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战？】
看她应该没有拒绝的意思，我抢先上去帮她卸下背上的药柜，【我先帮你放到店里了，就陪这孩子练上几把吧，当做活动活动筋骨免得丧失感觉也好嘛。只不过……】接下来我拉下长耳朵悄悄交待了几句。回看妖梦那边，她似乎还没完全从之前的失败中恢复过来，不过最后还是使劲呼吸了几次，挺胸持刀重新摆好了架势，像是为自己鼓气一样大喊道：
【赢了这场就回去向幽幽子大人汇报成绩！】
…………………
…………
……呃，或许我应该阻止妖梦说出那句话的。
因为涉世未深的她恐怕不会知道这世上还存在一个叫做flag的坑爹玩意，它的触发条件仅仅是说出某些特定格式的台词，以及它对于触发者接下来命运的影响。虽然那关联性并非百分之百而且有时候也可以依靠无耻的○角光环加以破除但运气毕竟是运气并不是有多靠得住的东西……嗯有关flag的话题就此打住吧，总之就结果来说，妖梦又败了。
【………………………………】
少女一言不发地趴倒在柜台上，头上半灵上画满了黑线身边弥漫着可见的浓浓阴郁之气，幸好那个教导她的人并未顺带把武士道也灌输给她否则我现在说不定就要开始以委托监护人的立场阻止她切腹谢罪了。……也许暂时放着不管会比较好吧？我一边发自真心地为她感到同情一边为柜台另一边的铃仙端上烤八目鳗，最近她来店里的时候也开始点老三样以外的东西了。该不该说不愧是玩弄波长的高手呢即使旁边人散发出如此强烈的沮丧气场似乎也没有影响她的食欲，刚刚经历了一场比试对她来说好像就跟喝了杯水一样自然。
……嘛也是，赢下一边倒的对决对她来说也不会是要消耗多少体力的事情。
“就让我见识一下吧，地上人的实力！”
嗯实在抱歉妖梦我对你撒了谎，因为其实我又给你找了一个强悍的对手，她曾经身为士兵受过月都的军事训练，下手准确坚狠不知留情，而且目前正熟悉地上世界中（以任何可行的方式）。所以倘若你依旧拿不出和你爷爷对练那个等级的专注的话恐怕败北也同样依旧是必然。……不过这基本上也是我的目的没错，为了证实我的猜想当时我就是这么拜托铃仙的:
“希望能使用你的能力，做出能把她逼到绝路程度的幻觉。”
当然那只是“幻觉”，月兔操纵波长的能力甚至能导致对象产生“幻视”并一定程度上控制幻视的内容。我的想法就是籍此让妖梦身临不仅仅是“切磋”的处境，比如擦身而过的致命攻击……自然我并不会真的拿她的生命安全开玩笑，只要让不明真相的她产生感觉就够。
铃仙射出了几枚弹幕，下一刻周围被某种使我都感觉视野模糊心神不定的“场”所笼罩。妖梦那边的话恐怕是见到了弹幕神奇地分裂成了无数份铺天盖地袭来的景象吧。她努力朝空处移动，但还是被几发弹幕命中封住去路，有一枚甚至把她的脖子擦出一道血痕——这一切都在铃仙的计算之内，目的就是让她相信“目前所见都是真的”，以及意识到“稍一疏忽可能会死”。
『不是简单的‘切磋’，而是真正的‘生死决斗’』
连让她提出疑问的时间都没有，或者说，想要开口说话也得要先从袭击中活下来才行。就是在这生死攸关的绝境之下，我看到妖梦一边跳开一边挥起了刀，似乎是迫不得已要斩开面前的弹幕——
【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然后被自己幻觉中的弹幕打了满身一边惨叫一边飞了出去。【……啊，咦？】她难以置信地望着毫发无损的身体，铃仙解除了能力后的夜空又变回了往常的澄澈寂静。
【当时是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的说……】
