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洛拉米亚当然有想过自己接过这烫手山芋的时候也会自动获得一些无数人追求的“便利”，但在现在这个场合享受到了便利她只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尴尬，手中文件袋里面装着的一叠文件更是在宣称这个人好像一个小丑。
但凡面前的人多看一眼都好，但怎么看都是他自己手里的小平板更具吸引力。
“那个，你要不再确认一下？”
“看看看，看什么看，你都是首脑了还用问我们的意见吗？”
“不是……有人想进入档案馆还是需要正规流程吧，你真的不再检查一下这些许可吗？”
保安这才勉为其难地又一次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洛拉米亚，随即不耐烦的催促道：“赶紧进去，你杵在这里被领导看到了我要扣工资的，进去进去。”
“我想我就是领导……”
“哦，好像是哦，那没事了。”
不过保安显然经历过大风大浪，他并不介意自己接下来会受到怎样的处置，所以最终还是聚精会神地盯着手里的平板再次无视了洛拉米亚。
“行吧，记得别让其他人再进来了，或者说我出来之前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知道了知道了，反正也没几个人会来，有人要进来我帮你拦在外面就是了。”
可惜那年久失修的闸机以及保安自始至终未有改变的懒散态度实在是让洛拉米亚无法信服，也只能寄希望于这地方真的有够偏僻不会有人进入了。
……
和艾德温街相似的地方在斯提姆市其实非常常见，或是因为普普通通的产业转型导致的落魄，或是更直接的因为机械魔物的冲击导致的破败，虽然整个城市覆盖的面积甚至能媲美水之国联邦的一些小国，但欣欣向荣的地方其实并不多。
当然，这倒是方便了洛拉米亚的行动：你永远无法想象这些破败的街区曾经有多繁荣，但它苟延残喘的基础设施确实能帮助你回忆那份往昔的荣光。
“刚刚真是让我看了一出好戏啊，你们时之国的……那能算骑士阶级吗？给我的感觉好像又有点不太一样……怎样都无所谓了，这种重要机构的安保工作居然这么随意的吗？我真的想亲自来一趟了嘻嘻嘻。”
“师匠，你笑得太没品了。”
先前还变形成洛拉米亚身上饰品的伊德娅此时也解除了变形，虽然出于保险起见依旧维持着模糊认知的魔法，但做出了如此张扬的行为也不好说魔法是否依旧有效。
而洛拉米亚也不知道怎么回复这对师徒，刚刚发生的事实只会让所有的解释变得苍白无力，但换个角度来讲——
“我早就觉得新实用派不靠谱了，一群弱智。”洛拉米亚完全抛弃了被加在身上的首脑矜持，选择以友人的身份和这群人共事。
和朋友一起嘲讽当朝者的不作为就一点问题都没有了！
“洛拉米亚，你大可不必这样……自虐？”
“没事，我很好，真的。”
“不过我得多嘴几句，如果真的遇见我这种别有用心的人你们这里可真的是处处是漏洞啊，也难怪上次爱徒能挖到那么多猛料了……哎呀，这么快就有好东西了吗？”
一份蓝色封皮的档案被梅赛德斯用魔力从书架上抽出，可能远程操控的魔法精度不足，书脊结结实实的敲在了伊德娅的鼻梁上，看着都疼……而摊开的内容看上去像是一份稀疏平常的帐簿而已。
“帐簿？这……少说都是十年前的老黄历了吧？”洛拉米亚疑惑地问道，“这种东西还有什么用吗？”
“嗯……信息的价值是因人而异的，但是微不足道的信息也有可能会联系上那些真正举足轻重的大事。”梅赛德斯稍作解释过后不太过瘾，像是欺负自己爱徒那般进一步挖苦道，“毕竟刚刚我们达成协议的时候你们可是一点有价值的信息都说不出来啊，我也只能放下身段像个拾荒者一样到处捡破烂了啊。”
“无法否认……”
数小时之前——
“先不说你的事情了，总之新实用派的临时首脑小姐，关于你们想要调查的事情，要不要和我这位名声不怎么好的魔导贤士合作呢？”
