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空，有着星点闪烁，辉煌璀璨。
一条熠熠生辉的长河，仿佛照亮了整个世界。
缺了明月。
多了月下三名少女。
那是如黑夜般神秘的少女。
那是如白雪般清冷的少女。
那是如夏荷般纯粹的······女孩。
“所以安然你给我过来，帮我布阵。”
古安然捏起一些碧绿的茶叶，皱了皱眉，还是放到了一旁的壶中。
壶下，一张赤红灵符在散发着光辉。
这茶放太久，没有茶香了。
“我腿脚不便，你尽力而为吧。”
想了想，古安然还是决定夸一下顾羡鱼。
“灵符画得不错。
对吧戚霜。”
叶戚霜啃着古安然刚烤好的小吃，不住地点着头。
顾羡鱼露出了自豪的笑容。
“那当然······
你还真就游历来了？
别废话，你腿脚好着呢，来帮我。”
古安然犹豫了半晌，还是放下了拿在手中的杯子。
罢了罢了。
也不能白拿人家的灵符。
从舒服的轮椅中起身，留恋地看了一眼。
顾羡鱼的站在大殿中央。
其周身，已有着一座巨大法阵的雏形。
紧盯着沉浮在身前的罗盘。
不时有着点点的星光，自罗盘中悠悠飘摇，补充入阵法之中。
古安然羽扇轻摇，眯着眼看了许久的阵法。
一颗阴阳珠出现在手中。
随手一抛。
弄乱了些花纹。
顾羡鱼惊异十分，不虞写满了精致的面庞。
“先别急着不满，你看。”
古安然将尚未从顾羡鱼口中蹦出的话堵了回去。
顾羡鱼半信半疑。
随后，惊讶溢于言表。
不得不赞叹。
“当真是阴阳好，即便是布阵也手到拈来。”
“星神也不差。”
毕竟体内的气与天格格不入。
激发阵法一事，还是要顾羡鱼来。
古安然不行，需要借助实物。
若是被找到了阵旗或者阵盘，则万事休矣。
古安然一般用神府中现成的。
时间在顾羡鱼的忙碌与古安然“随意”的修改之中一点一点流逝。
“戚霜，去看看那四面铜镜。”
想了想，古安然补充了一句。
“把手擦干净再去。”
叶戚霜原本打算拿起铜镜的手停滞在了空中。
那就在衣服上蹭蹭。
“不许擦在衣服上。”
啧。
小丫头相当不满地拿起手绢，仔仔细细从里到外地擦了一遍。
看向铜镜。
愣住了。
左丘宁单膝跪地，长棍支撑住了他，没让他倒地。
面色苍白如霜，毫无血色。
那僧人空闻胸口的僧袍被献血沾湿。
紧皱的眉头体现着他体内的苦痛。
“左师弟，这又是何苦呢？
咳咳，弄得个不省人事的地步······
唉······”
左丘宁竟是昏了过去。
究竟何等的大毅力才能强撑着不倒。
叶戚霜面露凝重，放下了铜镜。
殊不知，伸向另一面的手，已有些微微的颤抖。
那是李寻风。
一名开朗快活而自由的少年。
如今却似双翼被折断的傲鹰，无奈地靠着墙角。
长剑寸寸断裂。
道士身上的剑痕是长剑存在的唯一证明。
“不行啦，不行啦。
后生可畏啊。”
道士洒脱地笑了。
李寻风无奈地笑了。
若是真的可畏后生，就不像现在这么狼狈咯。
还挺喜欢这把剑的。
这也是姬仟儿，姬陌儿的心思。
但姐妹俩被舞带捆得严严实实。
像个粽子。
说不出话，只是别过头不去看和薇来表达不满。
和薇也没想到。
想胜过姐妹俩竟然如此困难。
仅仅凭着结丹期巅峰的修为，与两名元婴期弟子打得有来有回。
这才是天骄啊。
可惜，终究是修为差了点。
叶戚霜放下了第三面铜镜，泫然欲泣。
“师姐······”
不敢再看下去了。
古安然却笑着摆手。
“看似惨烈，他们都收手了的。
去药师峰上躺个十天半月的，也就康复了。
继续看吧。”
叶戚霜再三犹豫，还是听从了古安然。
愣了愣。
