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东野领的下一步计划。”
暂时摆脱了艾莉丝和菲力的纠缠，我终于可以着手经营领地了。
“因为今后涉及到各行各业的改革，必须先从教育开始。其他地方的善后工作也要提上日程。”
我在面前的小黑板上画着，下面二十几号女仆众认真听讲。
“虽然你们目前名义上是女仆，不过包括传话联络和组织一些活动，要慢慢能分担我的工作。伯纳塔大人之前的家人也是这样工作的。”
为啥全是女孩子呢？凯瑟琳就没看上哪个大叔来当我的管家吗？要是以后被说性别歧视就糟糕了。姑且是第一次开会，叫上了黑龙团的几个头头和领军里的几个文官，以及领都内的一些代表来一起听讲。
“黑龙团这次表现不错，帮了凯瑟琳和我大忙。请再接再厉。月底会给你们加薪的请放心。我们现在首要要做的是两方面：一个是善后，一个是教育。现在东野领百废待……”
等一下！好像战争根本就没打进来，领地也没牺牲多少人。反倒是因为托尔的胡闹帝国军死了不少人。
我先是问领军方面的人道：
“粮仓情况怎样了？这段时间因为救济原拉西维斯领的难民缩水很多了吧？”
“存量还足够过冬。但明年就……我们觉得应该趁收获季增加库存才对，而不是继续养着那群人……”
“嗯，领军派出护卫队吧。现在暂时也不会有什么外部威胁，就让军队护送难民回乡。现在拉西维斯领还没有通过奥布里斯方面正式授予我方，所以一切先按照邻国拉西维斯领处理。你们再安排一个分队出来前往王国各地收购粮食，这是活动资金。”
“冒险者公会的代表来了吗？艾拉小姐。”
“您好，领主大人。”
“不用那么见外，我需要发布一个委托雇佣几个冒险者随我前往奥布里斯王都一趟。希望他们能帮忙置办好货运马车。”
“您不是可以叫艾伦他们吗？”
“艾伦他们四个还有其他任务要吩咐，等一下会过来。”
“好的。”
然后我继续说道：
“关于帝国军俘虏的收编工作怎样了？”
“是的，因为延续侯爵大人的善待俘虏政策今天又有百人左右愿意加入东野领。不过绝大多数还是……”
“嗯，拖下去只会继续消耗我们的粮草。明天把剩下不愿意接受招安的帝国士兵放了吧。每人只发五个大银币的盘缠应该够回乡了，打发他们走吧。”
“欸领主大人不打算把俘虏卖给奴隶商人吗？”
“啊这个问题忘了说了，在这里正式说一下吧。从今以后东野领全面禁止奴隶交易，取消奴隶市场。所有在领内的奴隶一律自动获得领民身份，不得歧视。”
“这……”
台下的人们脸色各异，显然有人欢喜有人忧。
“别担心，各位和奴隶商有联系的代表，我之后会提供你们新的行业指示。如果实在没经验做不了，就请受雇于我去其他国家收集有价值的奴隶回来。东野领需要大量的人才，相信奴隶中也有许多被埋没的知识。那样的人请帮我带回来。”
做这种一刀切的事情当然会触及某些人的利益，我自然是有自觉的。奴隶制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变，所以从事这个行业的人肯定会不满于我。这种情况只能分两步走：一方面声明领地不允许进行交易，另一方面给这些利益相关者活路。
从国外挖奴隶中的人才这件事之后可以让奴隶商人转职成猎头公司。这些人毕竟从事看人的行业，眼光肯定独到。什么样的人能打仗，什么样的人精明善于计算等等……总之我不允许歧视奴隶并不代表要针对和清算奴隶商人。那只是让歧视链反过来罢了。
“那么开始今天的主要议题吧。我也请了各界行业代表过来，是为了说一下有关教育体系改革的问题。”
“教育体系？”
“是的，目前我国内的学校只有针对贵族教授礼仪方面的设施。我希望将学校的经营范围拓展到全民范围。教学内容也将遍布各个行业。现在手工业商业基本都是学徒制对吧？”
大家点了点头。
“这种教育方法太没效率了。你们也希望能在社会上直接招聘到大量人才吧？不用从小孩子一点点带徒弟上来那么麻烦，风险还高。如果有专业技术学校，由你们各行业派出有资质的工匠、商人来担任老师进行集中教学不是能让更多人学会技巧吗？”
“领主大人主意是不错，但是谁愿意把技术这么轻易泄露给别人呢？”
“不愿意吗？”
大家沉默不语。
“这样吧，介绍几个你们认为业内影响力巨大的人给我，我去说服他们。”
“但是办贵族学校那样的……让普通人入学，学费怎么办？普通人上不起学的吧？”
