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S——
章二 三节：
本以为在自己被那个恶徒甩开的那一瞬间，就不得已接受死亡了……
不管是我还是露利，都肯定难逃一死，然后就会结束一切——将会被火枪再次击中后而灰飞烟灭。
但是我却还活着，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在了这片大地上，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
然而真的是靠自己的力量吗？我在漆黑的森林边缘看着自己的双手，我的十根手指上都沾满了鲜血。
鲜血的味道残留在口中我甚至想舔舐自己的手指，不愿浪费一点血液。
那个男人倒在我的面前，他的全身皮肤都已经变成苍白色，双眼无色并停止了呼吸。他的双肩上有十个血孔，那或许是刚才我吸血时将手指戳了进去，我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的力气已经变得这么大。
“呃……恶、恶魔……救命……”
我的背后传来了细微的声音，但还是被我给捕捉到了。
我回过头去，那是一个人，是刚才被火枪击中肚子的恶徒。他还没有死，他看着我的脸色简直就像是看到了恶魔。他惊恐的脸煞白的，不知道是因为太过于害怕还是因为失血过多。
但在与我双目相对之后，他便捂着自己的腹部正在拼命地向后蠕动，他似乎是想从我身边逃脱。
长了些杂草的泥土被染成了红色，他的血从腹部流了出来，染在他经过的道路上。
血渗进了土地里，泥土变成了红褐色。
“不、不要……我还……不想死！”
他大概因为恐惧，甚至忘记了按住自己的伤口。脸色苍白的恶徒任凭自己的伤口流血，而用起了双手匍匐着前进，地上被拖拉出大片的血迹。
血。
虽然我的全身比起刚才要有力气了许多，但是总觉得还不够。
我的大脑虽然不痛，但却有点眩晕。
只见到眼前的恶徒越爬越远，他的速度也越来越慢。我甚至不需要加快自己的脚步，慢慢走到他的身边蹲在他的眼前，我忽视他丑陋的表情将他的身子拎了起来。
男人发出惨叫之前，我将尖牙刺进他的动脉，一切的动作都似乎是只是一个指令而来的全自动流程。
没有任何思考的发生。
只是觉得，有一种无法得到满足的感觉，而且这种感觉似乎越来越严重。
“恶魔。”
不等我把苍白的尸体放在了地上，细嫩的磁性声线传入我的耳中。
我转过头去，发现大腿受了伤的露利站在我的身后，靠在马车上。她举着火枪又一次指向我的额头，她的表情好像很痛苦。腿上的伤口虽然已经被撕下的斗篷包扎好了，但她焦脆的样子似乎再一会就会跌倒在地。
露利似乎注意到我正在盯着她的伤口。
“恶魔……恶魔等级S级，吸血鬼……”
“唔……”
“吸血鬼……能够直接屠杀人类的恶魔。以吸食人类血液为生，擅长致命性的偷袭，以及诱骗。能够无限地创造下属吸血鬼，也能够用输血制造自己的眷属。你们的肉体可以快速再生而不会死亡，就算血流尽了也只会进入暴走化……几乎没有弱点，只有两个弱点，在暴走化时摧毁心脏，或者在阳光下用火烧杀死。”
露利吸了一口气，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似乎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就算我现在对你开枪……也不会有用……”
露利很难得地对我笑了笑，但她并没有把火枪放下。
“你知道吗，你们的肉体再生速度，有时候比火烧的更快……这要看吸血鬼的强度……但是为了不冒险，吸血鬼猎人的课程里有教给我们，向吸血鬼的头部开枪。”
她就这样看着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我只好等她再次开口。
“暂时摧毁你们的大脑，这样你们可能会昏迷一段时间。”
“喂……”
“不过一般的吸血鬼昏迷的时间都不超过一分钟……但是并没有其他办法了……”
所以说，刚才才会直接对我的脑袋开火吗？
“在你昏迷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将你放血，或者拖入阳光下阻止你的再生，然后烧掉你。”
少女一字一字地说着，像是背诵教材似地把杀死吸血鬼的方法统统告诉了我，她的脸色也比刚才变得更加悲伤或是无奈了一点。
“但是……”
露利露出了似乎绝望的表情，她松开了右手，手中的火枪掉在了地上。
她一下子跪坐在地上，用颤抖的声音对我说道：
“我没有对付暴走化吸血鬼的经验……我的右腿也受伤了……也没有太阳也没有起火的方法……”
少女手中的火枪，其实是刚才恶徒头领的火枪。
“我没有任何对付你的办法了……”
