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你何用啊？”
古安然咬牙切齿地怼了东方燕回一句。
额头上浮现了一个清晰可见的“井”字。
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东方燕回心虚地移开视线。
“来都来了，就认了吧。”
顾羡鱼打了个呵欠。
拿过画着阵法的纸张，自顾自看了起来。
“你也别觉得火大，这阵法的难度便是我也觉得有些晦涩。”
古安然叹了口气。
她也不是不明白嘛。
几日前给东方燕回的阵法是仙家阵法，让远没触及到这个层次的阵师去看，倒也是难为他们了。
东方燕回连连点头。
赞同顾羡鱼说的话语。
“大师姐刁难人。”
被古安然瞪了一眼。
少女旋即欢笑着，逃跑似的离开了。
好不容易睡了个安稳觉，又要开始忙碌了。
古安然在高台后看向身披甲胄，英气十足的众人。
精气神倒不错。
还有几个练武的。
大概在后天的样子。
手握精钢长枪，威风凛凛地站在队列当头之位。
比修士的确不足，但作为常人中至强的人，让他们担任队首承接阵法之力再合适不过。
问了一圈，也愿意担起这个重任，一个个兴奋地没了边儿，感激连连。
“队首，是最容易阵亡的位子，想清楚了。”
古安然给他们泼了盆冷水。
他们却笑笑。
竟毫不在意。
也应了那句话吧。
天下兴亡啊······
他们作为芸芸众生，也算胸怀天下了。
但是！这不能成为令小姑娘在一堆乱七八糟的杂事中额外挑出时间，来给他们训练阵法的理由！
“你能看懂。”
“我看不懂。”
瞥了顾羡鱼一眼。
顾羡鱼只是笑着。
认命般点了点头，古安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记得无关哪里有难，定要派人支援。”
“平时不都是这么做的？”
顾羡鱼抱了抱古安然。
“放心，我晓得。”
星辰闪烁，顾羡鱼缓缓隐去身形。
“对了，你胸口硬得和钢板似的。”
最后的话语入了古安然的耳，小姑娘当即火冒三丈。
“我硬你个大了头的棒槌！本姑娘穿得就是钢板！里头一，点，都，不，硬！”
古安然愤怒地咆哮道，当事人却早溜没了踪影，还能隐约听着银铃般的笑声。
“气死我了。”
小姑娘摇了摇头。
拍拍有些烫的双颊。
打量起自己一身薄甲。
主要还是那一身白衣服啦。
可姬家姐妹俩说，她这身衣服不适合打仗。
吵来吵去，强行往上安了两块肩甲与一块胸甲。
整体看来显得有一丝丝的不伦不类。
反正就不像带兵的。
临时搭建了一个笑场，乌压压密密麻麻尽是人，小声地互相交谈着，在等候她这位正主的出现。
古安然却有些犯怵。
也不知他们接纳与否自己。
听得众人嘈嘈切切，古安然轻咳一声。
声音不大，足以让众人听闻。
登时换来一片鸦雀无声。
嘴角微微抽搐，古安然拨弄着轮椅双轮，来到高台之上。
言语尚未出口，便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山呼海啸整得脑袋发昏。
“太古仙子？”
“是了，是了！
定是本尊不错！”
“不想罔活三十余年。
本以为一生在碌碌无为中度过。
而今，却在仙子帐下，三生有幸，三生有幸！”
她何时有了个这么羞耻的别称？
古安然以羽扇掩面。
勉强遮住通红的俏颜。
饶是她也没能见过如此大的阵仗，便是在妖都当临时国师时，也是站在妖帝身后之人。
朝堂中人或多或少见过她，也尊敬她，也不见得有那么大的排场。
有点羞意，有点尴尬······却有些许豪气。
而今是冬季，沙场秋点兵做不到。
数九严寒却平添几分肃杀。
古安然平复下悸动的心，待脸上红晕几乎消退，轻轻地摇起了羽扇，居高临下俯视将士百态。
她是领军之人。
要有足够的霸气与自信。
“诸位，我姓古，名安然。
北域古家人士，合鸟宗大师姐。
亦为尔等之首。
前几日师妹寻到我。
将尔等诉求尽数告知。
思量许久，我才勉强答应，将此阵传授下去。
此阵玄妙莫测，凡人以习武之人为首，借大地灵脉，有与修仙者匹敌之力。
也因此正稿诸君，既然参军，便再无回头之时，可想好无？”
本以为会有人为求功名利禄而来。
她却小看了他们的意志。
“仙子，我等必定不会回头。
若真要回，我等也不会穿上甲胄了。”
一人高喝，随之山呼海啸。
满腔热血，盖过冬日严寒。
便是那抹猩红的天，也似乎被直冲云霄的豪气逼退。
那人稍显消瘦，眼窝深凹，可那抹坚决之意清晰可见，握着长枪的右手用力过了头，此时有些轻颤。
大概就是他了。
情愿出战的第一人。
“漂亮话谁都会说。”
古安然不能给他们好脸色。
军伍之中，无纪则不立。
众人似乎还想反驳。
古安然故作冰寒的视线却令得他们不敢言语。
“目的不为别的，在战场上，你们便是一个整体。
此阵，但凡有一人当了逃兵，整座大阵便会完全溃散。
为了同胞的性命。
为了自己的性命。
还请，好好想想。”
古安然闭上了眼，偷摸留下了一条缝隙，注视气氛压抑的众人。
嚯······说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任何人放下兵器，脱下甲胄儿离去······
“你们合格了。”
少女清冷的声音响起。
只是多少夹着些无奈。
收敛了冰冷，换上春日般的笑意。
“接下来的日子，估摸着会很辛苦。”
却说出了魔鬼一样的话呢。
······
“你们几个，手没劲儿的吗？昨日晚上做什么去了？加练？有让你们加练吗？不好好休息，今日怎得有精神？”
左丘宁依旧带着斗笠。
但小小斗笠怎藏得住骨子里的霸气。
古安然教了步法阵数，操练不能她来。
想了想，也就左丘宁最为合适。
也过了不久的时间。
还真被练出了门道。
她的脚底已有了灵脉涌动的迹象。
而半空中那道身披厚重铠甲的将军虚影更是做不得假。
若是再齐心一些，让这尊将军像凝时一些，那便更好了。
此事急不得。
要循序渐进。
左丘宁训练的军阵主杀伐。
李寻风也带了一帮子人，练的游走支援。
那尊虚影自然而然成了骑于高头大马上的将军。
过会去他那里看看罢。
正如此想着，叶戚霜迈着小碎步，翠绿碎花裙子飘啊飘，软乎乎的，跑到她身边了。
“大师姐，宗门外的邪魔似乎有动静，有点要强行攻打护宗大阵的样子。”
古安然一愣，微微眯起眼，羽扇轻摇。
视线穿透重重阻隔。
与西南方的魔神相撞。
看来，暂时去不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