙微扬，发丝一缕缕飘散。
“……你看见了？”
琉森对女孩们以及治安所里工作人员们说，有位路过的大哥哥救了她们，虽然匪夷所思，但不会比六岁小男孩救了她们更匪夷所思。
女孩微不可察地颔首。
琉森想了想：“替我保密。”
“嗯。”
“你跟着我就是为了问这个？”
他想说他不是超人，因为他内裤从来都穿在里面。
女孩低下脑袋，不说话。
是默认还是否定呢？不会是是喜欢上我了吧，先声明我才六岁哦。
不管她，琉森继续走路。
又走了一段路，身后传来声音。
“你能教我吗。”
“教你什么？”
“打败他们的方法。”
“为什么？”
“不想再被抓到。”
“也许你应该先回家，告诉你爸爸妈妈，让他们以后加强对你的保护。”
“我没有爸爸妈妈。”
我也是这几年才有的。琉森又问道：
“你之前住在哪。”
“村子里。”
“那你监护人呢。”
“我奶奶。”
“奶奶在哪里。”
“死了。”
琉森觉得她应该去找治安所，那里有可靠的叔叔阿姨们。
“你不会想跟我回家吧？”他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我会睡在房子外面。”
琉森扌柔扌圼眉心。
“为什么非得是我。”
“因为你很厉害。”
“厉害的人有很多。”
“你是最厉害的。”
这倒是。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人外人的外面便是他琉森了。
“在我见过的人中。”女孩追加道。
“为什么我厉害就得收养小女孩？”
“我会给你钱。”
“那你先给我一百万吧，金币。”
“好，”女孩点头，“等我有钱了就给你。”
“等你有钱了我们再见面吧。”
琉森大步往前。
女孩憋了半晌，小声嘀咕道：
“……你不教我，我要告诉叔叔们。”
“告诉他们什么？”
“是你杀了坏蛋。”
琉森挑眉，转过身。
“……我没杀过小孩，不代表我不打小孩。”
被琉森吓得缩起脖子，女孩深呼吸，鼓起勇气。
“只要我活着，我就会说出去。”
两人对视。良久。
“怕了你了，”琉森叹气，不就是收个徒弟么，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会跟父母说，让她们收养你，多半没有问题。”
可能当女儿养，也可能当佣人养。借口得重新编一编，如何迷路到半夜，如何遇见无家可归的小姐姐……
“不行。”女孩拒绝。
“怎么？”
“不能让他们知道我。”
“为什么？”
“……会添麻烦。”
琉森头越来越痛。
所以他才一直隐藏自己，努力做一名普普通通的小男生，这刚一暴露，就来了个大麻烦。
一路无言。琉森在思考，女孩也不说话。
回到家中，一阵闹腾，伯爵夫人又是抹泪又是拥抱，脸上被亲了好几口。女仆抱走米娅，琉森洗漱一番回到卧室。宅院重归平静。
半刻钟后，琉森从阳台跳下，躲开巡逻的守卫，轻车熟路溜出后门。
女孩蹲在路边，晚风吹得她瑟瑟发抖，裙下露出赤衤果的脚丫，指甲缝里沾满黑泥。
琉森走上前，在女孩小小的惊呼中将她抱起，沿原路溜回去。
“放、放我下来。”
“别动。”
回到卧室才放下慌张的女孩，把她推进房内自带的浴室中。
“自己洗干净，你都臭了。”
“……”
琉森枕着后脑勺躺床上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浴室，女孩坐在浴缸里发呆，头顶的莲蓬头喷洒出涓涓热流。
她平坦的胸前有一块不大不小的纹身，颜色浅红，图案有种神圣的美感，热水流至锁骨，竟绕开图纹流下。
洗完一遍，嗅嗅肌肤，抓来香精涂抹一圈，开始洗第二遍。
又过了很长一段时间，女孩拥着水汽走出浴室，脸蛋红扑扑的，左看右看，找到睡觉的琉森，靠近床边，犹豫该不该叫醒他。
“洗完了？”琉森吸吸鼻子，睁开眼睛，瞥了她一眼。
“嗯。”
“衣服合身吗。”
伯爵夫人几年前穿过的，不合身没关系，只穿这一晚上。
“……嗯，”女孩拉扯衣角，低下头，脸颊飘起两朵红云，“凉飕飕的……”
琉森眨眨眼睛，轻咳一声。
“明天给你买内衣。”
“嗯。”
沉默片刻，琉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莉莉。”
“从现在起，我是你的老师。我会把我懂的东西都教给你，你学不学的会，我就不管了。”
“好。”
“我简直是活雷山夆，又教你又养你，还不收你钱，相对地，你要无条件服从我的命令，记住了么。”
有点疑惑“霍雷疯”是哪个词语，莉莉点点头。
“那先试验一下，把衣服脱了。”
莉莉愣在原地。
“把衣服脱了。”琉森重复。
“我……”
“没记住么，我的命令要无条件服从。”
“……”
“三。”
“……”
“二。”
“……”
“一。”
琉森瞥了眼：“裤子也脱掉。”
月光淡淡笼罩着，女孩紧闭双眼，咬住下唇，赤衤果的身体轻轻颤抖，肌肤因羞耻泛起点点红潮。
琉森撇撇嘴。前世今生他都对小女孩没兴趣。第一步打破心理防线，后续训练才能开展，当初自己绑着石头跳进鳄鱼湖，如今只是让她脱个衣服，相当人性化。
视线扫到胸前，停了一瞬，继续往下移动。
莉莉备受煎熬，快要站着晕过去，终于听到琉森的声音。
“骨骼勉强合格。你今晚睡这里，不许离开房间，明早四点开始晨跑，还有五个小时，抓紧休息。”
人声远去。开门。关门。
莉莉睁开眼，房内只剩她一人。
她呆立片刻，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
某处，拳头重重捶打办公桌。
“三个超人级魔法师，六个十年以上军龄的雇佣兵，全部死了！？”
“身、身上只有一处伤口，是致命伤。”
“目标呢？目标不会弄丢了吧！？”
“暂、暂时还未找到……”
“是中正教的人干的？”
“尚不清楚，那边也没有消息……”
“准备了这么久，绝不能前功尽弃！还不快去找！三个月内要是找不到，拿你们脑袋装葡萄酒！”
“是、是！”
那人一脚踹开椅子，来回踱步。
“混蛋……中正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