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不会，便是死
“阿……阿秋！”
坐在椅子上的齐亚突然打了个喷嚏，猝不及防下唾沫星子直接喷了电脑屏幕一脸。
“着凉了？”躺在房间仅有的一张沙发上的杨羽举着手里的手机，耳边挂着beats，头也不回地调侃道。
“应该不是。”少年抹了抹鼻涕，揉了揉有些酸痛的太阳穴，望向窗外略微放松了一下一直紧绷的睫状肌之后，重又把注意力移回到面前海量的视频文件上。
“也许是谁在想你？”
“拉倒吧。”齐亚随口回了一句，但敲动键盘的手指终于在一再的打扰之后停了下来。
“有个事儿我特想问，”他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深吸了口气把目光转向杨羽，“你当时说来未来城找你姐夫，显得特急的样子。可现在过来了几个月了，我也没看到你除了每天玩游戏以外，干过什么找人之类的事啊。”
他敲敲身前的笔记本，硬化塑料的响声实在是算不得好听。
“真要是闲得慌的话，就帮我和潇潇分担一点，查一下这些监控里有没有李天渊的影子啊。”
四仰八叉的少女略略抬了抬头，微微挑起的眉头下，半睁的眸子里闪动着名为不屑的色彩。
“你以为我在偷懒？”她的嘴角挑了挑，终于是放下了手中的手机，从沙发上跃起，顷刻已经逼到齐亚近前。
“……你干嘛？”
面前的少女下身只穿了一条热裤，似乎是毫不在意性别一样凑到笔记本前，望着上面正在被高速处理的图像帧，又看了看不断被加入任务序列的新录像，鼻息里骤然喷出了莫名的感慨。
齐亚有些不自然，轮身高，面前这个看起来不过十四岁的少女不过刚到他下巴，一副萝莉体型实在是有些娇小，根本看不出来她居然是幻想种口中凶名赫赫的“游戏的魔女”。
“讲道理。”少女微微偏了偏脑袋。
她开口的瞬间，齐亚抬了抬头，任由女孩的影子投射到自己脸上，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颇有一种被藐视的错觉。
“现在所有人里只有你能看见李天渊，我记得我跟你说过，我能认定姐夫存在的原因是‘游戏’本身的特性，但是在‘因果’规则的覆盖下，我所能留下的印象也是极为单薄的，”她摊了摊手，似乎有些无奈，“本来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结果你也记不清他的样貌，只记得有个什么他送给你的高速粒子切割刃。”
“未来城一场大战下来，好多东西都被摧毁掉了，无论你说你见过姐夫手里拿着那什么切割刃像个幽灵一样在未来城游荡这一点是不是真的，在重建阶段这剩下的百万人里找一个幽灵这种事，就算我急，又有用吗？”
似乎是真的有些生气，齐亚能看见她眸子深处金色微微跳动了一瞬，旋即又泯灭成光点消散。
“我只看到你天天宅在这里玩游戏，每天还不重样……”
“玩游戏怎么了？”杨羽有些奇怪地看向齐亚，“大哥，我的幻想种可是‘游戏’。”
“啊……这有什么关系呢？”齐亚皱了皱眉头。
“当然有关系好吧！”杨羽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幽幽的，“因为是用‘游戏’作为规则，所以……”
她顿了顿：“所有的游戏都得接触，所有的游戏都得精通。”
“这……可能吗？”齐亚有些骇然。
所有的游戏都得精通？这已经不是人类所能达到的程度了吧？
“当然不可能，”杨羽这次答得飞快，她似乎也没了怼齐亚的兴致，“但这不是能不能的事，而是不会，就是死。”
“不想死，那就得学会，学到……比任何人都强的程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