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雷杰对于莫溢所说的“有病”不太理解，从字面上看像是自嘲，但是莫溢的语气却不像是开玩笑。
“你想知道吗？告诉你倒也无所谓，”莫溢顿了一下，把他愿意说明的部分挑选了出来，“我是有心理问题的，普通人按部就班的日常生活无法带给我愉悦感，如果萌尼娅会给我带来各种事端的话，那反而是我最想要的东西。”
雷杰的表情突然变得深沉起来，他沉默了一会，说道：“你是抖……”
“不是！”
“哦。”
“你不用搞清楚这个病，我的症状除了中二病也不会再有第二例了，是非常罕见的……”
“你是中二……”
“不是！”
“哦。”
“你只需要知道，我是不会把萌尼娅交出去的，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要和杨涛继续谈后续的合作事项了。”
雷杰偏了一下头，看着莫溢问道：“你还想继续和我们公司合作？”
“是啊，我为什么要和钱过不去？”
“我的要求你都达不到，为什么你觉得这个合同你还能签的了呢？”
“因为我会威胁你们。”莫溢嘴角一挑，身子一滑，以一个十分嚣张的姿势躺在了椅子上。
听完莫溢的话，雷杰的眼中划过一道不易觉察的寒光，但他没有多余的行动，他知道莫溢的自信不是凭空而来的。
“威胁，你可是在我们的大本营里面呢。”
“是啊，萌尼娅也觉得我来你们这里太危险了，所以才给我身上安了个临时传送阵，她的担心是对的，不过有那么一点偏差，就是你们并不敢在明面上对我动手，所以才有魔瘾狼这种东西。”
“你为什么会觉得魔瘾狼是我们放出来针对你的，至少，小姐她是不会想到这个份上的吧？”
“是的，萌尼娅只当那是你们管理上的疏漏，让一只野兽跑到了人界而已，还建议我投诉你们，可说实话，我不相信你们这么大一家公司，会犯这种低级的失误，而且这如果作为失误的话，那对于你们来说也太过于顺心了吧。”
“那你觉得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呢？”雷杰上身前倾，用手臂撑在腿上，一副专心听讲的样子。
看到雷杰那一副兴致勃勃完全没在怕的样子，莫溢反而有些慌了，收敛了一点动作，坐直了一些才接着说道：“首先是动机，你刚刚威逼利诱我收回萌尼娅的入住许可是一个方法，不过还有更直接了当的，就是我如果死了，那萌尼娅的庇护所也就自然不存在了，可是按照《异族共存协议》的内容，要是亲自杀死我，无论如何那都是得偿命的，所以需要我死于一场‘意外’。”
“嗯哼。”
“首先是那个蛇女，她是看着我收留了萌尼娅的，所以你们自然就能得到我的信息，看到我手上的魔法阵也在情理之中，加上魔瘾狼的特性，你们只要把它丢到我附近，不需要什么指挥它自然就会袭击我。”
雷杰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笑了起来：“其实你手掌上那个魔法阵并没有那么容易看到，那么小一个，而且那个本身就是小姐她临时研发的魔法吧，我们考虑不到这种层面的。”
“那你们是怎么发现的……”
“这个你看一下，是蛇女拍回来的录像。”
雷杰一边不怀好意地笑着，一边拿出了自己的手机，调出了一段视频，推到了莫溢面前。
那是莫溢出门的视频，视频中的他在门口打了个响指，看着手指上小火苗，兴奋的跳了好几下，笑得像个孩子。
以旁观者的视角看自己那天的表现，的确是有些不堪入目。
“我，这，火球……真有你们的啊！”莫溢憋了半天，终究还没没能想出一句能挽回面子的话来。
看着莫溢一脸的窘迫，雷杰也是心满意足的收回了手机，他自知自己和莫溢没有什么谈判的余地，但还是希望多少能反制莫溢一下。
“这个证据也给你看了，一切就和你猜想的一样。”
“哼，那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吧？如果不给我签约，那就等着我去告发你们吧！”
“就这？”
“就……这。”
“你倒是不贪呢，握着我们这么大一家公司的把柄，就为了卖点肥皂？”
“毕竟钱这种东西……够花就好了。”
雷杰十分诧异的看着莫溢，莫溢看起来不是在装模作样，他似乎并不在乎能不能得到更多的钱。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那就让你签吧。”