东方燕回披散着长长的秀发，在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兵刃。
虽说胡乱，却越看越有韵味。
东方燕回思考着。
父母从小将自己当做男孩抚养，仅仅是因为膝下无子。
男子真的如此重要吗？
东方燕回无数次问过父亲。
得来的却是冷眼相待。
东方燕回无数次问过母亲。
得来的却是那一声长长的叹息与似有似无的两行清泪。
东方燕回不想穿着男装。
她也喜欢美丽的服饰与头饰。
只是父母之命不可违。
一切命里注定。
“命运？它算个什么？”
宛若惊雷般的声响乍起在东方燕回的耳边。
严厉却不失温柔。
但话语间的浓浓桀骜，让东方燕回心生震撼。
“缓一缓，把脸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语气转瞬间回软，变回了那清冷的感觉。
“大师姐，别取笑我了。”
东方燕回不知道古安然怎么看到的自己。
反正师姐什么都行。
比自己厉害多了。
干脆放弃掩藏声音。
直接以本音和古安然聊起天来。
空间与时间仿佛被禁锢，那与东方燕回相同的人影被牢牢锁定在原地。
目光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谈着天，古安然突然笑出了声。
“你的嗓音，不是挺好听的。”
东方燕回一怔。
上次有人夸奖自己的声音是什么时候呢？
已经太过遥远了。
“那又有什么用处呢，没有人能听到。”
古安然加重了声音，引得东方燕回头疼欲裂却清醒万分。
“所以我才厌恶这些条条框框。
我问你。
你喜欢以男儿身出现在世人面前？”
东方燕回腹诽着。
明明大师姐的诡异规则才是最多的。
依旧认真地思考着。
肯定是不喜欢的。
可父母······
“不要去管你的父母，我只想问你自己内心的想法。”
古安然轻而易举地说出了东方燕回内心的想法。
沉默。
那是犹豫。
最终的来的，是那坚决而灼灼的目光。
“我始终是女孩子。”
古安然笑得很开怀。
这就够了。
东方燕回吃惊地注视着突然在她身前出现的光粒。
逐渐地汇聚，成型。
而那道被禁锢的身形早消失得无踪迹了。
一条赤红如火，热烈如夏的裙装浮现于此。
却是原本那身形身上的衣裳。
至此，东方燕回才明白。
一切的一切，是古安然接触自己心魔所为。
这身长裙，是送予自己的礼物。
轻轻抚摸着。
感受其中令人澎湃的威能。
古安然的声音不闻许久了。
“谢谢。”
东方燕回轻轻道了声谢。
散开竖起的长发，一抹面庞，是另诸多女子妒忌的倾国容颜。
炎色光幕升起，笼罩住了东方燕回。
古安然则是睁开了双眸。
轻轻拂过手上的一枚戒指。
又送出了一样东西。
分神间，古安然被叶戚霜呼唤清醒。
“东方有点奇怪······
先是哭了半晌，又愣了会，最后突然起身吓了我一跳。
不会是你做了什么吧。”
感受着叶戚霜怀疑的目光。
古安然耸耸肩。
“不是。”
偷偷掐了手决，古安然眼底闪过一丝诡异。
这东方丫头？
算了，她愿意，就由着她吧。
却是顾羡鱼瞥了眼古安然，摇头叹息。
“虽然我不喜欢你的作为。
但仅凭我的本心。
我觉得你做的是对的。
只是星象，又要重新排列了。”
顿了顿，顾羡鱼再度看向了罗盘。
“我以为你会让叶戚霜坐镇。
甚至于自己亲自出手。
没想到，竟然是东方燕回。”
不是挺好。
古安然嘴角挑起一抹坏笑。
就喜欢看到顾羡鱼吃瘪的模样，还挺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