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这个年纪？”段清问道。
“没什么。”林泽笑着摇摇头，说道：“心里清楚何必咬文嚼字？郭怡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但一个公司不需要捧两个人设完全相同的艺人。”
“你这么做问过王总的意见吗？”段清眼神不善的盯着林泽，强压自己心中的火气。
林泽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关部总监，如果是十八线小艺人也就罢了，就算死了在网络上都翻不出什么浪来。
可现在当事人是郭怡，他怎么敢自说自话的决定郭怡未来的走向？
这工作还想不想要了？
听见段清的质问，林泽颇为诧异的看了过来，问道：“你是第一天来天行上班吗？”
“什么意思？”段清怒目而视，心里有气，说话自然没有那么客气。
林泽是最近才空降到这个职位上的，她也不是特别了解对方的路数。
林泽看了一眼段清，冷声说道：“我之所以能坐到这个位置，是因为游董觉得我有能力，赏识我，和王总有什么关系？”
“……”段清沉默了。
她本以为搬王总出来能压一压林泽的嚣张气焰，谁成想这件事背后还有这一茬，那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去找王总了。
否则到时候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连着和两个人闹蹦，那郭怡才是真的无可救药！
见段清不应，林泽又说道：“他是你们的顶头上司，不是我的，我只需要对天行负责。”
“那你就不怕郭怡有怨言？”段清眯着眼睛，强忍心中的不满，但是语气却越发幽怨。
以郭怡的咖位，到哪里不是被好声好气的招待，可现在偏偏在自家公司里被人针对，就不怕郭怡跳槽吗？
她真的想不通！
公关部应该都是一些八面玲珑的老油条，游董怎么会派这样一个不懂变通的愣头青过来！
“沈向阳和苏幼一有怨言，我怕，但郭怡……”林泽沉吟良久，似乎是在整理措辞，最后在段清的注视下，坦然的说道：“目前来看还没这个资格。”
“？？？”段清心里一沉，虽然脸上表情不变，但是语气变得强硬许多，说道：“林总监这是什么意思？我承认郭怡的咖位没有那两位大，但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大家好歹是一个公司的同事，这样说也不怕艺人心寒？”
“我为什么要怕？”林泽笑容温润，看着段清出声说道：“我已经提出了我的建议，是你们自己不接受，天行没必要将公信力赌在郭怡身上。今天来的就算是苏幼一，我的回答也是这个，不过人家的清纯不是人设，真要谈了恋爱，恐怕还不等我回应，自己就对外宣布这件好事了……”
“……”
“而且这么多年你们难道还没看清现实嘛？郭怡早就过了「莫欺少年穷」的年纪，这么多年都没火，还在消费自己的长相和身材，这样下去她只会吊死在这个人设上，身为经纪人你也有开导她的义务，该扩宽戏路了。”
在林泽的眼中，郭怡充其量就是一个好看的花瓶。
女星绝大部分的成名道路都是相同的，出道的时候凭着自己的脸蛋，如果能等到一个合适的剧本，又赶上合适的机遇，那就算是头猪都能起飞。
可郭怡却不属于这种类型，长得漂亮，但是却没有苏幼一那种邻家女孩的亲和力，年龄越发成熟，也没有想要磨炼演技的打算，还在吃童星时期的老本。
就算不发生今天这件事，那未来的消沉也是可以预见的。
“……”段清一脸惊讶的看着林泽，如此难听的话从公关部总监的嘴里说出来，确实让她意外。
“我会向总部投诉你。”
“请便。”
“……”
“顺带一提，天行的合同是很宽松的，要是郭怡小姐觉得在天行这里受了委屈，大可以跳槽去瑞禾、宏宇或者东川，我在那边都有熟人，可以给你们写介绍信。”林泽笑着说道。
天行这样做的底气是在市场上握有的绝对份额，他们根本不需要用合同约束艺人，也不需要那种为了眼前小利就跳槽的艺人。
一线明星来天行是锦上添花。
十八线明星来天行永远不担心被压榨，最零碎的资源效果也很好。
这种破天荒甚至是违反常理的经营方式，没有竞争对手能学得来。
段清怒声说道：“你别欺人太甚了，不帮就不帮，我们自己找人公关也没问题，但你身为下属居然未经请示就将公司的艺人往外推！还有……介绍信是什么东西？郭怡也是有头有脸的明星，去其他三家哪家不得好脸相迎？需要你一个小总监的介绍信吗？”
林泽权当看不懂段清眼中的怒气，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声音平淡的说道：“那样最好，只要别牵连天行就行。”
“……”段清怒而起身，沉默着摔门离开。
对方都甩脸子到这种程度，她要是再低声下气，自己都瞧不起自己。
“林总监，你话会不会说太重了？”目送段清出门后，小助理在旁边声音糯糯的问了一句。
她不太理解，当初林总监处理苏幼一那桩绯闻的时候，三言两语就化解了所有记者抛过来的麻烦，她在一旁见证了全部过程。
那么年轻，人长得好看，脑子又聪明，在她眼里简直是金灿灿的天神下凡。
怎么今天就跟吃枪药一样，一个劲的怼人。
得亏是郭怡姐不在现场，否则两个人还不得打起来啊？
“……”林泽没有说话，虽然脸上在笑，但是眼神却很深邃，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点燃一根香烟，说道：“帮我联系媒体，他们要是还想吃娱乐圈这碗饭，苏幼一在网上的那些莫须有黑料，就该撤下来了。”
“是。”
……
……
段清出门后忐忑的掏出手机，屏幕上一直显示通话状态，第一时间劝慰电话那头道：“郭怡，你别着急，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这就去总部一躺，你现在《恋爱方程式》拍到一半，公司怎么也不可能放弃你啊！”
“算了……”郭怡轻轻叹息。
她不如苏幼一，这是事实，但没想到会被一个总监这样看不起。
段清安慰道：“也对，咱们那篇微博发出去之后，舆论控制得还不错，只要注意之后别被拍到新的证据就行。”
“……”
“可你是不是也该告诉我那人是谁？圈里还是圈……”
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忙音，段清脸色有些难堪。
经纪人是依附明星存在的，现在苏幼一如日中天，而郭怡又是少数几个和苏幼一面和心不和的明星。
郭怡要是没了，她也就没了，这种事情绝不能发生！
……
……
“网上的爆料微博你看了吧？”
“……”
“我怎么知道是谁泄露出去的？”郭怡嘶声说道，情绪几近快要崩溃：“那个女警察那边我去问过，她说不是，医院那边也一口咬死说不是自己！那我总不能真的自爆去查吧？”
“……”
“公司已经放弃我了，我想说出来了。”
“……”
“为什么不行？”
“……”
“当初你就说不行，现在都几年了，为什么还不行？怕我耽误你仕途？那你当初就别许诺我那么多啊！”
“……”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这样好了……我给你思考的时间，上次警察来问我都没说，怕牵连叶熙给你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现在我累了，再这样下去别说踩苏幼一了，我自己都要身败名裂！如果我真的因为这件事退圈没了收入，你应该负责我的未来，因为我打掉的是你的儿子，你别逼我自己说出来！！！”
嘟嘟嘟……
郭怡挂断电话，瞳孔深处闪过一丝狠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