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暗流 （一）
“什么鬼！”唐双一脸不可置信地对着面前的军人大吼，丝毫不顾自己要算军衔还比对方低上好几阶的事实。
从军衔上来看，对方可是等同于旅级的存在。
“老子才把人交到你们手上一晚上，他妈的你们就把他搞昏迷了！”
他似是骂得不解气，顺手抓起桌子上的瓷茶杯，朝着面前的男人比划比划了几下，不过最终还是没敢往他身上扔过去。
“啪嗒！”茶杯在水泥白灰的墙面上炸成遍地叮叮当当响的碎瓷片渣。
唐双昨晚上没睡觉，和未来城分部的其他人忙了一宿，刚刚把第三空港的事暂时放下，结果就接到黑鹰基地方面的通信说，齐亚重伤昏迷。
他的心情很不好。
“妈的，一个十八岁还没到的小孩子你们都看不住，让他大摇大摆地在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的地方试验武器？”他嘿嘿地笑起来，“你们可对他真是放心。”
军人没有反驳，脸色涨得通红，好半天才哀叹一声，随意地拉过身旁的椅子坐下，摘下军帽往旁边桌子上一扔。
“你就别提这晦气事儿了，我怎么知道会发生这种情况，为了防备晚上可能会来偷袭的幻想种，我们在营地边上埋伏了两个觉醒者小组，可谁知道他自己半夜不睡觉鬼鬼祟祟摆弄他那一身破铁壳子，这怪谁？”
“嘿嘿，别跟我叫屈，想来你们敢让他试验那玩意儿，肯定是上面有人示意吧。比如说，某个王八。”唐双却是毫不给对方留情面。
“这……再怎么说用王八来称呼陆总司也太那啥了吧，不怕我打你小报告？”
“我们老大就这么叫他，怎么？他难道不是个小王八吗？在外面混全靠他幻想种的防御罩，就没见他跟谁杠过正面。”唐双嘴角撩起一抹颇具讽刺意味的笑容，眼角青筋一跳一跳。
他似是不经意瞟向背后空着的两个木椅，随口道：“幸好潇潇姐不在，否则你们那只王八是绝对讨不了好了。”
“那倒是。”军人撇撇嘴，语气颇为无奈：“反正目前就这样了，齐亚还是算是幸运，从几十米高空落下来只是右腿断了，然后脑袋受了点震荡，处于昏迷状态，其他有点挫伤，失血有点多，还不是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休息几个月就能恢复，实在不行……”
“实在不行，你们还可以用‘天使’药剂对吧？”唐双冷冷地看着面前有些愕然的男人，“我警告你，他可不是你们用一次就可以扔掉的消耗品，老大和阿想指名要我们保护好他，‘天使’药剂绝对不能注射！”
男人突然感觉肩头一重，抬眼看时，唐双冰寒的面孔已经近在咫尺。
他貌似亲昵地勾住面前男人的脑袋，声音压得很低：“别怪我不给你面子，陆醒凡，真实者是龙渊一直在等的人，虽然我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把最后两个字咬得很重，“军方管好自己就可以了，别来插手龙渊的事。”
“我知道这些。”陆醒凡沉默片刻才抬起头，眼眸清亮：“但你知道我们身不由己，既然站了队，那自然得做事。然后，从脑电波的活跃状态来看，他大概能在半个月以内苏醒。”
“好啦好啦，既然事情没有到无可挽回的地步，那我们来谈谈别的事。”唐双微微抱胸，“齐亚受伤的事你们上边的意思是什么？”
“暂时不告诉卢卡和徐州那边。”陆醒凡马上回答道。
“我的意见也是这样，说出去真是太丢脸了，也容易引来一些不稳定因素。”
“嗯，是这个意思。”
“那我们来说点别的，上边还是没有同意海那边那个家伙的来访请求吗？”唐双突然换了话题，眉头微皱。
“嗯，暂时没有同意。”
“好吧，其实我不明白，明明对方来我们这边不是我们得利吗？近距离观察我们大家都需要的成熟的生物活体样本，来更好地培养我们的真实者，这为什么不可？”
“不能说，上边自有上边的理由吧。”陆醒凡也只是疑惑地摆摆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哼，他大概是怕见到天敌被一照面秒掉吧。”唐双不屑地从鼻子里出了口粗气，“真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这么信任一个幻想种，他可是‘智慧’概念的具象化，难道你们不怕反过来被他利用？照我看来，他比那位‘未来’更不可靠。”
“嘘！这些事能乱说吗！你不怕掉脑袋我还怕掉脑袋呢。”陆醒凡连忙示意唐双住口。
“我来就是说了这些事，这些别乱传，齐亚目前在101医院的独立病房，你们随时可以过来看他，我得先走了。”他说着拿起帽子端端正正地戴上，面容肃穆，隐隐的能在这张脸上找到很多淡淡的影子。
“凡子，你才二十八而已，怎么这么老了。”唐双在陆醒凡戴帽子时一直沉默着打量着这位很久不见的故友，“记得我们毕业时，你可是咱们学校最帅的男人啊，多少学姐学妹想倒贴你来着，结果你现在连家都没成。不如来未来城，哥教你吊马子？”
陆醒凡刚刚转过去的身形颤了颤：“既然选了不同的路，你又何必这样呢？”
他挺直腰板，没有回头，大步流星地离开了未来城分部。
唐双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自嘲般看了看面前没有被动过的茶杯。
那是陆醒凡的，他的已经可怜地躺在角落里了。
没有人的房间里很静，窗外的车水马龙之声隐隐约约。
“往事已矣，时间真是个好东西。”他嘟囔着这句文不文，雅不雅的叹语，顺便又尝试了一下用银扣连接老大。
“联络无法建立。”
“切，失联了吗？”他有些烦躁地关掉通信，走到窗台前。
“再见戈多。”他突然又笑了笑，“永别戈多。”
“也许该去看望一下那个蠢货。”他揉了揉肿胀的眼睛，然后站到了飞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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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种档案：
“保卫者”
序列号019 在保卫者的保护罩中，一切物理，精神，能量冲击皆被免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