“合作？”
从一个素未谋面的人口中听到这样的字眼只可能和诈骗两个字有所关联，尤其是对方的名声确实属于臭名昭著的那一类。
梅赛德斯·耶利内克，人称“青之恶魔”的魔导贤士，起初这个称号还只是用来形容当初在水之国战场上这位给敌我双方都带去了难以磨灭恐惧的男人。而随着和平年代的到来人们却发现这个名号反倒成为了一种挥之不去的噩梦，上至各国之间的政府纪要下至寻常百姓会收到的诈骗信息，你总能从那些细节之中发现这个人的一缕痕迹。
虽然还没有听说过真的有人因为他的原因国破家亡流离失所，但就仿佛你的身后总有一只盯着你的眼睛一样，所有行为都被“青之恶魔”监视着的感觉真的非常糟糕。
而这样的男人提出来合作的理由自然只可能是——
“自从上次爱徒让我帮忙潜入你们这边的档案室后我实在是按捺不住内心的这种求知欲啊，实在是没想到这个没有魔法祝福的地方居然也能有这么有趣的信息啊,或者说这才是彻头彻尾的文化差异啊。”梅赛德斯倒是直爽地说道，“所以如果您能帮忙引荐一下的话，在下并不介意帮助你们获取你们想要的情报，只要它是真实存在的。”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能接受这个条件……”洛拉米亚白了一眼对方。
“或许能因为‘欧米伽计划’？我觉得你无法拒绝这个条件，那位几近触及了神明的代行者，有关她的情报放到全大陆都会被高价买入吧？”
“啧……是威胁吗？”
看来在自己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方就已经掌握到一定程度的信息了，而且听起来他完全不介意将已经获得的信息再转手卖给其他人，只是现在他还愿意以此为筹码来和自己交易而已。
“反正也是以此为筹码来挖掘更多的情报吧？”
“正是如此，并且我向你保证，这些情报仅仅是因为我的个人兴趣才会收集，绝对不会以任何形式泄露出去……算了，如果换做平时我肯定会把谈判的结果引导到对我有利的方向，但这次也算两位爱徒的共同请求，我就直接拿出我的诚意来吧。”
梅赛德斯语毕的同时，一张由魔力组成的契约逐渐在空中成型，在一阵水晶裂开的清脆响声过后，那份契约已经以结晶的形式成型。
契约虽然也是晶体构成，但却意外有着纸张一般的特性，精准飘落到了洛拉米亚手中。
“这份‘亚马乌罗堤密约’是我国……不，是全大陆最高规格的不平等契约，我反倒是觉得你们反而会因此生疑了。”
“我看看……嗯……这比去冕甸发财的广告还浮夸……”
契约的内容无论怎么看都是对方单方面的付出代价，而作为受益人的一方非但仅用支付小许酬金，更有甚者——
“呜哇，这比打黑工还过分啊……”芙蕾卡也脊背发凉，“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这个甲方甚至完全可以不履行契约内容吧。”
“就是这样，这份契约的性质就是这么不合理，它本来也是我用来让人上钩的饵料，只不过这次我没有准备渔具。”
“通常‘亚马乌罗堤密约’更多是用于约束军队中的重要人员，贵族们秘密培养的死士可能也都会签下这种契约。”伊德娅替梅赛德斯解释道，“就像是奴隶契约的变种一样，或者说它的功效还会比常见的奴隶契约更为严格。”
“嘛，反正我的诉求和回报已经写得很清楚了，只要你为我提供便利让我‘深入了解’一下贵国的秘密，我就尽全力帮你们挖掘清楚有关‘时之铭’的过去。”梅赛德斯重申道，“当然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也可以不签这份契约，应爱徒的要求我会尽可能帮助你们调查这些事情，不过效果肯定会大大折扣就是了。”
