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不能喝酒。
虽然想这么说，但看他捏着杯脚有模有样的，明显是个惯犯。
或许这就是神童吧。父母喜爱他聪慧早熟，不承认自己解除婚约有效。
不过，由于他至今未开第六感，父母的态度也开始转变……
反正不算未婚夫，别人嘲讽和她没什么关系。简不经意地瞟了眼交头接耳的几人，视线相对，他们不吱声了。
“莉莉。”
“到。”
一名女生闯进教室，发丝凌乱，肩膀起伏着，吸引了全班人的视线。
“你迟到了，下不为例。”
女生走到座位上坐下，气息慢慢平复下来。
简多看了她几眼。
她貌似是琉森的陪读女仆。之所以“貌似”，是因为档案上这么写，实际给人感觉却一点不像。
她太漂亮了。而且偏幼，男人盯久了，容易踏上某条发展重工的不归路。性格冷淡，寡言少语，尤其面对琉森以外人的时候。没有一般女仆具有的能干印象，甚至没见过她穿女仆装。
学校统一发放校服，但陪读的女仆执事等为显主仆有别，仍会着工作装。
私下有人传言，说她真实身份是诺森伯兰公爵的私生女……
这女仆同她主人一样，身上布满了谜团。
一觉醒来，神清气爽。
琉森舒展四肢，瞄了瞄课表，下节是神学课。
“永远保持对神的敬畏，你的赞美与崇拜，诋毁与亵渎，在全知神面前无所遁形，神聆听一切。”司铎双手合十，“让我们一起赞美女神。”
“赞美女神！”学生们合道。
女神一定觉得很吵，琉森心想，他就不给女神添堵了。
司铎不允许学生上课睡觉，正好琉森也睡爽了，他拿出一本讲魔药制作的书籍翻看。
市面上的魔药书已经无法满足他，手上这本是从黑市花大价钱淘来的，据称其中魔药配方失传多年，是上古某某大能呕心沥血之作。当初卖书的小鬼吹得天花乱坠，现货到手破破烂烂，内页泛黄，甚至长出黑斑，果然很有年代感。
琉森真正目的是为了其中一条叫“增魔剂”的配方。顾名思义，该药剂可以增强魔力。三大教会严禁此类研究，一经发现全作异端处理。不知道那小鬼怎么搞到这本书的，大概看了一下发现是禁书，吓得赶紧出手，琉森机缘巧合遇见，假装冤大头，把书买了下来。
浮士德曾经告诫，除虔心礼拜之外的任何手段，脱离了对女神的敬畏，只会带来痛苦与灾难。
什么样的痛苦与灾难？
死亡？
又不是没死过。现在照样活蹦乱跳的。
琉森心态轻松，随意翻阅书本，寻找增魔剂那页。
增魔剂配方旁边有个括号，里边写着“上”，琉森翻来翻去也没找着“下”。书页本就有残缺，搞不好还分上下册，逼人凑齐一整套。这让琉森嗅到一丝虚假的气息。当初某大能编著此书时，吃饱了撑的不把内容连在一起，他莫不是出版商，专业断章，把引人入胜的内容散在几册里，保证后续销量。
还未验证此书真伪，因为各类配方的主药材极难获取。
增魔剂（上）也如此，要求的主药材有：七彩夜光珠粉20克，白龙鳞17克，人鱼泪1滴。
夜光珠？白龙？人鱼？
琉森正发愁，一个纸团打中书页。
他看向右边。简专心听讲，侧脸美丽又高傲，一颗泪痣点在眼角，肌肤**如冰。
打开纸团，纸面字迹娟秀：
下课去天台。
……
走上天台，对方已经到了。背挺得笔直，秀发盘在脑后，露出一段纤长的玉颈。
琉森挺喜欢这种亭亭玉立的女生，无奈对方不喜欢他，说句话都要找没人的地方。
简瞥了他一眼。
“你的创伤药卖得不错，第二批售罄，近日在赶制第三批。”
“哦。”
琉森点点头。
学了几年魔药，他开始尝试自己摸索新配方。结合上辈子先进的医学知识与这个世界的奇花异果，发明出一种创伤药膏，治疗普通创伤不留下疤痕。前阵子把配方卖给了简，她制了一批成品投到旗下商会，卖得还不错。
法律规定未满18岁不得参与应聘招工，没说不能当老板。简自筹资金创办商会已有数年，如今小有规模。
有琉森一样游手好闲的富二代，也有简一样独立好强的富二代。
“这是你的分红。”简丢来一串钥匙，钥牌刻着茵瑙银行的字样。
“多少钱。”
“两千金。”
可救了命了。
魔药穷三代，家里寄来的生活费被琉森败得所剩无几，最近沦落到卖画为生。
话说完，简扭身就走。
“晚上一起吃顿饭？”琉森提议。
“没空。”简头也不回。
与大老板构造良好关系任重而道远，夜幕降临，琉森独自在街上晃悠。
王都的夜市繁华喧闹，灯火辉煌，琉森挤进一家酒馆，推开醉醺醺的酒鬼，在吧台前坐下。
“一杯鸡尾酒。”
“两杯。”有人拍拍他肩膀，冲他挤眉弄眼。
琉森挥开他的手，“两杯。”
每次见这货都是邋里邋遢，要不是鸡尾酒好喝，琉森一秒也不想和他待下去。
“啧啧，只要有酒喝，人生就还有些盼头。”
“让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哪那么容易？你那点定金，我喝两顿酒就没了，打理关系花的钱还没找你报销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又要狮鹫跑，又要狮鹫不吃肉……”
“你不是手眼通天，半个大陆的情报贩子都欠你人情么，还用花钱？”
“人情是人情，说小也小，说大也大，干我们这行，必要时还是保命的资本，不能随便用，能用钱解决的事当然用钱解决最好。”
叮的一声，那人接住金币。
“就一枚？”
“尾款提三成。”
“又画饼？何况三成也不够塞牙缝啊。”
“就三成，多的没有。”琉森咬掉牙签上的樱桃，“你从我这儿捞的油水不少了，办不了我找别人。”
“唉，看在你是老主顾，我送福利，做回亏本买卖吧。”那人装模作样地叹气，“你这个活儿啊……有点棘手，后面人来头不小。”
他端起酒杯嘬了一口。
“有条线断了，做事的是新手，被人发现了，已经三个月没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