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尖锐的噪音在Delta耳边回旋,聪明的蚊虫见Delta已经熟睡,悄悄落在她的手臂上准备摄入豪华的盛宴。
然而当它张开嘴巴,准备利用锯齿状的下颚切开Delta的表层肌肤时,突然响起【啪!】的一声,当场暴死在Delta的手掌之中。
“哼!可恶的双翅类生物,我的反应速度可是你的10^234倍!”
Delta放心裹进被窝里,放松心情试图再次回归到漫长的睡眠周期。
每当她闭上双眼身体渐渐进入放松状态时,身边总是能够回响起讨厌的振翅声。
Delta瞬时坐起,这让她感到懊恼。
这时,她注意到一件事。
飞向凌音的蚊子,刹那间被利刃般的气流切割致死,毛都没有剩下,身边就如同一个风场保护着她。
机智的Delta发现了生机,她冒着生命危险用书桌上的铅笔戳了戳凌音的肩膀,以防自己如同蚊虫一般暴毙。
令人意外地是,当她睁开紧闭的双眼时,铅笔依旧安然无恙的抓在她的手中。
“哈!”
Delta肆无忌惮的钻进凌音的被窝中,温暖幸福的感觉油然心生。
蚊虫不在嗡嗡作响,如同回合制闹钟一般干扰Delta的睡眠,她紧紧抱住凌音软软的肚皮,小脸贴在凌音的身后坠入遥远的梦河。
“哈~睡的真好!”
醒来时,Delta发现一件事。入睡前她是紧紧抱着凌音的,睡醒后竟然反过来,自己竟缩在凌音的怀抱中动弹不得。
“有时间一定要好好吐槽一下凌音的癖好...”
“哼!!!咦!!!”
尽管Dleta使劲全身的力气也不过绵薄之力,螳臂当车。
最后她只好放弃,静心等待凌音自然醒来。
望眼窗外,昨天还是晴空万里,今天早上却下起了白雪。
我们交错于宿舍一楼,准备一同踏入上学的路途。
见Dleta双臂之间残留的痕迹,明显是昨天晚上被凌音当成是抱枕...
一晚上都是这么抱着睡得,令人深感同情。
路上Delta戏谑凌音喜欢抱人的癖好以及冲动,给人一种十分危险的信号,没有安全感的样子。
正巧我对此进行补刀,这可是个机会,得调侃她一下。
“巧了,这只雌性生物一见到可爱的生物就把控不住自己。前几天刚被抓去边境,放逐一天,这下又开始犯病了。”
谈笑之间,凌音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太对劲。
“死人,你在说什么?谁被放逐一天了,本小姐做事从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怎么可能被抓到,更别提是被放逐。”
我一听当时整个人就不好了,不过那次似乎是因为打架斗殴才被放逐的,自己确实是记错了。
可她这反应明显是把打架斗殴这件事也忘得一干二净了。难不成是因为把控可爱事物的神经元过于发达和敏锐,把大脑中的海马体挤没了?
趁我傻愣愣的盯着她们背影时,凌音朝我喊了一句,“死人,发什么呆啊,要迟到了。”
“哦,来了。”
上午的课程我听得浑浑噩噩,几乎被当成是白噪音过滤掉了。
一心想着这只雌性生物出现失忆的症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好奇这是什么病。
虽然她是医神,但直接问她会不会被当成是挑事的顺便办了,毕竟小东西脾气暴躁是比比皆知的事情。
于是我来到图书馆,希望对此有所了解。
查阅资料时说不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过,也可能是我多虑了。
书桌上叠的一层又一层,然后我就在旁边玩起了手机。
朝落暮时,金色的余晖洒在书架上的每一本书间。
手机一掏,不知不觉一下午就这么过去了,甚至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
当我正眼望向迷人的天空时,大脑瞬间感受到波动,仿佛刚睡醒后被冰凉的水冲洗在脸上一般。
渐渐地我的眼神被这片金色的沙海吸引住。
突然,一双白色的小手扒开层层书籍,橙色的双眸如同寂秋中的一片孤叶飘零。
“你是准备在考试之前,孤注一掷吗。光看医学方面的书,可提高不了多少分值。”
“DDDDDDDDDDD,Delta!”
顷刻间我仿佛失去了言语交流的能力,过了好一会才缓过神来。
“你不会一直坐在这里吧?”
“没有,我也是刚到,碰巧在查阅资料时看见你了。怎么样?看书看久了,有没有兴趣来一场大冒险,很好玩呦。”
她这激动地情绪唤起我好事的DNA,好奇这是一桩怎样的大冒险。
离开座位时,我惊讶的发现她坐的椅子明显残留着深刻的印记,既然一直坐在这里为什么要对我说谎呢?
“要出发喽!”