“这样以来我和师匠只能根据名字这样不完整的情报来进行调查了，而且还需要绕开时之国的安保进行，效率非常低的啦。”伊德娅附和道，“我们的目的都是为了解决恶魔妹妹的问题对吧？合作的话才更有利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你们怎么看？”洛拉米亚转身询问起身旁的两人。
“这种问题你问我？”芙蕾卡几乎马上反问了回去。
“自称天才的你指不定会有什么高见？”“我要是这么牛逼还会差点失业？”
“我觉得接受这个交易比较好。”
结果反倒是要么畏手畏脚要么狂暴至极的亚里莎给出了冷静分析，
“虽然我并不知道那个‘欧米伽计划’的具体内容是什么，但这种计划的主导者只可能和这些残党一样深不可测，仅仅只有明面上手段的我们可能根本挖掘不出有用信息。”
“言之有理，但因为这个原因导致机密泄露风险太大了……”
“那么临时军团长，我有一个问题要问您，到底是军团长缇欧·阿斯特赖亚这个人对您更重要还是这个国家的利益对您更重要？”
“这……”
“像是那些议会里面的软脚虾一样，‘国家’这个概念对他们来讲真的有必须维持利益的理由吗？军团长已经失去联系的现在，对他们来说是更乐意见到的情况不是吗？”
“……”
虽然是一段满满的问题发言，但亚里莎说的没错，“国家”对高位者而言所提供的庇护似乎并不那么具有价值，仅仅作为便利的工具的话很容易会为了个人利益让步。
而不凑巧的是，洛拉米亚确实属于高位者这一边的人……不对，被亚里莎带偏了！
“你这么想也有点太上纲上线了，但两句话综合到一起的话就很合理了。
对于现在的迪欧斯·诶克斯·马克内来说，缇欧·阿斯特赖亚的存在更重要。”
“那么……”
“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之后直接叫我梅赛德斯就好，希望你能做一个遵守信用的甲方。”
在这个隐秘的角落，临时首脑和恶魔签下了契约。
……时间回到现在。
“我现在是真的后悔拿出‘亚马乌罗堤密约’了，你们本地人知道的东西还不如我们外地人知道的多，这合理吗？”
“所以我才把你带进来了，那么现在是时候履行你的契约了，恶魔。”
像是压抑了许久的本性释放出来了一般，洛拉米亚似乎很享受这种奴役他人的感觉……
指正，甚至一激动连身上的衣物都切换成了那套个性十足的蓝色衣装，完全是在享受现实里真正签下的“契约”的情况。
“魔，魔法少女？”伊德娅看向洛拉米亚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了起来，“冒险者协会里面收录过的内容居然是真的？”
“去吧，‘青之恶魔’，你的主人菈菈米亚，魔法裁判Automata★Judgment，以‘亚马乌罗堤密约’的名义命令你，让他们明白其实你也是守护和平的伙伴吧！”
“年轻真好啊，好像夏诺雅小时候也有过类似的经历……你们稍微等我一会吧，连拼图的碎片都要从头开始找可要花上一些功夫了……居然还真是，这种偏僻角落的终端居然能连上你们中央的数据库吗，心真大啊……”
老旧的终端在梅赛德斯的控制下正在飞速调动着时之国收录的各种记录，这位魔导贤士所掌握的魔法确实能很好地作用到这些魔导器上。
“哈？我刚刚做了什么？”回过劲来的洛拉米亚马上解除了那身华丽的衣装，尽管她尽可能的让自己冷静下来，烧至通红的右眼都暴露了她现在的心理状态。
“没什么，我觉得大家应该都挺喜欢魔法少女的。”伊德娅倒是有些憧憬地说道，“很久以前我和夏诺雅都是见到过真正的魔法少女的，好像是叫做……魔法骑士Lazuli★princess来着？”
“啊啊啊别说了别说了别说了……我刚刚为什么……这不可以啊……”
茫茫多的黑历史全部涌入洛拉米亚的脑海，不堪受辱的洛拉米亚抱着脑袋在地上痛苦的蠕动起来。
就连绝对兴趣使然的恶魔梅赛德斯都充满同情的叉掉了有关魔法裁判Automata★Judgment记录目录……
……
