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一节：你自己都记不住
“……伫天维而标思，俯地忽而莫求……眺回江之淼曼，眩叠嶂之相稠……日斜云而色黛，风过水而安流……触岩峦而起患，值阔达而成洲……石孤耸而独绝，岸悬天而似浮……缘道道其过半，魂渺渺其无忧……悟伯昏之惆宕，蹑千仞之神休……”
“遂乃凌，面长源，过岩峭，悼茵蝼，背通灵，至松门……右联山而无极，左凭海而齐天……竹泫泫以垂露，柳依依而迎蝉……鸥双双而赴水，鹭轩轩而归田……赴水兮泛滥，归田兮翱翔……此漭滥之足乐，意斯灵之不长……惜蚍蜉之危促，羡灵椿之未央……虽鹏羽乎异类，托逍遥乎一方……”
这一段似乎有点耳熟，但其意思已经更令晓双搞不清楚了，从开头唱到现在，就有如一个真的神经病患者病情愈发加重的病史展现一样，从比较正常的文字和语文课本上出现过的古诗词，慢慢地发展成为愈发令人不明就里的东西……
现在这一段段课本上没学过而又不知出处的古文一样的东西，好比一个层层递进的远古咒语一般，令晓双只觉得自己的活力、精神、思维乃至灵魂在随着这首不见终结的歌曲慢慢地从自己的躯体中被剥离，而看到其他人陶醉其中的样子甚至不得不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中了邪……
此时，晓双的那毫无底气的声音如同蚊子叫一般连自己都快听不清楚了，毕竟虽说他自己觉得自己可以唱到比较高的音阶，但这首歌的男高音却难以找准，即使栩樱专门只弹他的这一声部来带他，也是搞不太清楚的……
又继续唱了一会儿，晓双几乎已经可以肯定地认为，自己这一部分正式宣告全军覆没，于是他便干脆只对着口型，装作很努力唱歌的样子，实际上是为了将更多的注意力集中在听觉之上，原来自己不出声反而显得气氛更为的乐在逍遥，但突然……
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有一个声音开始异军突起，其他的声部……甚至加在一起都不能盖过这个特别特别的声音，“（这尼玛是哪个声部呢？）”晓双开始仔细比对：
“……元夜琴鼓奏……灯火阑珊……小桥水潺潺……芍药花开……望星……星光点点……烟花灿烂……遥想起……千里鸿雁……落花满天飞……梧桐深院……一盏灯未灭……伴着思念……”
“（显然不是女高……）”
“……望月……月光清冷……夜色水凉……听风起……雨声一片……梦江南……青衣折扇……叹倾城……总是薄命……谁聆听……断肠一曲……泪落湿羽衣……”
“（也不是女低嘛！）”
“……梦江南……浮生茶语……望君归……总是无期……等天明……斑白发鬓……憔悴入铜镜……元夜琴鼓奏……灯火阑珊……小桥水潺潺……芍药花开……再望星……星光点点……烟花灿烂……遥想起……千里鸿雁……落花满天飞……梧桐深院……一盏灯未灭……伴着思念……”
“（貌似也不是男低呀！那难道……）”
“……望月……月光清冷……夜色水凉……听风起……雨声一片……梦江南……青衣折扇……叹倾城……总是薄命……谁聆听……断肠一曲……泪落湿羽衣……梦江南……浮生茶语……望君归……总是无期……等天明……斑白发鬓……憔悴入铜镜……”
“（看来是我们男高了喽？但也不像啊！我现在都只是在做口型了，那会是谁？）”晓双一边卖力的做口型，一边仔细听着，而现在人群中终于开始出现了某种不和谐的骚乱，很明显是因为大伙都听到了这个声音的缘故。
“（麻萨卡？）”晓双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向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这个五音不全，十三不靠的声音正是发自不知何时赶到的灵修的嗓子里，而很快大伙的视线也都集中到了那位身上……
“啊？干嘛？都没见过帅哥么？”在灵修戛然而止的同时，林杉也冲栩樱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并中止了大伙的排练。
“咳咳，虽然什么东西加上‘中国特色’之后看起来都可以由着官老爷的性子变化……不过咧，合唱到底还是一门讲究团结、配合的艺术，这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设定……虽然咱对大家的要求也不会太高，但还是希望大家别光顾着自己，好歹也要照顾一下其他的声部嘛！啊，我知道你们个个都很有个性，但音准还是不能乱找嘀！让自己的声音与大家融合起来，而不是突显自己的声音，明白不？”
“唔——”虽然知道对方刚刚赶到，还没有习惯当下的旋律和声调，但看着灵修尴尬的样子，晓双还是总忍不住想笑，小学生作文里经常出现的“脸上像发烧一样”的句子就可以恰如其分地描述他现在的处境：“哎呀，虽然我可能唱得不好，但我对班长大人崇拜的赤子之心可是非常热忱的啊！”
“喂，我劝你还是小心为上……”
晓双悄悄地对灵修低声说道，想起之前被林杉一通羞辱而一旁的栩樱P都不敢放一个，他现在才真心理解到现在这个社团根本就不是原来的社长说的算：
“你不知道现在的情况，就不要乱拍马P了，小心拍到马蹄子上把你一脚踹飞喽！（额，话说真被那大长腿踩一下会是什么滋味呢？哎，如果我有晓曦那能力就好了，或者让晓兮来踩我……天呐，我再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呀？）”
而接下来的“时间”里（当然林杉是不会承认有“时间”这个概念的）……林杉亲自示范了几个难唱的部分，又显摆了一下含有伴音的合身部分……
当然说实在的，从客观上讲，这个怪物唱得并不算多好听，声线比她平时说话时低沉了很多，仔细听还能分辨出一些莫名的杂音，当然起码音准是八（和谐）九不离十，毕竟她之前说自己并不是通过振动空气来与外界交流的，若真如此，那么对她而言，对声带的使用已经算是很不错了，毕竟这家伙……
晓双还没来得及多想，很快排练就又重新开始了，栩樱少有地提议大家重新开始以熟悉一下歌词，虽然晓双对她终于可以发表言论感觉无比之欣慰，不过……“（开玩笑的吧？这种歌词作者自己都记不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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