妖梦继续趴在桌上咕哝道，【嘛嘛，我一开始就说过了是‘练练’而已吧？不会真把你怎么样的啦，那个只是铃仙稍微动了点手脚而已啦。】我把手搭在她肩上，却被她一把推开了。【我再也不相信老板娘了！完蛋了，这个样子怎么有脸回去见幽幽子大人啊……】
【哎呀哎呀……】
一边苦笑一边回柜台里，我的心里也留了不少疑惑。之前的猜想被证明是错的，即便是在死的威胁下的“求生欲”都没能把她所说与爷爷对练时的实力发挥出来。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开始有些怀疑她这些话的真实性了，只在练习时强有什么意义呢？就算模拟训练里保持2000次不败在实战里一朝坠机那不也叫无能？……说起来以前偶然听见灵梦和魔理莎聊春雪异变的那会，她们是怎么形容妖梦的来着？
“极其难缠的对手”
能被她们两人这么描述，也就是说确实是有发挥过的咯？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妖梦的事也是幽幽子的想法也是，真有这么强了的话哪还需要什么磨砺嘛，但现在根本就连怎么让她发挥出来都搞不懂……不对，等，等一下。
春雪异变。
据目前所知妖梦发挥过真正实力的只有过那么一次，也只能从这里入手了。那个时候的灵梦和魔理莎是以什么身份前往冥界的，而妖梦又是作为什么角色挡在她们面前的……虽然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但莫非真的是……我瞪大眼睛望向台前依旧深陷失败不能自拔中的少女，她身上那个“开关”的所在说不定真的就在——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老板娘？】
【……哎？呃，没什么，没事。】
重新绕过柜台走出店外，我在夜晚清凉的空气里舒展筋骨。【啊～……不管怎么想都觉得很不爽呐，这事。】
【是什么事呢？】
其实那是我的私心以防万一不想殃及店里，因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我自己也不知会发展成怎样。
【当然是你家主人的事咯！随便就把什么都不懂的孩子独自放到外面来，害人吃那么多苦她自己却好吃好住在那悠闲享乐！到底怎么想的啊？不行，我得好好教训她一顿去！】
【不，不是的！幽幽子大人是为了我好——】
【妖梦你别拦我，这事和你无关，是我单方面看不惯那家伙的作风，今儿个非得给她点颜色看看不可！】
接下来的瞬间，我不得不拼命朝旁闪躲，原因是直指向我如尖刀般锋利的一阵疾风，在我原来所立的地面上切开了一道恐怖的割痕。
【——！！！】
还没完，脚刚触底我就又被迫使劲全力朝高处跳去，那一阵风又折返过来，贴着我的身体发出了尖锐之物切开空气的鸣响。
我咽了一口唾沫转过头去，银发少女正凛凛然立于我前。
【……不会让你动幽幽子大人一根寒毛。】
用与之前的青涩截然不同的语气宣言道。
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她所说的“能与爷爷正面交锋”确实并非戏言。证据就是“气”，从她身上所散发出如重影一般的东西，光是见到就能给人极大震慑的“气”，那是只有将某项技艺精通到极致后才会在使用时自然显现的东西，而妖梦的技艺毫无疑问就是“剑术”。她的双手各握着一把刀。我想起来妖梦佩在腰间的确实是有两个鞘，现在那把短的也被抽出反持在左手里。
断妄之白楼剑，斩魂之楼观剑。
【只要两把皆在我手，斩不断的东西——】
在那之前，又有弹幕自我肩后飞向妖梦的方向。
是铃仙，不知什么时候她也来了店外，并且似乎对妖梦现在的样子很感兴趣。我从她们俩的直线上退开，随即而来的又是那熟悉的不适感。夜空中瞬间又布下了密密麻麻的弹幕天网……我想象着妖梦所看到的场景，等待着她作何反应。
