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下落，说来听听。”
那人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鲁恩国我跟你说过吧，祖上都是屠龙勇士，王室里传下来一个夜光珠，七彩变幻，纯天然，晚上亮得跟魔法灯泡似的，平时都锁在保险箱里，布上鲁恩王室的独门禁制，这回要拿出来，送给勒什国王……”
“两国关系不是素来紧张吗。”
“此一时彼一时啊，咱们国家出了勇者，在教皇面前都说得上话，鲁恩也出过勇者，但那是一千多年前的事，比不上咱们神眷正浓。”
“嚯。”
谈到勇者，琉森扯扯嘴角。
勒什国的勇者还没出呢。
出不来的。
“然后呢，估计过不了几天，鲁恩的使者就会带着礼物到达王都，咱们国家未必像人家那样重视这玩意儿，除了闪瞎眼有啥用？防卫肯定薄弱些，到时候，你可以找个机会……”
琉森瞥了那人一眼，面无表情。
“你让我去偷？”
“别说你不敢！谁都可能不敢，唯独你琉森不可能。”
那人拍拍琉森肩膀。
“机会告诉你了，能不能把握看你自己。”
沉默数秒。
“我一个金币不会给你。你说的这些过几天报纸会登。”
“我还没说完，保险箱上的禁制威力极强，一不小心就会断手断脚，你带不出来的，我给你弄一份破解的法子。”
“鲁恩王室的独门禁制，你能弄到破解方法？”
“我弄不到，但是鲁恩人那么小气，禁制秘法不出国门，更别说布到箱子上送到勒什任我们研究，他们会换个烂大街的，所以我说防卫薄弱。”
“那就值不上一半尾款。”
“还有，还有！”那人急了，“接下来可是大福利……泄露出去我脑袋要搬家的！”
左右张望，确认安全后，揽住琉森脖子，嘴巴紧贴他耳朵。
琉森眉毛快拧成一团。
低语传入耳中。
“……王宫地上地下全景地图，内含所有守卫力量的全部巡逻路径。怎么样，值得一半尾款吧？”
……
有钱能使鬼推磨，古人诚不欺我。
金币够多，王宫的3D全景图都能搞来。
一眼看去，楼梯巷道剖面清晰，警报系统点了出来，甚至标出几条暗道和密室，不知是不是设来幽会情人的……
情报头子就是情报头子。
情报头子也没有的情报是，琉森根本付不起巨额尾款，百分之十的定金已经将他掏空，沦落到街头卖画为生。
或许得开始认真考虑如何赚钱补尾款了。
琉森合上地图，离开酒馆。
日子过得缓慢，每天上课，睡觉，指导莉莉训练，闲逛，鼓捣魔药。总体乏善可陈。
鲁恩王子出使勒什的消息登报，是一周之后的事，待一行人正式到达王都，已是七月下旬。
日报头条说今晚国王在王宫举行国宴，班上关心时事的同学们讨论了一番，话题渐渐偏移。
“我爸不带我去，真扫兴，没准有机会见见公主殿下。”
“蜜雪儿公主啊，那位传说中的学妹，我进校以来就没见过她。”
“当然见不着，她在学院只是挂名，本人深居王宫，有专门的家庭教师，几乎不出宫门。”
“为啥？”
“谁知道？王族的秘密多了去了……”
“不过，我听说上上周有人在街头看到过公主殿下！”
“哪条街？”
“好像是城南的美食广场那一块，具体哪条街没说。”
“公主出宫了？”
“怎么样？本人美吗？传言是不是真的？”
“我没见着。听说名副其实，绝对是当之无愧的勒什第一美人，还说她同女神的形象有几分相似，当街甚至有人跪拜……”
“真的假的……”
“太夸张了吧？容貌类似女神可不得了，莫非是女神转世？”
“呸！女神不生不灭，有什么可转世的？”
“难道这就是公主一直不肯示人的原因？”
“以讹传讹吧，我是不信的。”
“咱们国家公主长得像女神，还出了勇者，我们是神眷之国啊！”
“说起勇者，都一个多月了，还没人扌犮出圣剑吗？”
“急什么，神谕说在我国，跑不掉的，勇者会遵循内心的呼唤而来，再说国内挑战的人这么多，排一个月哪够……”
课桌被人踢了一脚，琉森迷迷糊糊醒来。
莉莉一般不会主动叫醒他。视野边缘，某位脸上有泪痣的家伙扬长而去。
看看时间，已经放学了。教室里只剩零散的几人，稍远处，三四位学生正聊得热火朝天。
莉莉坐在教室前面安静地看小说，琉森伸了个懒腰，走到身边，揉揉她脑袋。
她微微抬头，看看琉森，合上书，跟着离开了教室。
马路上拉开长长的影子，气温凉爽，飞鸟划过天空。
路上行人不多，走上河堤，风吹得衣服鼓鼓囊囊的，船只停泊岸边，远处有人垂钓。
莉莉提着鞋，光脚踩在草地里，吓出一只蚱蜢，一蹦一蹦地逃进杂草丛间。
日子悠闲，琉森很是满意。
一世有一世的活法，轻轻松松的多好呀，什么勇者、魔王，让生来拯救世界的人去扌喿心吧。
“我今晚不回去了。”琉森说道。
莉莉站住，鞋子啪啪掉落在地。
她呆愣了一会儿，头缓缓埋低，挤出蚊子般的声音：
“……哪个女人……”
“什么哪个女人？”琉森回头询问。
莉莉小脸膨地一下红透。她没料到自言自语被老师听见，声音比刚才更细了：
“没、没什么。”
“你晚上不准偷懒，自己继续昨天的训练。”
琉森又叮嘱了一些关好门窗节约用水之类的琐事，莉莉已经完全听不进去。
她脑中翻腾着一个想法：
老师要出去找女人了！
一直没找到送老师手镯的家伙，以为是自己误会……没想到，老师今晚竟然不回家……分明是去找那个狐狸精！
完了……全完了……
莉莉脚步虚浮，晃晃悠悠地跟在琉森身后。
回家给莉莉做好晚饭，琉森换一身行头出了门。
时隔多年的潜入，手脚或许生疏不少，绕着公园跑了几圈，活动开身体。算好时间，他走到一家服装店前。
“欢迎光临，请问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
“给女朋友看点衣服。”
摆脱纠缠的店员，琉森提着选好的衣服进入试衣间。
大门口迎宾的女子无聊地打了几个呵欠，换班的同事还不来，以往这时候她早下班了。
面前经过一道身影，她习惯性地躬身道：
“祝您购物愉快，希望您下次光临……”
咦？她一愣，望向那道背影。
好漂亮的姐姐……什么时候进店的？
按理说，这样一个穿着长裙，高挑秀美，气质无比出众的女人走进店里，她不可能没注意到呀？
又有顾客进来，她回过神。
“欢迎光临，本店售有高档品牌女装，现下推出会员积分活动，可置换精美礼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