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子的事你清楚吗?”
“国王不是说了么,大王子在外看病。”
“是真的?”
霍尔公爵看向身边。
“你什么意思?”
“哈哈,别瞪我,我只是想从近臣口里了解大王子的身体状况,我认识几个悬壶济世医术高超的医生,可以引荐给大王子殿下。”
“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你问别人吧。”
霍尔公爵仰头灌了一口,把空酒杯放置窗台:“告辞。”
留下的那人看着霍尔公爵离去,过了一会儿,喃喃自语道:
“……今晚的动向谁不关注?大王子殿下心系王储之位多年,这个关键节点却抱病不来,太奇怪了吧?”
他喝完自己那杯酒,叫住经过的女仆。
“把这边收拾一下。”
女仆接过酒杯,拿起毛巾,弯腰擦拭窗台,那人在一旁打量。
“你是新来的?”
“是。”
他点点头,没作多问。
这名女仆面孔生疏,年轻又漂亮,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视线。
换作平常,他少不了要撩上一撩,凭他的身份和财力,一般十拿九稳,宴会结束就搂回家去一亲芳泽。然而今天是国宴,场合严肃,风流不得。
想想自己还有要事,他耐住心中瘙痒,离开窗边,在厅里寻了一圈,朝认识的贵族们打招呼。
女收拾完窗台,端起盘子走出大厅。
夜色明亮,草丛里传出唧唧啾啾的虫鸣,卫兵们手持兵器守在大厅外,严查来往进出的可疑人士。
有人影从后门走过来,守卫警惕地移去视线。是名女仆,端着盘盘罐罐,准备送去厨房清洗。
她对年轻的守卫笑了笑,微微行礼,守卫脸一红,点点头,放她过去。
一伙男人注意力都集中过来。
盯着那道美好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有人遗憾地吹起口哨。在王宫里值守的好处之一,便是有机会见到这种高质量的美人,也算是枯燥工作中的小小调剂。
今晚很平静,没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来捣乱,宴会按预计大约会在半小时后结束,再熬一会儿就可以下班了。
等刚刚的女仆回来要不要问下名字?有人提议。
这个可以有。有人赞成。
还有联系方式,星座生日,饮食爱好,感情状况。有人追加。
先说好,我是大哥我先上,我搞不定才轮到你们。有人声明。
大家争吵起来。
另一边,不知道愚蠢的男人们正因为自己争吵,琉森避开各种魔法监控系统,躲进卫兵巡查范围的死角,俯身在屋檐间穿梭。
女仆装不适合行动,他提起裙摆避免绊倒,纵身跳进对面的建筑里。
混进王宫比他预想的简单,先是偷请柬过了大门这一关,随后变装成女仆进到宴会大厅,四处打听珠子的去向。
从贵族们的交谈中得知,国王差人把鲁恩送来的礼物暂放在西南别院,派了士兵把守。
待国王与王储一行人进入内厅会谈,琉森偷偷摸摸跑出来。他已经把地图背熟,对王宫布局了如指掌。
躲过数波巡卫后,终于到达目的地。撂倒了驻守在别院内的士兵,琉森找到堆放礼物的房间,绕着大大小小的箱子来回转圈,挑出了装着夜光珠的那一个。
箱子表面刻有禁制,威力不明,琉森捉了只蛐蛐扔到箱子上,金属表面亮起图腾,一道光闪出,蛐蛐被切成了四五片。
说强不强,正如情报头子所说,鲁恩不放心自家秘密禁制流出,换成了烂大街的款式。
对麻瓜琉森而言,烂大街的禁制依然棘手,如果是米娅,可以使用各种魔法,即使不直接触碰也能打开箱子。
琉森从裙底掏出一支画笔,笔毫涂有预先磨制的特殊颜料,沾上口水打湿,在金属箱表面作起画来。
图案画成的一刻,魔力图腾再度亮起,却没有闪出光刃,而是逐渐模糊,分解成细小的光点,转瞬消失不见。
这便破解了。
禁制是魔法的分支,结合了密码学、机关学等学科,广泛应用于保护私有财产,比如茵瑙银行储存金币,便设置了据说是世上最复杂的禁制之一,保护客户存款安全。
与常说的魔法不同,禁制对于没有魔力和第六感的普通人也可以扌喿作,制造禁制虽然需要魔力投入,但破解制造出的禁制却不需要。
破解禁制的原理阐释起来很简单。禁制属于实魔法,魔力融于实元素中,构筑成具有攻击性的图腾。而元素有相生相克,拿箱子表面烂大街的禁制举例,以相克元素于其上绘制逆图腾,二者冲突,魔力的循环逻辑崩塌,禁制自然破解了。
箱子打开,内置绸缎,上面放了一颗小巧的多面体,隐隐亮着,体表有七彩流光,朦胧变幻。
与想象中相去甚远。
根本没有亮得像个灯泡,实际上不比荧光亮多少。
表面粗糙不规则,怎么看怎么像石头,哪里称得上是珠子……而且才这么小一块,磨成粉不知有没有20克。
就这?
颜色倒确实有七种。
有一说一,与其叫七彩夜光珠,不如叫七色荧光石更贴切些。
这玩意儿管用吗?
不管用就把某个情报头子揍一顿吧,来都来了,带走再说。
琉森拾起石头。
指尖碰触的一瞬,光芒忽然暴涨。
……
“什么声音?”
“有爆炸!”
“在……在西南边!快去看看!”
“一队继续值守,二队待命,三队跟我去西南别院!”
某处小楼,少女接过仆人递来的毛巾,没有马上擦脸,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
“发生什么事了?”
“好像……好像说是有爆炸。”
“在王宫里?”少女诧异道,“你去看看,回来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是。”
女仆先行退下。
少女走到窗边,打开一条细缝,看见楼下卫兵们来往匆匆,几个队长不知在命令些什么。
看了一会儿,轻轻叹气,合上窗,走到衣柜前,逃选出一件睡裙扔到床上,接着慢慢解开身上的系带,褪去内外衣裳,露出凹凸有致的胴亻本。
拿起睡裙笼在头上,胳膊钻进去,脑袋伸出来,裙摆轻飘飘地落下,遮掩住了美好的风景。
外边吵闹声渐渐远远去,士兵陆续被调走。等了好久女仆还没回来,少女仰头倒在软绵绵的大床上,望着蓬顶发呆。
另一边的阳台突然传出声响。
少女一惊,出声道:“安妮,你回来了吗?”
没有回应。
少女猛然坐直,从床头桌子上抓起法杖。
“安妮?”
缓缓靠近阳台,从墙壁后探出脑袋,阳台上空无一人。
“哎……”
少女正疑惑,身后钻出一人。
还没反应过来,法杖被打落,远远踢到一边,双手被人反剪,冰冷的利刃抵住脖子。
“别动。”耳边响起一道偏中性的声音,“按我说的做,不会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