“这就是今天要讨论的事情了。全民‘义务教育’的体制必须建立起来。”
“义务？”
“一部分学费和学生在校期间的开销将由领地承担。从我个人领地收上来的税中支出。”
“欸可是？！领主大人的钱……城堡和宅邸的修缮怎么办？”
“我可住不了那么多房子。两个宅邸随后会卖掉。城内留一个办事处即可，城堡因为是军事设施作为领地公共财产。”
“那您住哪儿？！”
“我？城堡里不是有领主房间吗？我有必要一个人站好几间房？又不能一个晚上同时睡好几张床。”
我看着凯瑟琳，问道：
“领地的账目整理得怎样了？还有能节省开支的地方吗？”
“嗯，大概……没有了……”
“多亏了伯纳塔大人这些年的治理，其实不说你们各位应该也都知道。现在东野领还是挺富裕的，预算也十分宽裕。贵族积累那么多财富拿来干嘛？不就是用来发展领地的吗？我可没有想存满金库的癖好。”
“但是每年向皇宫的税款您是不是漏算了？”
一个看起来有点肥的商人问道。
“啊那个事啊。我已经甩给女王足够多的珠宝黄金，我们东野领一百年内的税都预缴了，这是女王给的证明。”
看到我手里的纸卷，代表们除了鸦雀无声也没什么话再说得出口了。
……
“喂，那个有钱任性的新贵族是不是最近搞出很大的风波？”
“是啊是啊，听说要取缔奴隶交易，所有奴隶只要在她地盘就自动成为领民。真是祸害不浅……”
“啊我家的奴隶也开始蠢蠢欲动了，要是他们闹事逃跑到那个新贵族的领地去，岂不是就……”
……
或许我还有欠考虑周到的地方，但眼下还没发生什么麻烦。
“就是这样，在等待各代表回去传达并介绍专业导师过来之前，我要先在家里办个学堂。老师就是我和这位老人家。”
没错，我宅子里还一直有一个人住着，那就是米菈的爷爷。
虽然之前一直忽略了他的存在，但其实这个老佣兵不是个一般人。虽然我也没详细了解他的出身，但他却是在领都贫民窟里唯一一个识字会算数的老人。
“虽然你们只是家里的佣人，但是东野府的佣人都必须会写字识字及算数。不要问我为什么，问就是输了！”
大家似乎也很有干劲，所以我可以放心。
“学了之后再也不会被奸商骗了 ！”
“就是，看得懂的话爸爸就不会被人骗走整个房子了！”
有干劲是好，但这拉西维斯领的黑暗味儿是怎么回事……
稍微有点担心这几天要回去的难民们了。
“啊女神大人……”
这时米菈的爷爷找上我，递给我一个羊皮纸卷。
“这是老夫年轻时候研究写的，不知可否入您的眼？”
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我打开一看，旧羊皮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数字和陌生符号……
“很多贵族都看不懂，说老夫是乱写数字的骗子。不知您是否……”
说实话我也看不懂。本该看不懂。
但是我有着‘这个世界上任意语言都能表达和理解’这样的外挂存在，那个万能的翻译机竟然给我把这些混乱的数字符号重新排列规整了……
然后，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大堆被翻译成即使看懂了也不知所云的数学定理与方程式……
这已经是大学……不，博士水平的超前知识了吧？！
我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我的天！？……老爷爷您是天才啊！！！”
虽然在现在这个社会水平下，米菈爷爷的数学知识还完全是虚无缥缈的理论内容。但五十年后？一百年后？等到工业革命、电气革命、核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之后……
米菈爷爷就算被当成这边世界的爱因斯坦也不为过！
或许是我夸张了，毕竟我也看不懂那些方程式到底有什么用。但是看起来很牛逼就对了！
“米菈爷爷！这份手稿请务必整理成教科书！就算没人看懂也没关系，我会把它流传后世的！”
老爷子突然嘿嘿嘿地笑了起来，眼眶里还溢出了泪花。
“老夫终于……等到了……等到了！！老夫在这个岁数终于等到能理解老夫的伯乐了！老夫赢了！女神啊！啊哈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