她和上次别无二致地举起了刀——只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再试图躲避。
【——完全不存在！！！】
一直以来我都对各种武学所达的“奇迹”传闻持怀疑态度，直到今天我亲眼见到为止。因为下一刻妖梦面前的空间就正如字面意思所描述，“被切分得支离破碎”。那是视觉完全无法捕捉的高速招式，快到简直让人以为是一个插满了锋利刃片的大球正飞着推进，而这个球的半径还在越滚越大，连带周围一大片的空气流动也被吸去形成无数旋风直至那些气流本身也具有了刀刃一般的杀伤力。妖梦出招所及远非只有铃仙弹幕所在的位置，她面前一百八十度的范围几乎全被纳入那个“大球”之内。
“无法分辨真假的话……那就统统斩了再说好了！”
若是一开始就打定这主意了的话，再制造“幻视”也不会有任何意义。铃仙恐怕也是没有料到这一着，脸色发白地盯着越来越大的“刀球”飞速朝自己滚来……
【唏……！！】
在她被卷入其中的前一瞬间，我成功从背后抱住了妖梦。双手——拼尽全力捏着她的胸部。
【……】
【……】
【…………】
【…………】
大家好像都因这出乎意料的发展惊呆了，谁也不说一句话呆在那里，只有妖梦的脸似乎在隐约可见地越变越红……
【老板娘你在做什么呀！！！！】
刀从她手中落下来，她一把扯开我的手臂捂着胸口飞也似逃到一边去了。回味下那个手感，年纪轻轻就有这种程度货色的话将来相当值得期待呢……啊不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要问这个问题的是我才对吧？】我检查着身体各部有无问题，刚刚为了从那些尖刀般的气流里找到间隙再超加速冲进去抱住她的动作毕竟不是随随便便使得出来的……但愿不要因为太久没活动过留下什么后遗症就好了。【要不是我这么拦住你，你还真打算闹出人命来啊？】
【咦，哎……？】
【收好了。】把丢下的刀插在她面前，我暗暗庆幸自己提早做了把战场引到店外这个明智的选择。【自己看看吧你干的好事。】
在我身后的店外，原本郁郁葱葱的草地现在竟成了被翻出的泥土地，仅在其中还能隐约见到些被切得粉碎的绿色。即便是裸露的泥土上也是布满了刀耕斧劈般的痕迹和被强风吹刮起的土块石砾，而在这些痕迹延伸的终点，坐着至今惊魂未定脸色煞白的铃仙。【这些，全都是我……？】
【别告诉我你都不记得了？还说什么为了‘更强’出来磨练的，你啊，明明早就已经强得不像话了不是吗？】
【可，可是幽幽子大人总是那么说，我之前也确实老失败来着……】
一直寻求的回答，事实上就是如此简单。
【那就好好回忆一下今天一天直到刚才为止的经历吧，还不懂的话，把这些告诉你家主人再向她问就行。比这更上的事情，你暂时还不需要懂。……或者应该说是总有一天会由你自己’悟得’才对。】
【是，是这样吗……】
【回去吧，既然你家主人肯把你托付给我，那就这么回去转告她吧，这就是我帮你找到的‘强大的秘诀’。】
………………
…………
【如何啊？对我们地上人的实力还满意不？】
目送妖梦远去的背影，我伸出手把铃仙从地上拉起来，作为地上人她现在的样子配上之前的宣言实在让我有些忍俊不禁。【……是我失策了。】她拍着身上的尘土，【不过比起那个，现在我更感兴趣你是怎么取得那位冥界大小姐如此程度的信任的。】
【啊啦，那可真是遗憾……那部分内容暂且还算是非卖品来着呢。】
【是吗。】她重新坐回店里，【那么有关这个部分可以讲讲吗？】视线所及，屋顶上一道大大的割痕正透着点点星光，我不由得笑了。
【乐意效劳。】
——Chapter 5 妖梦的奇妙冒险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