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森挑眉。
“可能涉及到一些大人物……”
“有教会参与么。”
“嘘！别乱说，”那人堵住琉森的嘴，“教会的事我可不敢查！你把定金拿回去吧。”
琉森打掉他的手，嫌弃地掏出手帕擦嘴：“随口问问，没参与么。”
“目前没有相关的证据，再说我们也不敢往那边去查。先说好，一旦跟教会扯上关系，合同立马终止，违约金啥的我都赔给你！以后咱也别联系了。”
“放心吧，教会多半不知情。”
“那就好。”
“这件事你慢慢查，我另有事问你。你知道哪里有七彩夜光珠卖么？”
“晚上会发光的珠子？十铜店里到处都是。”
“我指纯天然的，不是装了自律魔法的人工货。”
“七彩不七彩我不知道，纯天然的夜光珠那是龙族特产，只有大峡谷里有，如果你能搞定那群脾气暴躁的大蜥蜴，可以过去挖挖，说不定就能挖到七彩的。”
“市面上没有流通的么。”
“也许有吧，反正我没有见过，不过鲁恩国王族先祖以屠龙为生，有些龙族宝贝流传下来也说不准。”
有时间去鲁恩国找找看。琉森一饮而尽，起身道：“那杯鸡尾酒算你的情报费，我不另给了。”
“你也太抠了吧！”
“走了。”
挥挥手，离开酒馆。
人生要树立目标。
琉森的目标是学会魔法，吐吐火，喷喷水，发发泥石流什么的。难得来一遭，不学点新鲜玩意儿岂不遗憾？
大目标分解开，第一步是提升魔力值。谨慎起见，没有在酒馆里顺带询问白龙鳞粉和人鱼泪，那样容易泄露魔药的功能，教会管得紧，保不齐哪天就被抓了去，绑在柱子上烤。
人鱼泪暂缓，七彩夜光珠粉和白龙鳞粉有望在鲁恩国同时寻获，鲁恩王族屠龙的历史他在史书上读过，可以追溯到四千多年前，那会儿人类不信神明，是为蛮荒纪元。
教化后，女神庇护人类，龙族远遁大峡谷，鲁恩人不用屠龙了，尚剑的传统沿袭至后代，今天仍以魔剑术闻名于大陆。
当年抢来的龙族秘宝未必还在，不然那保质期可真是无敌，抗氧化抗腐蚀，整整四千年……
琉森寄希望于鲁恩人对往昔的追念，手痒也好，复兴传统也好，时不时再去找龙族的茬，顺回来些宝贝当特产……也未可知。
实现人生目标的道路愈发清晰，琉森很高兴。
夜市里各种小吃美食，浓浓的异域风情。闻到食物的香气，正好肚子饿了，琉森挑了家摊贩，在露天餐桌前坐下，点了一份烧烤。
美在哪个世界都是共通的，美食的美也一样。地球有五花八门的烹器炊具，这里则有精妙的魔法。
魔法真是好东西啊……
麻瓜琉森咬了一口烤肉，心里由衷赞叹。
“你好，这里有人吗？”
有人出声询问。
是位找不到空位的食客，个子不高，着卡其色男士正装，平驳领绣条黑边，下身深色七分裤，平顶礼帽帽檐压得很低，露出小巧的鼻子，下颌略带婴儿肥，下巴微翘，小小的尖尖的，像白莲花瓣似的。
琉森摇摇头，他很乐意同一位唇红齿白的男装少女共进晚餐。
对方高兴地在对面坐下，从肥大的袖口探出手指尖，于菜单上滑动。
“你好老板，麻烦烤一份……”
街头，一伙人长得凶神恶煞，大摇大摆地走在马路上，领头的男人脸上有道刀疤，他睥睨地环视街道，问道：
“下一家在哪里？”
后面小弟凑上来，指指前边的烧烤摊。
“杰克大哥，就是他家。”
“走。”
杰克带着一伙人围到烧烤前，摊主见状，神色慌张，迎了出去。
“老、老大，您怎么来了？”
“你这个月的保护费还没交吧？”
杰克勾着摊主的肩膀，拍打他胸口。
“老大，我前几天才交过……”
“交过？”杰克问身后的小弟，“他交了？”
“不记得了。”
“那就是没交。我‘刀疤’杰克行走江湖，岂会凭空诬陷你？老板，江湖险恶，坏人多多，搞不好明天你这摊子就没了，两个金币买一个月的安心，还有黑斧帮罩着你，很划算了。”
“老大，我真的交过了……”
“狗屎！好话听不进去是不？不用明天，今晚你摊子就没了，来人！”
“哎老大老大！我、我可能记错，确实没交。您等等，”摊主无可奈何，自觉吃亏，到柜台前翻了翻，捧出一堆钱币，“这是这个月的，手边没有金子，一共20枚银币，您数数。”
杰克点完银币：“识相就好。再烤点肉，要了一天保护费，弟兄们都饿了。”
“好、好嘞，您随便坐。大哥们也随便坐，随便坐。”
食客们早吓跑了，摊位只剩下两个男的。杰克朝那桌看了看，摸着下巴，又盯了一会，走到其中一个“男”的身边坐下。
“小姐，你怎么打扮的跟个男人一样。”
少女不理他，默默咬着牛肉。
“你们一起的？”杰克指指对面男生。
“……”
“你一个人啊。好巧，我也一个人，我一个人好多年了。”
说着说着就有点悲伤。
老板端来一盘烧烤：“老大，要不要加点辣？”
“去！没见我正忙么？小姐，你真好看，我没见过比你更好看的女生……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杰克，黑斧帮的，江湖上叫我‘刀疤’杰克，帮里大哥很器重我，虽然我是黑社会，但我有一颗善良的内心……你光吃蔬菜，不吃肉，你在减肥吗……我也爱吃马铃薯，马铃薯是好东西，马铃薯它啊……”
少女小口咬青菜，冷着脸，不发一言。
杰克单口相声，说得口干舌燥，少女也不理会，他觉得没趣，端起茶水润润嗓子，从盘子里抓起一鸡腿啃了起来。
对面男生忽然开口道：“那鸡腿是我的。”
少女扑哧一笑。
杰克看看盘子，看看男生，又看看掩住嘴的美丽少女。
……老子嚼了半天舌头，她都不带搭理，凭什么你一句话就把人家逗笑了？
讲道理，不关这小白脸的事。
讲道理……
老子加入黑帮是为了讲道理的吗？混江湖就要快意恩仇！
杰克大怒，反手一挥，鸡腿砸向男生面门。男生偏头躲过，几滴油珠掉在衣衫上面。
盯着那块污渍，琉森皱起眉头。
“吃你块鸡腿怎么了？快点滚开，你妈没教你别当人电灯泡吗？”
琉森看了他一眼，拿起刀叉，慢条斯理地切割牛肉。
“兄台，恕我直言，你再唠叨三天三夜，人家也不会理你，有句话不知你听没听过。”
他说：“叫‘舔狗没有房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