梅赛德斯的效率很高，当他收集到了足够多的信息的时候洛拉米亚正和伊德娅还在交流这一个月，或者说七个月的见闻。
不过现在并不是还有时间磨蹭的时候，所以梅赛德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相谈正欢的两人。
“老实说，我还挺佩服你的，洛拉米亚·阿巴顿。”梅赛德斯在汇报结论之前提起了一个似乎没什么关联的话题，“你为什么会觉得‘漆黑计划’能和‘时之铭’有所关联？”
“为什么？因为阿斯特赖亚……”
“是吗，可是存在其他原因让那位好心的伯爵给予庇护的可能性并不低吧，而且你们对那个家族的了解应该相当粗浅。”
“这……确实……”
其实不用梅赛德斯点明，回过神来的洛拉米亚自己也反应过来这两件事有所关联的可能性非常低下，纯粹是自己当时压力过大产生的臆想罢了。
“就算是急病乱投医也不要这么没有章法了，如果决心要深入调查的话就要把先期准备做到最好，不然下次在那种地方可没有人替你的心血来潮买单。”
“对不起……”
明明也是初次见面，但梅赛德斯还是耐心的说教了一番，而洛拉米亚也虚心接受了。
“不过拥有这种想象力其实原比完美的准备工作更重要，希望你能一直保持下去。”
“嗯？”“哈？”
不过“青之恶魔”忽然转换的语气反倒是让两个人都非常的意外。
“等一下啊师匠，你双标？”伊德娅忿忿道。
“是又如何，你是我的弟子，她可不是，可能我指点她的机会就这么一回，当然要直接说出可取之处而不是说出不足之处未来再反复调教。”梅赛德斯的语气似乎都带上了一种无可奈何，“都是拥有法师塔的人了，你咋比夏诺雅心境差这么多？”
“唔奴奴奴……”伊德娅很想顶嘴但对方说的过于正确完全无从下口。
“想象力？”
“我先从结论讲起，从这里的终端我并没有找到真正有用的信息，公开和低级别的加密文档里面完全找不到和‘时之铭’有关联的内容，也几乎没有和‘漆黑计划’有关的内容。”
“果然是完全没有吗？”洛拉米亚冷静下来的当下，对这个结果也不会感到意外了。
“但是在半年……哦，至少得是八个月之前了，是有这些情报存在的。”
“像是‘时之虫’‘欧米伽计划’‘银色重启’这些名字都是那个时候我请师匠帮忙找出来的。”伊德娅补充道，“凭这些内容我还跟那个老逼登对峙过。”
“老逼登……不会说的是议员总长吧……”
“对的，就是那个老逼登。”
“……”
洛拉米亚一时间不知道该附和对方还是驳斥对方。
“因为是没那么严密的内容所以我们还是看到了其中一部分的内容……不好，我又要因为你们那种丧心病狂的天才构想兴奋到扯旗了……呼……呼……”梅赛德斯深呼吸了一阵才继续解释道，“走之前我还留下了一点小小的纪念，不过连那些痕迹都已经完全找不到了，所以这个期间肯定是被人为删除了。”
“你们都拿出去和议员总长对峙了不被删除才有问题……”
“对哦，不被删除才有问题，这说明他们也是真的心虚。”梅赛德斯愉快地说道，“像是黑魔法这样的禁咒也被好好的保管在协会里面哦，符合资格就可以随意借阅，而且门槛绝对不算高。”
“嗯……”
“本应能被随意查阅的内容现在却被急忙删除，如果是工作人员的一时失误也就算了，可那些记录各个都有超过……你们的十年以上的历史，如果真的只是工作人员的失误那未免也过于后知后觉了。”梅赛德斯姑且还是用魔法投影了一份当时的画面，“所以不妨假定为你们平日里面并不觉得这些内容有太大问题，和他国外交困难所以也罕有深入交集，但真的遇见我这样的硬茬过后才意识到这些内容会出现在能轻易查阅的角落非常不妥……我觉得比较合适。”
“确实。”
国内的所有档案馆的终端都能串联起来也是这个理由，本意上就是用来方便全国各地的学者能够自由的查阅资料，平时也根本不会有异国的好事之人深入调查，所以即便是有一定争议性的文件管理的也并不算严密。
但“青之恶魔”梅赛德斯的光顾还是有点过于重量级了。
