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很久之前，当中原文明尚未建立之际，人类以小聚落的形式生存，生火驱散黑暗，磨尖木头对抗凶猛野兽。可虽是着远超其他生物的智慧，但人类羸弱的身躯仍是让他们处于劣势地位。”
“如此情况下，一部分人给自己建立了一个信仰目标，希望那虚无缥缈的神灵可以救赎自己。而另一部分，则是专注于发展自身的潜力，突破极限，获得远超常人的速度和力量，以及些对凡人而言更玄奇的东西。”书房中，宁挽袖淡声说着，看了眼已经听入迷的林瑶之后，接着道：
“这就是修行一道的由来，发展至今已经形成了相当成熟的体系，像那最高的武道宗师境界，可是连朝廷都要慎重对待。”
林瑶点点头，有些吃力的回过神来。
知道武试即将举行，她便拜托宁挽袖为自己讲了讲关于修士的故事，本是当个乐子来听，可听宁挽袖讲到最后，林瑶亦是对那一小群人升起了莫名敬畏感。
“既然如此，为什么朝廷不推广修行教育呢，若是有更多修士加入军队，对句丽和南陈的战役，也不至于打的那么惨烈吧。”稍微缓了缓，林瑶问道。
“修行本来就是件看天赋的事情，像那位红袖剑宗剑首，二十五岁就走到了武道宗师的境界…然而大部分人，都不存在这种天赋，严格要说的话，也就一百比一的比例吧。”宁挽袖说着，看向自己习武多年仍然光滑白皙的手掌。
“而且有句老话说的好，穷人习文，富人习武。想走练武这条路，兵器，讲师，以及各种补品及营养供给，都是相当昂贵的开支，莫说贫民百姓，就算有些小地主也担不起对修士的培养。”
林瑶若有所思的点头，对这所谓修士一行的了解更深了些。
“陪你说了这么久，那些客人应该也快到了。”宁挽袖笑笑，也不再给小侍女科普更多知识，对着镜子整理了番衣服后，起身走出了书房。
在阶梯扣位置稍一等待，三楼房门被轻轻推开，画了淡妆的林素情缓步走下楼。
依旧是那身黑色长裙，但这一次林素情腰间却是佩了把长剑，见宁挽袖已经在等着，走近了些说道：
“把江山带着，到时候说不定还要让你出手，和那些修士切磋切磋。”
“哎？”宁挽袖一懵，未等回话，身后林瑶已经很殷勤的跑回书房，将那柄他还未动过的江山剑拿了出来。
“素情姐，我这外执事应该算个文职，做这种事情不合适吧？”宁挽袖被迫拿过江山，弱弱说道。
“不是说过了，要让红袖剑宗那位剑首指导下你么？”林素情瞥了宁挽袖一眼，淡声道。
“指导和切磋是两码事，我这小身板，拿什么去和那些专业的修士比。”宁挽袖也不觉得丢人，反驳的有理有据。
“红袖剑宗只收女弟子，而且此行多是和你相当的外罡境，有什么可怕的。”林素情说着，和宁挽袖一同向楼下走去。
“女人下手才最狠…”宁挽袖本想这么说，但强烈的求生欲还是让他没有张开嘴唇，默默跟在了林素情后边。
切磋就切磋吧，既然双方是合作关系，红袖剑宗又是个典型的修武宗门，有些环节定然是无法避免的。
与林素情一边走着，宁挽袖也是听她大概提了下神兵坊与红袖剑宗的合作章程。
“此次我会为红袖剑宗剑首亲自打造一柄宗师剑，并且精炼作坊会为每一个前来洛京的红袖剑宗弟子提供装备。作为回报，神兵坊将作为红袖剑宗在洛京武试的全权代表……而且，我应该能说服那位剑首指导你几手。”坐上马车，林素情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意思…剑首不参加这次武试？”宁挽袖挑了挑眉，问道。
“按年龄倒是够格，可她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同龄人，让一个武道宗师同外罡内灵去抢资格，怕是那位也做不出这么掉价的事情来。更何况到了这种境界，大部分对于权位这些世俗之物的兴趣也就淡了。”林素情平声道。
“红袖剑宗，龙虎山，以及许多决定要来此的宗门，除了看上那份奖励之外，估计更多还是要试探下朝廷今后对江湖宗门的态度，这次武试，就是个相当不错的媒介。”
言下之意，和没太大变化的文试相比，此次武试被赋予了更多的意义……或许在句丽之战损失大量精锐后，顺帝将目光放在了修士宗门之上，又或许是其他什么目的，宁挽袖倒是不想深究，毕竟他和神兵坊只是这场大考的看客而已。
“听素情姐你安排就好了。”宁挽袖在自己的老位置上坐定，也不多说什么。
他不是什么不知好歹之人，虽然时不时会皮上两句，但自然也是清楚，林素情是为了自己好的。
“对了，素情姐，红袖剑宗是哪里的宗门？”想了想，宁挽袖又问了一声。
“总址在西江那边一座山上，怎么了，问这个做什么？”林素情道。
“提前注意下，会不会有什么需要忌讳的事情，西江的话…应该还好吧。”宁挽袖如实道。
“你什么时候这么讲究了，先前就算接待白雅的时候，都没这么细致吧？”林素情有些惊讶的看了宁挽袖一眼，调笑道。
“毕竟是个有武道宗师坐镇的宗门，万一出什么岔子对方拔了剑，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宁挽袖耸耸肩，俏脸故作一副严肃样。
“放心吧，我自然都会安排的妥妥当当的。”林素情没怎么在意，看向车窗外距离越来越近的安平酒楼，眼神平静。
“而且就算真有什么不可避免的矛盾，这洛京，也不是那些修士们能撒野的地方。”
一句话说的，若是宁挽袖是个平常洛京人，还真能生出几分热血，可宁挽袖这一合计，突然对接下来的会面更没底了。
“希望那位剑首，是个和善的人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