她似乎已经用光了弹药，已经没有剩余的黑火药用来起火，或许也没有时间从死掉的人身上搜到火药，她甚至没有机会从我身边逃走。
因为露利的右腿被恶徒的火枪击中，到现在还在流血。
紧急的包扎治疗似乎没有起到效果，看起来已经不能再走动了。
她跪坐在地上，一声不吭地将头低了下去，也没有说任何话，简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
“露利……”
我轻声喊着她的名字，但她没有回答我。
我站了起来，检查了下身子，并没有感觉到异常，本应该乏力的四肢也感觉很有力量，头也十分清醒。
刚才那种莫名其妙的欲望也似乎消失了。
我现在看到正在消沉的露利，眼中看到的不是可以吸血的猎物，而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她正坐在那里害怕着接下来的每一秒。害怕我会不会对着她稚嫩的肌肤用尖牙咬下去。
“露利？……”
我走到她的面前，摇晃了下她的肩膀。
“露利？你还好吗？”
“……”
她没有理我。
“喂。”
“干什么……吸血鬼，要吸我的血的话就快一点……”
尽管口气有点不爽，露利似乎还有回答我的精神，只是她说的这句话明显变得虚弱并且有点自暴自弃了起来。
到底是要多对自己感到失望才会说出这样的话，这算是引狼入室吗？
“等下，露利小姐，虽然你把我爆头了的事我还怀恨在心……但或许会让你很失望……我是不会吸你的血的。”
“……”
她似乎没有相信我的样子，把头低着连她现在什么表情我都不知道。
“骗人……肯定是想慢慢品尝才这么说的吧……”
“喂喂，慢慢品尝是个什么情况？我完全，想当然不会这么说吧！”
“肯定是想把我监禁起来吧……据说吸血鬼都喜欢监禁人类，特别是我这样的年轻可爱的少女……”
这家伙到底是有多有精神，这个时候还能自夸可爱，或者说已经自暴自弃到胡言乱语的地步了？虽然其实我一点都不想否定她很可爱这件事。
“你眼中的吸血鬼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真是好可怕……”
虽然我一点都不想承认，但是今天或许是我第一次当上吸血鬼？
当然，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当自己成为吸血鬼之后能干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为什么？……”她突然抬头看着我，“为什么你明明是吸血鬼，却能像是人类一样在和我对话？”
“我本来就是人类啊。”
“你说谎。”
“我虽然曾经自称自己是恶魔什么的……但是我真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吸血鬼！”
我大声地喊了出来，就好像是把责任从自己身上推开似的。
而我这么说完之后，露利竟然露出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我。
“自称自己是恶魔？！你不怕被圣十字教会抓走吗？就算是说笑的也会因为欺骗罪被关入大牢的啊！”
“但我现在不就是恶魔吗？！”
“……你会被审判的！”
说到这里，露利显得有点头晕，我急忙地扶住了她。
“啊、唔……我的右脚……似乎没有感觉了……”
露利的右脚上的伤口扩大了。不仅仅是没有急救的工具，从刚才到现在的失血量也是很大的问题。我询问了下露利有木有把金属弹丸取出来，她告诉我没有，这或许就是大量出血的原因。
我把已被染成血红色的斗篷布条从露利的腿上解开，露利的伤口暴露在了我的眼前。
火枪的金属弹丸被打入了露利的大腿中间，周围染红了一片，血依旧在往外溢出，情况十分糟糕。我给她换了新的包扎，但似乎没有多大的好转。
“……”
露利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状况，她的情绪又降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
“别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我这么说着，但其实我根本没有任何办法。
我扶住露利的肩膀，凝视着她的双眼，我发现他的肌肤早已因为失血过多的问题而变得苍白。我干脆就这样抱住了她，我知道这样做没有任何用处，但我已经无计可施了。
“笨、笨……笨蛋！……你在干什么……”
露利这么说着，却没有力气反抗。
“放开我啊……”
“对不起了。”
我将吸血鬼的尖牙刺进了她的脖子里，没有一点犹豫。
将自己的血输入她的身体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