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这不会是魔鸢爪子的威力。我中枪了?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飞在几百米高的空中,在敌人正上方的头顶上啊!?
哪怕敌人有枪没错,按规矩只有地球两三百年前水平的破枪怎么可能垂直朝上打几百米还有这种精确度!
游戏里排排站的时代不是靠人海来堆叠命中率的吗!敌人只开了一枪啊!一枪!
比起那个……
“血……”
“东野大人振作一点啊!!”
魔鸢的鹰爪抓着我的胳膊将我十分勉强地提在半空,但目前我们肯定是下坠了好一段距离。
“又要来了!东野大人快点振作起来!!呀!!!”
难得听见艾丽娅的惨叫声,我吓得一个机灵拍动了一下翅膀,下意识展开了物理防护的魔法。随着一片密集的枪响,一片金属小圆球朝我噼里啪啦地拍了过来,撞在防护罩上有气无力的。
中间还混有几只弩箭,只可惜因为射程不够,软趴趴地刚从迷雾中露头又掉了回去。
这才是正常情况嘛!刚才那是怎么搞得……
因为人在半空挂着被风吹得伤口疼,我的脑袋倒是比较快取回了意识。忙着给自己治疗伤口的同时我再度仔细探查敌情,这才发现在镇子的钟楼上有两个奇怪的人类站着。
其中一人的手里有着浓厚的魔力在酝酿着,而另外一个人正拿着一杆步枪型的魔力——啊我想说那应该就是一把步枪——正在做着往复地活塞运动……
“那把枪带魔力!?”
“东野大人!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魔鸢拉着我想远离,我这才扑打翅膀自己飞起来。
枪是真的老枪,装填一发不是一般地慢。直到我们飞到老远有障碍物遮蔽弹道的地方那人都没捅完装填,而这时我更疑惑的是第二波的攻击。
虽然没有伤到我们,但为何在狙击我的第一枪之后,所有敌人都朝我的位置放了一枪,还八九不离十地命中了我的防护魔法呢?
“是军团魔法!”
艾丽娅解答了我的疑惑。
“当指挥官打出第一个信号之后,所属远程部队会无条件向标记的目标发射。原本应该是用在巫师军团魔法战上的技术。”
敌人有法师我是料到的,但竟然不是元素魔法而是军团魔法!?话说军团魔法那还有哪些!?
“既然对方有军团巫师,就意味着对方可以无条件执行命令。诸如士气低下溃散、违抗上级等根本不可能发生。这是上古时代人类对抗邪灵和亡灵大军发展的技术,为何会出现在这个大陆?”
“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驱散,如果对方级别不低的话肯定会……”
话音刚落,我就发现自己的结界像蛋壳一样裂开了一条缝隙!是魔力上的,但更是视觉上的!
那包裹着浓雾的半球产生了裂缝,因此肉眼可见的雾气从缝隙漏了出来!虽说很慢,但意味着浓雾也坚持不到中午了!
“对方在一层层解构你的结界魔法!”
“不用旁白了艾丽娅!我们得回去稳住!”
“但是他打得到我们!”
一手鲜血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我胸中顿作一梗。
“萨雷西安!里约尔!庞博,萨瓦迪!我受到钟楼上敌人的狙击暂时撤离了!结界松动了,你们尽快行动否则立即撤退!”
“指挥官在钟楼吗?”
萨瓦迪问道。
“我不知……不……那个应该就是指挥官!他会魔法,要格外小心!”
但之后没有领队再回答我了,能接受到的信息只有一些杂乱的噪音。
借助魔力探知战场,我仍然能掌控到萨瓦迪这边的局势。萨瓦迪带着重骑兵们向着50人的东部敌人小队发起了一次冲锋,由于雾气正浓而萨瓦迪利用对方和建筑物的死角弧形冲锋,一举歼敌了数十人,还由于重甲马匹的踩踏和撞击,伤了不少敌军。
“一击脱离!不要回头!”
萨瓦迪高喊着,十几名骑士从人群中穿过去,朝着北方向迅速消失。即使是敌人胡乱朝着他们射了几箭,好像也没有射中目标。
“这边是征召兵,都是本地暴民没有奇异的兵器。有一个穿着鲜红色异国服装的人躲在最后面,已经逃回了城里。”
萨瓦迪报告给我听,我将战况转发给了其他小队。
80人的敌人队伍有一部分游荡回了城内,但此时里约尔和庞博已经成功混入城内,向着地牢前进。
雾气泄漏得比我想象中要快,我在外面已经能勉强看见钟塔的尖顶了。
“要在这么远的距离还击吗?”
艾丽娅问我。
“拿什么还击?”