“至少这些内容肯定已经被认定为机密事项了，但能主持这种工作的机构却只有一个吧？”
“那只可能……是议会？”
“没错没错，所以不说全部，至少这些计划有一部分的内容是触及到了你们政府高层的麟角，绝对是这样。”梅赛德斯说道，“不过也是，我并不觉得‘欧米伽计划’那样的规模会是地下组织能够完成的，只可能是由国家层面来亲自主持。”
“缇欧……”
看来缇欧的事情确实非同寻常，洛拉米亚稍稍整理了一下心情后继续询问道，
“那有关‘漆黑计划’呢？我没听错的话你应该说的是‘几乎’。”
“啊，何等的逸才，忽然想传授你我这身本领呢，夏诺雅的圣女身份不适合做这些，而伊德娅这呆物一辈子也学不会我的皮毛。”梅赛德斯带着一丝悲怆说道，“为什么你身上的魔力回路完全死掉了，不能研习如何使用魔法的话可连我百分之一的能耐都学不会啊。”
“时之国的人大部分应该都没办法使用魔法，何况还是我这样的身躯。”
事实上还在之前的地下空间的时候，洛拉米亚就已经听梅赛德斯一直感慨“怎么会有魔力回路死得这么彻底的人啊”有些不耐烦了。
“没错，是‘几乎’，有关‘漆黑计划’的情报并没有被完全删除，毕竟用了‘通菇寺’来作为掩盖手段，总得给普通民众一个合理的说法吧，所以当时留存下来的信息应该也比正常主导的实验更为鱼龙混杂，也就是更多。
而且就如同你们知道的那样，这个计划的主导者下落不明，并且非常的不专业，显然不可能和‘欧米伽计划’一样是由政府主导的工作，可能也因此只是顺便被删除了一些，但并不彻底。”
“那么两者之间有什么关联呢？”洛拉米亚单刀直入地问道。
“看看这个，应该是你们的高等学府毕业论文一类的东西吧？”
梅赛德斯调出来的文档上确实也印有克里萨尔工程学院的校徽，即便不是什么有名有姓的学院但确实也具备完成最高III级学业的资质。
“署名是亚廉吗……没听说的名字。”
“应该是什么不入流的小角色吧，这不重要了，不过这个人确实也在‘漆黑计划’的被捕人员名单上出现过，最后的结局应该是被判处死刑了。”梅赛德斯只是一瞬间划过了一份法院的判决书，但依旧保留了那份论文，“这种毕业论文的含金量可以说是几乎没有的，但却有两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首先是标题。”
“《机降神明的可行性》……笑死，怎么会有人敢拿这种东西当毕业论文的，开题的时候导师居然没直接毙掉这个标题。”
“但这个标题其实和‘漆黑计划’想要实现的事情很相似不是吗？”
“所以不仅当了毕业论文还真去做了是吧，什么人才……”
洛拉米亚的笑容忽然凝固了下来——她已经注意到了第二个重要信息。
“你很有天赋，可惜了，真的太可惜了。”
在引用文献里会出现《欧米伽计划》的标注就实在是过于具有冲击力的事实了。
……
“总算出来了吗，现在你可以进去了。”
“居然不是借口……诶诶诶？？？临时首脑？？？”
洛拉米亚很诧异那个玩忽职守的保安居然还真的有听从自己的命令把闲杂人拦在了外面，更诧异这种偏僻的地方居然还会有第二个人来查阅资料。
“都说了是大人物，你不信的嘛。”保安倒是借这个机会使劲数落对方，可能是因为先前被对方纠缠了许久。
“我居然这么有名吗，没事没事，你去忙吧，我要查的东西已经查清楚了。”
不过面前这位看起来年龄相仿衣着朴素的少女洛拉米亚实在是没什么印象，无论是在学院里面还是在新实用派的办公楼里面都未曾谋面。
倘若自己真的有见过对方的话想必也会印象深刻吧，就如同缇欧的银发那般，少女的白发在时之国也属于相当罕见的类型。
“不胜惶恐，但是今天果然还是先回去好了！！！”
少女连忙鞠了好几个躬后飞快的跑开了，完全没有想要继续做她原先想做的事情的打算，很快便消失在了街道的尽头。
“至于吗……”
“啧啧，我可没刁难她哦，是您要求的。”
“哈……我现在认可你的工作能力了，不过还是希望你在工作期间认真一点。”