“哦,来了。”
我先应付一下Delta,看看对面的书桌上摆着什么,令人吃惊的是桌子上一片空白,紧隔着我这边这一摞摞的书籍。
我的脑海中不由得闪出一个无以伦比的结论,心想,原来她也在玩手机啊。
“在做什么。”
Delta突然从身后出现吓我一跳,“诶?!没事,我们出发吧。”
夜深人静,学院早已关灯熄火,此刻有两只生物利用草丛作为掩蔽物进行位移。
现在这个时间点大家几乎都回到宿舍了,要是被抓个正着可不是什么好事,估计是要被扣分的,严重可能还会被警告。
冒险的气息瞬间就增加了不少,我与Delta保持密切的距离,时刻躲在草丛观察周围的一举一动。
穿过学院的操场,我们就算是胜利了,拍拍遗留在裤子上的残渣,进行下一个区域的探险。
我有问过Delta究竟是什么事,她告诉我冒险就是要抱着不知道的心情尝试,不然就没意思了。
“哦。”
我点点头没有过问。
直到走过学校的走廊,乌漆嘛黑的啥也看不清楚,只有两束光从我们作为原点射向走廊的尽头。
耳边传来某种悲鸣声,吓得我浑身哆嗦,照过去一看,原来是哪个弱智走之前忘记关窗户了。
我深叹一口气将窗户关紧,锁上。
然后身边就少了一束光,心脏扑通一下,小腿下意识的抖了抖。
用颤抖的声音小声呼喊,“Delta,你,你在哪啊...”
“手电筒没电了。”
从左边传来声波,可身后有人拍了我一下。
“啊!”
吓得我直冒冷汗,他小声在我耳边轻语,“我在你身后啊。”
我当时就坐到了地上,双腿瞬时失去了知觉,大脑一片空白,意识模糊,差点就过去了。
晃晃手指,照亮身后的背影以后才知道,原来是Delta在恶作剧。
“喂,你再这样我就回去了。”
“这才叫大冒险吗,不然有什么意思吗。”
她理直气壮地在我面前晃着掉落的手机链,见她坏笑的表情属实无言以对,默默地从她手中抢回来重新挂回手机上。
“Delta,我发现你越来越像凌音了,记得和她保持一定距离,不然你也会变得和她一样,到最后海马体被主宰萌物的神经细胞挤没导致脑损伤产生间接性失忆或永久性那种。”
“哈哈哈,那是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黑凌音。”
Delta心情愉悦开始哼起小曲,可我一听反而觉得有些不安。
走着走着我依稀听见她的曲调中,浑浊一些与曲风不和的降调,就好像某只雄性生物的音频一般。
出于介意我还是问了Delta一句,“Delta你变声期啊,怎么时不时的出现男生的音调啊。”
她停下了脚步。
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画面,或许她真的处于变声期?可女变男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应该不是吧...
难道她是在用变声器开玩笑?这么高明的手段,估计用傅里叶变换也要分析好久的样子,而且拿我开玩笑真的那么好玩吗...
她认真的眼神徘徊在我的身边,期间时不时的传来悲惨的吼叫声,其声响明显比刚才的要大很多。
“Delta,别闹了,变声器拿出来吧,这一点也不好笑,我是不会被吓到的。”
“我没有变声器啊。”
她摊开双手装出无辜的样子。
我试图确认她与这段不明来历的声波一致,可是她屡次澄清自己没有说话,身上也没有携带变声器之类的工具。
我不信,所以搜了她的口袋,她甚至将上衣脱下来当着我的面甩了几下,结果真的啥也没有。
“还有裤子。”
“不好吧...你真的要这样做吗...?”
Delta暧昧的眼神让我略显尴尬,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成熟了,还是说只是平时喜欢卖萌。
穿好外套以后,Delta告诉我此次冒险是为了查清某件事。
每当学院的这个时间点,这个走廊都会传来某种吼叫,声音很像某种痛苦的悲鸣。
可一旦过了这个时间段,这片走廊又回归平常一样宁静。
奇怪的是一旦离开这片走廊就再也听不见那种声音了,而从别的地方再次回到这里时,又会重新听见这种叫声。
这些令人匪夷所思的结论,让我渐渐意识到事情不太对劲。
很快我就后悔陪她来到这个地方,转眼望向Delta,她是那么的开心。
“怎么样,刺激吧,是不是很好玩。”
素质三连问得我头皮发麻,我就像一只呆呆的仓鼠顺着食物的气息寻路,而当我看见眼前的食物时,才知道这是猎人的圈套。
现在好了,回也回不去了,被骗到这里来,想要自己回去是不可能了。
让Delta陪我回去肯定是没戏,这只雌性生物明显分泌出大量的多巴胺,现在处于兴致勃勃的状态,愉悦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以前我一直以为凌音才是最损的那个,直到我遇见Delta。
刹那间一片红色的光芒映照在Delta的脸上,另一边被白色的光芒包裹,这两束光同时照在Delta脸上显得十分诡异。
我开始产生幻觉了,她的大脑在不断分泌多巴胺的同时,我的杏仁体告诉我赶紧跑,拼命地分泌肾上腺素。
随着锐利的声响,红光与白光的分割,这片时空犹如镜子一般被分成两半,一边是红色的光芒下笼罩的世界,而另一边则是白色光芒下的夜景。
中间剩下我和Delta以及这片走廊,我能够明显观察被分割的两边正好是以走廊作为原点,也就是说这是另一片走廊,而我们从没有踏入这里。
Delta朝我伸出手,我冒着满头冷汗望着她那张娃娃脸,认真观察她脸上的每一个角落,呼吸仓促。
艰难的抬起抖个不停的手抓住Delta,她扶起我这沉重的身体,深入这片走廊的远处。
即便听见可怕的悲鸣,我的本能也已经达到极限,对此毫无反应甚至想笑。
现在我的大脑只会接受两种声波,一种是来自地狱的悲鸣,另一种则是身边Delta平静的脚步声以及哼着的乐曲。
仿佛两种不同负荷的电子在我的意识领域流淌着,它们彼此交流的信息告诉我一件事。
我是弱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