我反问道,虽然作势要使用魔力,但其实只是在搜寻那个令我在意的人罢了。
“也是,如果您使出战略魔法就会连自己人一块儿炸飞了。这个距离下雷击能命中的可能性也很低……”
来自魔大陆的艾丽娅自然是见多识广,不过擅自揣测我的魔法能力有些失礼了。我当然能让雷击准确命中目标了,只要让对方的电荷积累得比周围更多目标就非常容易指定!当然,如果目标还在的话。
问题就在于,刚才那个手里酝酿着魔力的人,不见了。
不是我疏忽的时候跟丢,而是他真的仿佛凭空消失了!不仅是魔力感知不到,热源也匿踪了,就好像刚才出现的那个人只是个幻影一样!
“人呢?到底去哪儿了?”
在我特意寻找跟刚才那个令我十分在意的巫师之时,伯爵们已经突入了地牢开始抢救人质。期间发生了好几场遭遇战,但因为对方显得很慌乱而还算顺利地取胜了。但伯爵方面付出了两人牺牲三人受伤的代价,到了该和萨雷西安部会合的时候。
“东西两条入口处都聚集了许多敌人了,对方打算退回巷战,萨瓦迪准备撤退,还有萨雷西安人呢?出了我的探测范围,我找不到他的小队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萨瓦迪子爵的一声惨叫。
“什么人!啊!?”
因为是念话我自然听不见人仰马翻的音效,这都是后来的队友告诉我的。萨瓦迪遇见了一个打扮怪异的老人。枯槁的脸和手,身体用黑色罩袍裹了起来,拄着根歪歪扭扭的橡木杖。给萨瓦迪下达的命令是迂回撤退兼做制造我们往东边逃离的马蹄印,但他半路就遇上了这么件事。
而那个老人二话不说对着明显是领头的萨瓦迪就是一记棍击!当然了并非接近战,而是隔着十多米挥杖甩出了一枚燃着烈火的石块,砸中了萨瓦迪的战马!顷刻间萨瓦迪连人带马摔了一跤,马瞬间毙命,而捡回一条命的萨瓦迪被队友背回来了。
之所以没死,据说是因为那个老人打完念了句:
“不是你啊。”
就凭空消失了。
“瞬移魔法!?伊斯涅不是说因为那什么时空错乱犯规所以不可以有吗?”
还是说单纯的障眼法?隐身?快到肉眼看不清的体术像勇者直也那样?
……
这里是真正的战场。
正所谓战场,正是瞬息万变,不断发生着反转、意外事件的地方。同一时间点发生的还有另外两件节外生枝的事情。
其中一个是我察觉到的萨雷西安的冒险行为。
“萨雷西安跑去哪儿了!为何不在岗哨上?”
我注意到钟楼中出现了另外一个身影在往上爬。那是……
“萨雷西安本人!?萨雷西安!你在干什么!快点下来!”
“指挥官……指挥官……指挥官……”
萨雷西安念叨着,一步一步悄无声息摸了上去,手里的金属盾紧紧地攥着。多亏了在东野领以我为对手的魔法对抗特训,他知道对付元素魔法盾牌是管用的。但不论被冰还是火命中还是冰火两重天,盾牌都是一次性的,挡住一次攻击就烫手或冻手得得扔掉。
他还有一个我给的免死护符,但只能一次性。
“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独自去找那个会魔法的指挥官送死!?”
我知道那家伙已经不在塔上了,还在寻找他的踪迹。只是塔上有另一个敌人——穿着深红色西尼乌斯帝国军装,持枪狙击了我的那个人。
萨雷西安摸到了顶楼,两人在对峙。原本暗算的话也就是一刀的事,但萨雷西安似乎是故意亮明了身份杀了过去,像个贵族那样:宣告自己是谁、宣言对方的罪恶、发起决斗……
当然,对方二话不说只是对着萨雷西安开了一枪!
子弹穿透了萨雷西安的金属盾牌,直接打在了他的胸口要害上!但是却被一道闪光弹飞了!他没有受伤,只是脖子上挂着的护符碎掉了。
因为对方未宣告就动了手,萨雷西安直接突击了上去。对方的火枪上了刺刀,于是两人就这样扭打起来。
最后是萨雷西安用短剑劈断了对手的胳膊,用盾牌将敌从钟楼上撞了下来,结局。
另外一件同时发生的事情是我没能察觉到的,后方辎重被敌人一个巡逻哨兵发现的事情。
依诺万被劫持了!辎重的几个士兵厨子也是有武装的,但唯独画家显得最好欺负。因为对方没能逃脱追捕而威胁要杀了依诺万,还说要是不放走他拖延下去会有更多哨兵赶来……
依诺万是我身边的红人士兵自然不敢怠慢得罪。辎重士兵欲放走敌人,敌人却一直押着画家不松手,想就这么走到敌营另外一个驻扎的村落去。
依诺万自知跟着去了在场所有人都会变成囚犯,于是心生一计倒打一耙,说自己倒戈了来激怒自己人。他如何取得了那个笨蛋哨兵的信任帮他逃跑,最后在离营地有点距离的地方,用画笔生生塞住敌人的嘴窒息……
那就是后话了。