不过我行我素的保安现在已经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他手上的小平板了，估计并没有听进洛拉米亚的话。
而自讨没趣的洛拉米亚也只是摇了摇头，离开了档案馆位于的街道。尽管废弃的街区本就鲜有行人，但洛拉米亚还是三番五次确认没有人过后拐进了更为隐秘的角落供伊德娅变形回来。
“有这种警惕就很好，我也能肯定现在并没有人跟踪我们。”梅赛德斯赞许道。
“接下来做什么，如果是要潜入中央档案馆的话需要……”
“且慢，先不要这么急。”梅赛德斯打断了洛拉米亚的想法缓缓说道，“先去和那个天上人汇合吧，情报的共享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也是，说不定她们那边也有所收获。”
……
同样是在先前的地下空间，还曾经发生了这样的插曲——
“行吧，虽然你们提供不了什么有用的情报，不过这里还有现成的拼图可以用。”
梅赛德斯指了指脚下已经焦的漆黑的尸体，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反倒是在期待什么。
“人都死透了，还能知道什么啊……”芙蕾卡吐槽道。
“死了又如何，用[搜魂术]之类的不就行了？再不济[亡者转生]复活起来再问也不是不行啊？”
“[搜魂术]和[亡者转生]是个什么玩意？”
“这两个不都是有名的黑魔法吗？你们黑魔法师的国度难道不该所有人都会吗？”
“难道所有炎之国的人就都会功夫吗？？？”
“啊这……”
听到芙蕾卡的驳斥，梅赛德斯意识到自己可能坏事了。
不过，“青之恶魔”的名号可不是白来的。
“咳咳，原来你们不会黑魔法，这倒是我的失误……当然，情报不一定非要通过问的方式才能得出来。”
“但是生擒过后拷问绝对是最快的。”亚里莎也不满的抗议道。
“好了伤疤忘了疼未免也太快了一点……总之你们先看看他的着装如何？”
虽然狂信者已经被先前的雷击劈的不成人形，不过衣着却是完好的保存了下来。但这身衣装却怎么看都不该出现在“狂信徒”的身上才对。
“果然无论怎么看这都不可能是神职人员的服装或是研究员为了试验安全的制式服装……确实是哪家工厂里面职工会穿的制服。”亚里莎很快完成了分析，“但是没有文字标识，只有徽章吗，这有点难办了。”
“……车万电力公司？可为什么会是这个？”洛拉米亚有些难以置信地确认着制服上的厂徽，“没错，一模一样，但是不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了？”芙蕾卡疑惑地问道。
“车万电力公司早在三十多年以前就倒闭了……应该说是被勒令关停了才对，怎么可能现在还有人穿那身制服？”
“兴许是很久以前的衣服？其实能看出来这身制服也相当有年代感了，仅仅只是保养的足够好而已。”梅赛德斯也完成了分析，“不过被勒令关停的企业吗，好像会是个很俗套的故事。”
““……””
讨论忽然陷入了一种迷之沉默，看不下去的梅赛德斯只得直接建议道：“接下来就先分头行动吧，我们欠缺的情报太多了需要收集一些基础内容才行。”
“我也这么认为。”洛拉米亚认可道，“之后我先带你去档案馆寻找一下当时的记录吧，芙蕾卡你们的话……”
“那边的天上人，有关车万电力公司的部分就交给你们去调查吧。”梅赛德斯马上做出了指示。
“果然吗……”芙蕾卡有预感自己接的是苦差。
“不要紧，我‘青之恶魔’提供的服务是很周到的，我这边也会有人和你们一起行动的。”
“这还差不多。”
只要工作能推给其他人，那就不算什么难事！
……
只要能把工作推给其他人，那就不算什么难事……
只要能把工作推给其他人……
只要……
“拜托，有谁能先治好我的精神内耗吗？”
芙蕾卡生无可恋地跪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