雷杰说完走出了会客室，看着雷杰把门关上时，莫溢松了一口气。
《异族共存协议》对于恶魔的威慑力确实很大，这也是莫溢敢威胁雷杰的原因，但是刚刚的谈话过程中，雷杰并没有一丝的露怯，倒像赞赏莫溢的胆量所以答应了合作。
莫溢觉得大概率雷杰是没怎么把他的威胁放眼里的，如果刚刚自己话说太绝的话，雷杰很可能当场撕破脸的。
出了门之后雷杰遇到了在走廊上来回踱步的杨涛，就上去打了个招呼。
“我和他谈完了，你和他的业务可以继续了。”
“好的雷总。”
“等下，合作达成之后，让他送点肥皂吧，然后你弄几块送到我办公室来。”
“啊？哦，没问题。”
“我觉得这份合作还是不错的，你和魔界那边的同事多协商，肯定能卖出一个好价格的，你找了个不错的生意呢。”
“嘿嘿，谢谢雷总夸奖。”
“那莫溢之后也算是我们一个比较重要的客户了，你来找我的时候记得找我拿点纪念品，可以送给他，作为我们公司重视他这个客户的证明。”
“好的雷总。”杨涛知道莫溢的货源有限，还不至于成为大客户，不过雷杰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反驳。
在另一边，萌尼娅刚刚推开了公寓楼的大门进去，她基本上是一路跑回来的，从她和魔瘾狼对战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四周有无数的视线，这也不奇怪，毕竟那里是柯尔大厦，会被盯上也是正常的事情，之前这栋楼一公里范围内的区域萌尼娅都是绕着走的。
好在一路上这些视线都没有什么动作，让萌尼娅顺利的回到了公寓。
“啊！”
在松了一口气之后是非常容易被吓到的，萌尼娅就被眼前的女人给吓到了。
黑长裙、黑披风、尖角帽，手上还握着一根形态扭曲怪异的木棍，相比起魔法师，这个形象更加符合“魔女”这个词。
“魔女”也注意到了萌尼娅，她也有些在意，一边上下打量着一边靠近萌尼娅。
和人界的传说不同，在魔界里，魔女是一种用来吓唬小孩的传说。
虽说眼前这个“魔女”面容姣好，也生的前凸后翘，算得上养眼，但是对于萌尼娅来说就只会让她想起来小时候的一些可怕故事，比如“不听话的孩子会被魔女抓走吃掉”“不好好睡觉的孩子会有魔女半夜敲窗户”之类的话。
虽说萌尼娅现在已经19岁了，知道那是吓唬小孩的话，但这见到了总归是会觉得有些可怕。
一边回忆着小时候的那些传说，萌尼娅退到了墙角。
“你能够进入人类的住处？”魔女开口询问萌尼娅。
“我我我是有入宅许可的。”
“你怎么得到入宅许可的？诱惑了人类吗？不过你好像也没有那个资本的样子，各种方面来说。”
萌尼娅举起双手在胸前交叉，用来阻挡魔女那打量的视线：“我不是坏孩子，呸，我不是坏恶魔。”
“你好端端的一个恶魔住进人类的住所，不可能无所求吧？如果要说存粹是租房子，也是不可能的，大部分人类是不会愿意收留恶魔的。”
“我，需要一个庇护所。”
魔女皱了一下眉头，说道：“你在恶魔之中混的不好，为了躲避同为恶魔的仇家，所以住进了人类的家里。”
“是这样的。”萌尼娅本来没打算说的太多，但她也没想到自己不过一句话就被对方全都推理出来了。
“就是说，即使你能保证自己不会伤害那个人类，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给那个人类带来危险，而你自己都保不住自己，更别提那个人类了。”
从这个魔女的话里不难看出，她多多少少了解有关莫溢和萌尼娅的事情。
“唔，是这样吧，但是我们都已经谈妥了。”
“谈妥了？家长同意了吗？”
“家长……别看我这个样子，我已经成年了！就算是按你们人界的时间单位来换算，我也是成年的！”
“我不认可这件事，我希望你能从莫溢的家里搬出去。”
果然面前这个魔女并不是什么偶然路过的人，所以才会那么针对自己，不过对话里出现了莫溢这个熟悉的名字，多少还是让萌尼娅放松了一些。
“您是……莫溢的母亲吗？作为人类来说，挺年轻的。”萌尼娅估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女人的年龄，至少以她对人类的了解，看起来不太像是能当莫溢母亲的程度。
“我是莫溢的心理医生，刘若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